刘辩在马背上拱拱手,道:“在下刘辩,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哦?莫非是少帝?”那人一惊,问。
“正是在下!”
那人笑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少帝啊!难怪有这般见识!”
“不敢当。”
“少帝过谦了!”那人道:“在下常山赵云,字子龙!”
“赵子龙?”刘辩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眼前这个人就是史上有名的勇将赵云,在当阳长坂救阿斗的那个英雄,“你真的是赵云?”
赵云点点头,笑问:“怎么?少帝也知道这个世上有赵云?”
“我怎么不知道!”刘辩差点就没把自己那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敬意给说了出来。
赵云有些意外,道:“云虽然曾在公孙瓒账下效力,但是不受重用,也没什么功劳名声,少帝是从哪里听说的我?”
刘辩缓过神来,道:“我与刘玄德有过一面之缘,听他说的,刘玄德乃世之枭雄,那看人的本事我从来不怀疑,他说子龙兄勇冠三军,那肯定是勇冠三军!”
赵云闻言一叹,道:“我也没想到玄德公这么看得起我!”
刘辩见赵云提起刘备颇为感动,生怕自己眼前的机会泡汤,即刻转移话题,“子龙兄怎么会到徐州来?”
赵云道:“我自公孙瓒兵败自焚以后回了常山老家,袁绍数次遣人招我,我没去!后来听说玄德公在徐州举事,我当即离家要来效力,却不想没出冀州,玄德公已经兵败!
后来又听说玄德公投奔了袁绍,我想去投奔,又怕他见怪,正踌躇之际,又听说玄德公随着袁谭来攻徐州,特地赶来效力,谁知到冀州才知道玄德公又被袁绍召回。
云数次投奔玄德公不成,也不想回冀州,故而流浪江湖,偶经此地,闻得少帝妙语,甚是高兴,故而打扰,真是抱歉!”
刘辩灵机一动,道:“哪里哪里,能得子龙兄一赞,毓深感惭愧啊,子龙兄既然还没有去处,不如随我入城暂住如何?”
赵云道:“我本来也是打算入城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刘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就是要把握一切可能之机将这个绝世勇将收入门下。
“好啊!不过,我想尊夫人有些不太高兴!”赵云笑道。
甄宓本来是挺生气的,刘辩居然跟一个陌生人聊那么久,把自己晾在一边,谁知道赵云一句“尊夫人”即刻让她打回原型,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刘辩对甄宓笑了笑,道:“宓儿,子龙兄是个有情有义的大英雄,我们请他喝酒吧!”
“好啊!”甄宓还没回过神来,随口答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回城喝酒去。”
三人策马回城,找了家酒馆坐下,要了些酒菜,边吃边聊起来。
刘辩最为积极,问:“子龙兄今后有什么打算?”
赵云道:“本来我以为公孙瓒是英雄,故而投奔于他,没想到他刚愎自用,不听人言,以至于兵败自焚,玄德公本来是个英雄,但是我数次相投都未成功,前途渺茫,不知所归啊!”
此时赵云正值迷茫之际,刘辩已经想好对策,问:“子龙兄可曾接触过佛道两家的学说?”
“不曾接触,还请赐教!”赵云道。
刘辩道:“佛道两家都在说一个字,缘!佛度有缘人,道家也讲天机。何为缘?用句比较通俗的,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子龙兄与公孙瓒是有缘的,但是他不珍惜,所以子龙兄在他账下郁郁不得志!
与玄德公也是有缘的,但是……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有缘无分,你们的缘只够你们这一生相识,却不够你们一生并肩作战!所以你数次相投都无疾而终!”
赵云似乎有所感悟,喝了一杯酒,道:“刘兄所言,不无道理,看来是我福薄,得遇明主却不得效忠!”
刘辩笑道:“子龙兄也不要伤感,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花开花落,自然之理,上天既然不让你走这条路,就一定会给你准备了另一条道,天无绝人之路嘛!”
赵云笑了笑,道:“人家都说少帝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刘辩道:“子龙兄谬赞,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多少实在的人了!”赵云感叹不已。
刘辩道:“子龙兄又何必如此悲观?用道家的话说呢,道是亘古存在的,不因为尧舜的仁德而存在,也不因为桀纣的暴虐而消亡。
乱世虽然人心难测,但是我们不能泯灭那一点点良知!道家说有无相生,有善就一定有恶,反过来有恶也一定有善,只是现在恶多善少,所以我们不用心去看,去争取,那是永远看不见的!”
赵云闻言,沉思良久,道:“少帝之言,发人深省!”
刘辩道:“子龙兄过奖,再好的经典,你不去翻,那它也只是尘埃中的废旧,能得到别人的欣赏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赵云哈哈一笑,道:“不错!来,干一杯!”
“干!”
二人对饮一杯。
刘辩问:“子龙兄现在可有去处了?”
赵云一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刘辩道:“我等生逢乱世,本来就是无奈,没有人愿意看到尸横遍野,但是它却真实发生了,那怎么办?
有的人不慕权贵,不想让世俗的肮脏侮辱了自己的高洁,所以他们选择了归隐山林,有的人则乘势而起,起逐鹿之意。还有的人因势利导,成就自己的一世英名!
而我,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个乱世,所以我打败袁术夺得玉玺,人家叫我割据淮南,我不干,孙权劝我归附江东,我也不干,为什么?因为这些背离了我的本意!
如果割据淮南,曹公必定会与我开战,谁胜谁败,都将血流成河,这不是我想看到的!而归附江东看似两全其美,但是我一旦归附,那我就会背上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我不可怜自己,可怜这个乱世没有了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