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酒吧。
舒缓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女人们在音乐中舒展腰肢，如果穿上衣服，她们就像是一群高贵的天鹅。
可惜没有衣服，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充满诱惑，让人血脉贲张，极度淫靡色情，活像一群丑小鸭。
看台下，娄青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眯着眼睛欣赏舞蹈，目光四处游移，像是在寻找猎物。
二十多个手下坐在身后，一如既往的说着污言秽语，同时还会做出夸张的肢体动作，以此来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需求。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了出来。
音乐戛然而止，女人停止跳舞，男人目露凶光，只有娄青露出苦笑。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身穿黑色西装，腰间挎着长刀的年轻人正在缓缓下楼。
年轻人五官之中还残留着一丝稚气，但是在中式寸头以及那双如刀般凌厉的眼神下，这丝稚气被掩盖的无影无踪。
娄青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到面前，坐下后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李师长，咱们见过一面。”
说话间，娄青悄悄给人使了个眼色。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安静氛围。
子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昂面不改色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正准备放下酒杯，一道带着凛然杀机的风刃划过酒杯。
酒杯瞬间断为两截，切口光滑平整。
风刃余势不减继续向前飞行，李昂丝毫不为所动，任由风刃射在脖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啪啦！”
透明酒杯的底座掉在地上，娄青的心也沉入了水底。
他看的很清楚，风刃在对方脖子上连条白印都没有留下。
钢筋铁骨！
脑子里出现这个词后，娄青极为光棍的一屁股坐下，拿起酒瓶狠狠灌了几口。
李昂眯着眼睛观察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比自己都会玩，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娄青，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而来。”
“不就是报仇嘛，尽管来！”
“你打不过我。”
“那又怎样，死了就死了，这狗屎一样的世界，老子不稀罕！”
娄青这么光棍，李昂有些意外：“偷袭，失败了还不跑，你胆子很大。”
“不是我胆子大，只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说完话，娄青眼角余光注意到手下开始悄悄后退，显然是看情况不对，打算偷偷溜走。
他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着李昂。
李昂重新拿了一只酒杯，又倒了杯酒慢慢喝。
一杯酒还未喝完，酒吧的前门和后门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甚至还有炮弹的爆炸声。
“青哥，我们被围了，他们拿着冲锋枪，还有火箭炮，火力太猛了！”
有人灰头土脸的跑来报信。
娄青并没有感觉意外，只是看向李昂：“你还不动手？”
“有人跟我说报仇没有意义，可我觉得把你放跑了，你以后还会偷偷摸摸给我使绊子。”
“报仇确实没有意思。”
娄青突然转头，正在缓慢向前移动的赵长胜顿时停下脚步，低头露出谦卑的笑容。
李昂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眉头微皱：“你们有仇？”
“我当面玩他老婆，还囚禁了他的一对儿女，每天喂他们吃屎。”
“...”
这么大的仇，你居然还敢把人留在身边，还放对方自由行动，胆子也忒肥了点。
李昂无语凝噎，他发现这外面能活下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变态。
娄青咧嘴一笑：“他做梦都想弄死我，可惜他没本事，而我呢，就喜欢看他想杀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听到这里，赵长胜再也不装了，眼中滔天的怒火喷涌而出：“娄青，你死期到了，李师长，他不死，你睡觉都不安稳，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死期到了？”娄青脸色狰狞，随手拿起酒瓶当头砸下。
赵长胜发出一声痛苦哀嚎，身体摇晃两下倒在地上。
娄青依然余怒未消，拎起凳子就是一顿狂砸，口中愤愤不平的骂道：“老子是该死，可你又是个什么玩意！”
“砍死我爸我妈，还玩死我姐姐，老子剥了你的皮都不解恨！”
李昂冷冷注视着两人，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悲哀。
短短几句话，一个变态少年的成长血泪史跃然纸上。
娄青可以报仇，但他选择让仇人生不如死，从精神到肉体彻底消灭仇人。
赵长胜即便是被打，依然还死死盯着李昂，嘴里更是不停高喊为什么不动手，他该死之类的话。
可李昂只是稳稳坐着，冷眼旁观两人狗咬狗，始终未发一言。
赵长胜逐渐绝望，蜷缩身体捂着脑袋默默忍受娄青的怒火。
娄青依然没有打死他，喘了两口气后坐下：“李师长，要杀我就动手吧。”
李昂偏头望向赵长胜：“你都要死了，怎么还不杀了他？”
“杀了他太便宜了，我死了是解脱，他还要活着受罪，李师长，我求你一件事，让他好好活着。”
“...”
说实话，李昂很难理解娄青的心理。
“算了，不和你说废话，因为你们今天的举动，救援基地死了六十九人。”
“什么意思？”
“死了的人要由你们补上。”
基地死了人，李昂心里并不难过，反而觉得这是好事。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以前基地里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总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可今天回去后，李昂发现基地里的人虽然经历了一场大难，但是精神面貌却有了很大变化。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眼中更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以前他们是在苦难中沉沦，但经历过这场战斗后，他们学会了在苦难中顽强生长。
这种改变无论死多少人，李昂都觉得很值。
当然，这是上位者的想法。
对于下位者而言，苦难仅仅只是苦难而已。
屁股决定脑袋，李昂同情那些死了的人，但是理智告诉他，报仇也要选择合适的办法。
快意恩仇固然痛快，但也只是逞匹夫之勇而已。
真正的上位者永远都是审时度势，反复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