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为什么迷途知返了？”
秦时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不过是亲眼见证碌碌无为之辈短暂且无用的一生罢了，对让这个世界换个主人这件事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认为亚人适合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为我所用吗？”
这才是辛焕最想问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怎么可能会有寻常人的是非善恶观念，这也是风灵使贝希还能好好活着的原因。
至于丧言，那家伙之所以会被囚禁于‘永恒噩梦’里，并不是因为他罪大恶极，而是因为他不可理喻，是无法交涉的疯子。
“愿效犬马之劳。”秦时单膝跪地。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拒绝的话，我还能活着走出这个会议室吗？”
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秦时的能力不比丧言、贝希，虽然强，但不适合做人力发动机。
至于洗脑，那只能让极具天赋的时间魔术师泯然众人。
“好死不如赖活着，至于‘格人致知’，我想已经不需要了，在浩劫中，我见证了太多人的死亡，现在反倒是人们在绝望中挣扎求生更令我动容。”
辛焕的手敲打着桌面：“听上去像是另一种变态发言。”
“请无敌皇大人明言。”
“你该不会成为施加给人绝望的加害者吧？然后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挣扎？”
“不会，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行吧，随便你。虽然我也没有多少权力吧，但是我要把仅有的那些放权给芙罗拉，她可不像我这么好善予，做的过火的话，她会干掉你。”
即使秦时的言辞令人不适，但众人没有质疑辛焕所做的决定，毕竟秦时在关键时刻屡次出手帮助大家共渡难关，有目共睹。
倒是辛焕的另一句话令人介怀。
“你打算将权柄交给我？”芙罗拉挑眉。
“怎么？觉得自己无法胜任？”
“那倒不是，怎么想到这样做？”
“有没有权柄对我而言是一样的，对你来说却不一样，话事人的身份会让你更加轻松的管理清灵市。”
“你在的话，要话事人做什么？”
“我有更大的战场。”
“是幻想皇和狂欢者他们吗？”
“远比他们要大，大的多。”
任谁都听出来了，辛焕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探讨。
“对了，得给你信物之类的。”
魔术一样，辛焕手中多出一个头盔。
就算只是一只手，辛焕也能轻松调度异次元口袋。
芙罗拉接了过去：“这不是你cos无头骑士的头盔吗？”
“有抵触啊？”
“那倒没有，只不过它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你……”
“别多想，这只不过是制式头盔，要多少有多少。”
会议仍在继续，只不过辛焕的手存在感越来越薄弱，最后甚至到了可有可无的程度。
这正是辛焕所希望的，让这些人从心里摆脱对自己的依赖。
辛焕虽然一直在说‘你们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但这更像是一种安慰，而非认可。
明明可以撤离清灵市再做打算的，他们却选择死守，这不是要和清灵市共进退，而是笃定了辛焕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辛焕相当反感这种依赖，能够拥有这种依赖的，有白可人一个，都很令人头疼了。
原本辛焕是打算好经营好清灵市、地灵城和天灵城这三座城市的，但现在大图书馆的所见所闻开阔了他的眼界，他有了更大的目标。
另一边，亚人们如同丧家之犬般撤离清灵市。
“在此处扎营。”
清灵市外二十里处，大萨满祭司伊莉娅突然下令。
猩红魔术师卢克蕾蒂娅回头望了一眼：“这……不好吧？就连清灵市的原住民都暂时撤离到天上去，而我们离这么近，万一浩劫再次降临，波及到咱们怎么办？”
狮心王莱因哈特打了个哈欠：“哈～我知道，是为了重整旗鼓，杀它个回马枪！”
“铛！”
伊莉娅的权杖敲在莱因哈特的脑门上：“笨蛋！就算占领了那片光秃秃的土地，又有什么用？甚至还不如亚人高潭呢。”
“那我们留在这里干什么？回家去啊。”
“你们还真相信无敌皇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咱们？”
“管他有意还是无意，只好咱们撤回亚人高潭，他又不能拿咱们怎么样。无敌皇回来救场的只有一只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伊莉丝的陷阱大师生效了。”
伊莉娅翻了翻白眼：“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才无法回去！无敌皇能回来一只手，就能整个人都脱身，伊莉丝能困住他一时，难不成能困住他一辈子吗？
而且‘陷阱大师’之所以能困住无敌皇，靠的又不是伊莉丝本身的能力，是狂欢教会的帮助，他们是在利用咱们，现在咱们铩羽而归，狂欢教会还会继续投入吗？所以，亚人高潭现在相当于埋了颗定时炸弹！”
莱因哈特握紧拳头：“那更应该尽快赶回去！虽然此次千里奔袭，亚人高潭全民皆兵，但是老弱妇孺并没有随军，亚人们要想融入这个世界，必须要有人类社会的人情冷暖。”
“作为领袖您能这么想，我倍感欣慰，但是只要我们不回去，那颗定时炸弹就不会爆炸。”
月影狼人安德鲁呲了呲牙：“大祭司就别卖关子了，亚人的耐心都算不上好。”
“还记得无敌皇的三个问题吗？”
众人点头。
“他问咱们能不能生产粮食，是让咱们耕种；他问咱们能不能修缮建筑，是让咱们重建清灵市；他问咱们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是看咱们有没有悔改之心，是否会卷土重来。”
蜈蚣长老森缇匹德托腮：“可惜我当时不在场，不然一定能听出弦外之音。”
“嗡嗡～所以这跟咱们在这荒山野岭喂蚊子，有什么关系？”
“啧～你一个大蚊子，还怕小蚊子吗？”安德鲁调侃道。
“你再多嘴，小心我晚上混进野生蚊子里，抽干你这条傻狗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