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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方面没大事,陈林芝找了个盯着曰本生意的借口,继续停留在新加坡。

一转眼过去了三天。

他和钱玥已经搬进位于岛中岛上的新房子里,结清了全部尾款不说,还预交了十年的管理费,找来两位华裔保姆。

送给钱玥的车,也已经停在新房子里的高墙大院内,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陈林芝亲自开车带她出去兜过风,偶尔还接送她上下学。

1990年五月份的第一天。

钱玥去上学了,陈林芝则来到香格里拉酒店的露天咖啡馆,抖着报纸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品尝着咖啡。

店员刚刚向他推荐猫屎咖啡,只可惜陈林芝总是嫌隙,不愿品尝,接到消息的酒店经理还专门跑来跟他搭话,得知这位酒店大股东约了客人,因此只让厨房专门准备一份果盘和甜点,并没有过多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多小时之后,有位身穿宽松棕色西服的微胖金发白人,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他见到陈林芝,隔着老远就举手打招呼,语气带笑:“陈!我终于找到你了,刚才我先去了室内的咖啡馆,然后才听说花园里还有一个,新加坡的天气可真热。”

聊天喜欢聊天气,配上特色十足的英语口音,这个金发白人来自于哪里一目了然,无疑多半是英国。

“过来喝杯冰咖啡,这里有树荫遮挡,还有风。”

陈林芝说话的时候,眼睛只盯着对方手里的长盒子,貌似是铝合金材质,带有黑边,跟装钱的那种箱子有点像。

今天之所以抽空来到香格里拉酒店等人,目的就是为了对方手中的这件东西。

微胖的白人名叫亨利·约翰逊,是英国伦敦国家艺术馆的一位副馆长,昨晚陈林芝安排私人飞机专门去了趟伦敦,将这位副馆长连同想要的东西一起接回来,实际上两人之前并没有见过面。

等到随口掰扯完几句,邀请亨利·约翰逊副馆长入座后,陈林芝直接问道:“我手下告诉我那件东西已经拿到了,现在就在这个盒子里对吧?”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坐那么久的飞机赶过来,你的私人飞机可真酷,这还是我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舒服极了。”

亨利·约翰逊副馆长,在保镖的注视下打开盒子。

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把造型古朴,工艺精美的长剑,手柄和剑鞘的部分似乎是用黄金打造,镶嵌着宝石,剑柄部位是个狮子头造型,工艺精美绝伦。

陈林芝没等保镖检查,就迫不及待戴好手套,小心翼翼捧起这把长剑,入手沉甸甸的,约有四五斤重,拔出剑身时候声音清脆响亮,五百多年的老东西了,剑身上看不出半点锈迹。

简单打量完,陈林芝立马明白自己的采买专家团,为什么会极力推荐自己入手这把据说代表十五世纪国剑的巅峰之作,如此精美且带有异域风情的古剑,确实异常罕见。

一寸一寸仔细观察,即使是他这个平时喜欢拿南宋建窑兔毫盏当茶杯的牛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把剑的工艺简直绝了。

剑身上只写了“永乐剑”三个字,按照采买团队里专家们的说法,这把剑是早年永乐大帝朱棣送给西南大高原的国礼赠品,象征着权力和力量。

就在陈林芝欣赏它的时候,亨利·约翰逊副馆长继续说道:“为了帮你交换到它,这次我可是忙坏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华夏古剑,它一直是我朋友最喜欢的藏品之一。”

关于整个到手的过程,陈林芝大概清楚,起因要追溯到去年十月份。

之前,陈林芝组建了一支华夏的专家团队,主要负责在国际市场上搜刮让他感兴趣的祖国文物。

考虑到流入国际市场的国内文物太多,很可能高达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件,他并没有当冤大头花钱买回国的念头,纯粹是为了个人兴趣考虑,专门挑一些精品下手。

如今负责帮他在国际市场上采购精品文物的专家,总人数多达二十多人,经常出没于各个国家。

这群人拿着陈林芝提供的资源支持,出没于各个古董店、拍卖场、以及博物馆里,有些买来的东西先被就地存进银行保险库里,也有一些暂时汇总安置到港城。

两三年时间过去,各方面的总开销高达四千万美金左右,钱花出去了,换回来的是一堆精品物件,其中甚至包括几件元青花、带有铭文的青铜器。

这把大明永乐剑的消息,就是去年传进陈林芝耳朵里。

直接找到卖家谈交易,卖家却不愿意出售,于是只好旁敲侧击找到那位卖家的朋友,也就是亨利·约翰逊副馆长帮忙,承诺是事成之后给他报酬。

有亨利·约翰逊副馆长作为中间人,卖家果然松了口,但却不愿意接受现金交易,而是提出拿一把拿破仑在1800年的马伦戈战役中使用过的黄金镶嵌军刀交换。

拿破仑在欧美国家更知名,不过架不住一位专家苦口婆心地劝说,陈林芝最终还是在今年年初,派人去跟这把拿破仑随身佩刀的藏家接触,直到上个月才谈成交易,以十二万美金的价格将这把拿破仑佩刀买到手。

上个月成功换成了以刀换剑的交易,处理完某些手续后,随即才有了这把剑出现在陈林芝手中的一幕。

主动找上门谈交易,多半被人坑了一道,不过陈林芝现在眼里只分为喜欢和不喜欢,钱不钱的不必太在意,既然喜欢这把大明永乐剑,那就是值得的。

这时候听见亨利·约翰逊卖弄功劳,陈林芝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再次打量几眼这把长剑,将它放回盒子里锁好,开口问道:

“佣金还没给你?我非常热衷于华夏文物的收藏,尤其是其中稀少的精明物件,以后你可以帮忙打听哪里还有这方面的交易,只要谈成了佣金不会少。据我所知,你工作的美术馆很厉害,达芬奇的《岩间圣母》、梵高的《向日葵》、拉斐尔的名画都有,我相信你的审美观,工作之余能够合法挣点外快当然是好事,英国的华夏文物可不少。”

别看亨利·约翰逊副馆长,年纪比陈林芝大了一轮半,可是单靠博物馆里那点工资,以伦敦的高消费日子确实不好过。

工作之余帮人鉴定、撮合生意这些,几乎已经成为行业内的潜规则,跟被陈林芝雇佣的那些专家们一样,都属于靠本事混饭吃……

听完摇了摇头,亨利·约翰逊副馆长说道:

“我还没拿到佣金,之前你的人承诺会给我两万美金,我以为是见到你以后由你给我。这笔钱大概相当于我在博物馆工作的一年收入,面对像你这种出手阔绰的私人买家,我当然愿意跟你保持长期合作关系,实际上许多英国老贵族家里都藏着许多华夏文物,我对这些事情很了解,有些已经摆放了一百多年,搁在地下室里暗无天日,如果能够换成现金,相信他们会愿意把东西卖给你。”

大概是因为很想从陈林芝这种财大气粗的商人手里继续赚钱,说完这句话之后,亨利·约翰逊副馆长紧接着补充道:“类似于你这种找人采购的模式,不如直接跟我合作,我在成交价基础上只抽取3%到4%的佣金,如果买的东西多了还可以给你一定的折扣。找人采买容易被坑,买方和卖方合作很容易抬高价钱,进而让你吃亏,远不如直接跟卖方谈判,人人都知道我是最靠谱的中间人,促成过几十笔交易。”

陈林芝听完立马笑了,见对方如此损人利己,反而觉得有意思。

他告诉亨利·约翰说:“我只买精品,具有历史内涵的精品物件,像这样的东西往往比较昂贵,一般人很难负担得起,我雇佣的那些华夏文物专家们大多不富裕,身边还有我帮他们雇佣的翻译跟着,暗箱操作的机会不多。况且,即使他们自己趁机收藏一部分也没关系,反正国际市场上的华夏文物那么多,每个知名的博物馆仓库里都存放着一大批,光靠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全部收藏到手里,所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话间掏出支票簿,想了想填写了三万三千美金上去,签完字递给亨利·约翰逊副馆长,笑道:

“等下次我去伦敦度假,到时候一定联系你带我去淘宝,这把剑我很喜欢,多出来的三千美金就当是给你的额外奖励,希望接下来还能继续保持愉快的合作。”

多花点钱无所谓,把握住这条线在陈林芝看来更重要。

有些不值钱、没多少历史内涵的物件,哪怕留在海外也无关紧要,但是一些精品的老物件,不仅具有价值,升值潜力也格外惊人。

例如这把大明永乐剑,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就能值个上千万美金,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永乐皇帝赠送给活佛的礼物,无论是这把剑本身还是附加价值,都足以让人津津乐道,绝对是件老祖宗们流传下来的国宝级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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