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被当地村民称之为水牢,据说黄河水涨的厉害时洞里的水会冒出来,村民见到“水牢溢水”就会第一时间往山上跑,这就能避免被水淹的惨剧,所以这处山洞也是他们祭祀河神的场地,每年五月中旬,他们会将一些贡品从山洞内和黄河水相连的区域丢入黄河中。
所以水牢可以算是刘西村的禁地,平时是绝不会有村民进入的。
我趁白天游客多村民少的时间差,悄悄前往了水牢,一路倒也没遇到几个人,但在进洞的一瞬间我似乎是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闪即逝。
我立刻警惕,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上了这个岛也就意味着再入虎口,一旦我的身份泄露出去绝不可能有活路。
但我也没有表现的很警惕,而是一路进了水牢,那里面就是一堆杂石横生的崎岖山洞,我立刻爬上洞口边一块大石头上,趴在石头上朝洞外打量。
我眼神可比普通人要强太多了,当天阳光也非常好,我能从此地一直看到黄河岸边入口处,等了一会儿果然就见到一个人从一处民宅墙角处转了出来,他和我打扮差不多,都是戴着帽子和墨镜,这人是假装四处浏览风景,脚底下却一路走到了洞口,随后他伸长脖子朝洞里打量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其实就在他头顶上。
只要不是村里村民就好对付,想到这儿我掏出一把弹簧刀准备等他进洞后制服他。
这人打量了半天最终还是掏出手电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山洞里,光线暗了他摘下墨镜,这下我看清了他的脸居然是棍子。
没想到这哥们居然一路跟到了这里,我真挺佩服他的。
想到这儿我小声道:“棍子。”
他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我松了口气道:“你发现我了?”
“我以为是盯梢的人,你没事干跑过来干吗?”
“帮忙啊,你一个人做事肯定不方便,有个人能给你搭把手也是好的。”
他也是一番好意,想到这儿我拍了拍他肩膀道:“这件事是有巨大风险的,搞不好咱们小命就都没了。”
“那就好好做呗,我相信你既然来就不是为了送死的。”他道。
“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总之一定要千万小心。”
“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我带着他进了洞的深处,在最里面一处能看到山洞下方黄河水时不时拍打上来,而在洞口边缘有一处供台,上面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这个地方就算是有人站在洞口朝里看都无法看见我们两,我道:“先坐下,我们晚上做事。”
“大哥,咱们来这个地方是宰人的?”
我道:“除非他不配合,否则我会不会轻易杀人。”
“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
于是我将团队三人惨死的事情告诉了他,听罢棍子愤怒的道:“这帮草菅人命的混蛋,要我说干脆做了他们。”
“就凭咱们两人能杀光岛上所有的村民?再说这里面还有妇女和儿童,坏人有罪他的家人不该受到牵连。”
“你良心挺好,要是我恨不能把这里的人全杀光了。”他恨恨的道。
“我只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我们就在山洞里待着一直等到深夜,我起身道:“办事。”
棍子立马就从身上背着的包里取出了一把猎枪道:“怎么办?”
我给他吓了一跳道:“这东西你就是一路带过来的的?”
“是啊,否则我也不可能变出来。”他道。
“我真是服了你,也不怕被警察发现吗?”
“这一段水路是非常乱的,带两把枪不算啥。”
棍子也是糊涂胆大,这点我只能说实在佩服。
于是我们两人趁着夜色悄悄摸出洞去,这种地方到了夜里公共道路上连个鬼都没有,于是我们一路悄悄摸到了马村长家所在。
问题是我从没有进过马村长家,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卧室在哪儿。
我小声对棍子道:“咱们得想办法找到村长的卧室。”
“那就得先进他们家,你会撬锁吗?”棍子道。
我无奈的道:“哪懂撬锁啊,早知道把骆文馨带来了。”
“骆文馨?是谁?”他有些愕然。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而且村长家的院子里还有一个狗窝,虽然我不确定里面是不是有狗,但农村人家一般都养狗,所以我也不能贸然翻进院子里。
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关键是吴村长死了,否则对付吴村长也行。
我来之前还真没对整个计划做过详细的图谋,对于这个地方我说不上有多熟悉,想要见机行事,可事到临头了才发现机会并不多。
正当我觉得挠头时忽然就听一阵人声从岸边方向传来,一人道:“你他妈就知道扯淡,输了钱不付帐难道让赢的人吃亏吗?”
另一人道:“我没说不给钱,只是钱都输光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这不是废话吗,就算是钱输光了说两句好话总是会的吧?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欠债的大爷了?”
说话声音越来越近,我们赶紧找了个墙角躲起来,一会儿工夫只见两个黑黝黝的人影从入口走来。
深更半夜两人说话的嗓门还不小,于是原本寂静无声的小村落里狗吠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这时就听村长家边上一座院门被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黑灯瞎火的你两个穷赌鬼瞎嚷嚷什么?”
我一看这人居然是老船工,这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是直接害死楚森三人的元凶。
想到这儿我差点没忍住就要掏枪射击了。
此时我才看清楚两名赌徒其中一人就是他的儿子,儿子见到爹自然是站的笔直规矩,看得出老头在家族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就知道赌钱,你两个除了知道败家还会干什么?给老子滚蛋。”老船工愤怒的道。
这两人就像得了赦令,飞也似的逃跑了。
这时马村长家的灯也亮了,随后马村长披着睡衣站在院子里道:“老柱啊,大半夜的又在教训儿子呢?”
老头叹了口气道:“马村长,我这个不要脸的儿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气死了他妈现在又要把我给气死。”
马村长却笑着道:“你也别对年轻人太苛刻了,年轻人有毛病也是要慢慢教育的,明天你领他来我家一趟,我做做他思想工作。”
“唉,谢谢你了马村长。”说罢两人各自回屋睡觉。
经过这一闹我明白几件事情,首先这老头是独自一人过的,他老板死了,儿子也不和他同住。
其次他院子里没狗。
相比较马村长我更加怨恨这老头,因为他是最直接的杀人凶手,手上沾满了我三兄弟的鲜血,所以如果要开刀,用他是最合适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我失手把他给做了也不会后悔。
于是我两调整目标,走到了老头家门口,翻墙进去后只见其中一间屋子的灯还没关,我的打算是用锋利无比的尖刺划开一块玻璃,可当我碰到门才发现门压根就没上锁,一推就开了。
想想也是,在这种地方确实没必要锁门,小偷也不可能开艘船跑到这种地方偷窃,而且村子里的人可是比小偷强悍多的犯罪分子。
只见堂屋一侧有两间房,门都没关,其中一间就是老头睡觉的卧室,我们悄悄凑到跟前只见老头闭眼坐在床上满脸的懊恼表情。
我给棍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别走到走到床的一边,各自用手里的枪对准他左右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