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礼连忙摆手道:“咱们有困难就解决困难就好了,够不着到解约这一步的。”
叶舒言对他的反应有些惊讶。
他是没听清她说的原因吗?
“礼哥,可能是我刚说的还不太清楚,医生说我的右手日后不能再绘画了,所以……”
“那我问你。”季明礼打断了她的话,“你会放弃绘画?”
“不会。”她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昨天从医院出来之后,她确实觉得天都塌了,但冷静地思虑了一晚上之后,她惶恐的心便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还这么年轻,人生的路还那么长,她怎么能被一时的困难打倒?
右手毁了,她就练习用左手,总有一天,她还是能执笔绘画的。
总之,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梦想。
“那不就得了。”季明礼说道,“你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画师,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可以等你。”
叶舒言一怔,心中不觉流过一丝暖意和动容。
虽然知道季明礼是一个好人,但在商言商,她没有想到,在这件事上,他竟这么有人情味。
但越是这样,她越不想他为难。
“我知道礼哥是好意,但我不想拖累了你的项目。毕竟,项目是不能等的。”
季明礼摆摆手,“项目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会有人来替你收拾残局的。”
叶舒言一脸错愕,“……有人替我收拾残局?谁?”
季明礼一顿,脸上很快恢复自若的笑容:
“呃……自然是公司的团队了。总之你呢,不用担心这些,尽管回去好好休息,等能动笔了再投入工作就好。”
叶舒言从大厦出来,人还是懵圈的。
她不知道季明礼是怎么想的,她刚才已经一再表明了自己的右手不能用,左手就算能用,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达到高水准的绘画能力。
可他还是一口坚决不用解约,让她好好休息就好。
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叶舒言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看去。
竟发现厉司程的车还停在刚刚的位置,她一愣,抬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她微微弯腰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
厉司程抬眸与她对视,回得很自然,“你没叫我走。”
“……”
叶舒言神色滞愣了一下。
所以他是一直在等她?
“上车吧。”
闻言,叶舒言顿了顿,还是上了车。
没有理由人家专程在这等你这么长时间,完了你还说不坐的道理。
好在,他只是单纯地送她回家而已,他说是公司有事,并没有上楼。
厉司程把人送回家之后,其实也没回公司,而是去了季明礼那里。
“人我按你的意思留住了,项目接下来的烂摊子,可就交给你了。”季明礼毫不客气道。
厉司程猜测得没有错,叶舒言上明泰公司就是解约来的。
明明她自己是那样的难过和彷徨无助,可她第一时间考虑的却是别人的利益。
她还真是……
厉司程的心尖不觉疼了疼。
“我已经找人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会把她的手治好的。”他声音带着坚定。
画家是她的梦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必须守住她的梦。
季明礼脸色正色了几分,“但我们的项目下个月就要正式开始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并没有不支持厉司程留人的决定,纯粹只是从项目出发探讨一下而已。
厉司程说道,“放心,我会处理好,不会拖了项目进程。”
对他工作上的能力,季明礼是绝对信服的,“有礼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忽然想到什么,他不解道:
“你说舒言这手受伤跟那李家的小姐脱不了干系,可你先前还把一块地拱手相让,这岂不是便宜李家了?”
“这块地皮,你以为谁都有本事接得住?”
厉司程唇角闪过一抹讽刺和凌厉,“贪猥无厌的人,我会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玩火自焚。”
买画的事情,他是罪无可恕,可始作俑者,他本就没想要放过。
再想起昨晚叶舒言从医院出来那个伤心绝望的样子,新仇旧恨,他心里的恨意就更浓了。
季明礼看着他眼底的狠戾,问:“你要把地皮夺回来?”
“夺回来做什么?”厉司程冷冷勾唇,“人家既然张了嘴,那就让她吃好了。”
像李白晴这种脑子,自然不会想到用画换地这种事情,背后操纵者是谁,他一眼洞悉。
一块地皮对他来说本不算什么,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她。
“蛇吞象,哼,既然有这种贪心,那就尽管看一下她能不能吞下去了。”
季明礼:“你的意思是?”
“打蛇就要打七寸,不急,慢慢来。”
厉司程似笑了笑,但那笑意根本不达那双深寒的冷眸。季明礼不觉打了个寒颤。
别看这家伙追女孩这事上老碰壁,可在商场上的狠厉杀伐,运筹帷幄,那可不是盖的。
尤其,那李家还触碰了他的逆鳞,估计没什么好下场了。
叶舒言回到家,看着自己的右手出神。
她动了动,手不疼,动作也利索,她又捏了捏右手的拇指,也没疼痛感。
明明那么正常的一只手,为什么就偏偏不可以画画了呢。
最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左手上,对着它,低喃道:
“以后就靠你了。”
既然季明礼对她如此信任和支持,那她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他。
所以她必须得以最快的时间把左手操练起来,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取代右手。
一阵门铃声传来,把她的思绪打断,她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看见外面的厉司纯,她不觉有些不解,“你不是知道密码吗,用得着按门铃?”
厉司纯笑得一脸深意地进屋,探头往里面四处看。
“我怎么知道忽然进来方不方便呢,万一这里面有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那大家岂不是都尴尬了。”
叶舒言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
厉司纯走到客厅,见没其他人,“我哥走了?”
叶舒言眼中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他昨晚在这?”
厉司纯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笑得一脸暧昧:“昨晚跟我哥旧情复燃了吧?”
叶舒言杏眸圆瞪,“你胡说什么呢。”
“你就别藏着了。”厉司纯笑眯眯地瞧着她。
“昨晚我来找你,一进门就看见我哥在,问他为什么在这他还不说,我想去卧室找你吧,他又不准,还说你在卧室不方便出来,最后直接把我赶走了。”
厉司纯心想:不方便,还不肯说原因,那只能是两人在里面干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