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嬷嬷被颜芷汐说得越发的羞愧了,低声应道:“姑娘放心,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也是想着夫人那边儿更重要更危险,太夫人却只是小病,又有将军再四保证,谁知道竟差点儿为姑娘惹了大祸,真是太不应该了!
颜芷汐点头,“没有下次就好,快服侍我梳洗更衣吧,收拾好了,我还得即刻去太夫人那边儿,将功折罪呢。”
谷嬷嬷忙应了,手脚麻溜的服侍起颜芷汐来。
等颜芷汐梳洗完换过衣裳出来,宋钰也换好一身家常衣裳在吃茶了,见她出来,递了桌上另一杯茶给她,笑道:“敏敏,是不是还是家里舒服啊?不着急,一个时辰还早得很。”
颜芷汐坐下吃了一口茶,方道:“待会儿我过去服侍母亲就是,你就别过去了,到底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自家母子,我还是陪着你吧。”宋钰不由分说打断了她。
颜芷汐知道他是怕她受委屈,感动之余,拒绝的话到底再说不出口,只得道:“那待会儿过去了,看情况又再说吧。”
吃完茶又在榻上歪了一会儿,估摸着太夫人该醒了,颜芷汐与宋钰遂起身收拾一番,赶去了清心堂。
太夫人还没醒,宣平侯夫人却带着两个儿媳,还有二夫人三夫人,并傅姝姐妹几个都到了,大家刚见完礼,宣平侯与二老爷三老爷,还有傅焕兄弟几个也都到了,只不见傅烨。
许是有宣平侯在,连宣平侯夫人都没挤兑颜芷汐,大家一直相安无事的等到了宣平侯太夫人醒来。
太夫人睡了一觉后,自觉精神又好了不少,笑道:“看来明儿就可以下地了,躺了几日,骨头都快给我躺疼了,再躺下去,便是没病的,只怕也要躺出病来了……你们一个个儿的都别紧张,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么,所以吃了饭,就各自回屋休息你们的去,今晚上谁也不用侍疾了,我便真要个什么,也有赵嬷嬷,她服侍了我一辈子,难道还比你们一个个儿门外汉服侍得差不成?”
赵嬷嬷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奴婢不是吹,阖府上下还真找不出比奴婢服侍太夫人服侍得更舒坦的人了。”
宣平侯闻言,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今晚上就不用人侍疾了,明儿白日,大家又再过来承欢母亲膝下便是。”
于是在清心堂吃过晚饭,大家又吃着茶说笑了一回,见太夫人害乏了,也就各自散了。
翌日起来,宋钰已经去衙门了,颜芷汐见时辰不早了,忙忙收拾一番,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赶去了清心堂。
所幸其他人都还没到,就是宣平侯太夫人睡了一晚,看起来精神反倒比昨晚还差一些,颜芷汐一问,方知道是她昨晚贪凉,把肩膀和手在被子外露了一会儿,忙又给她诊脉,果然脉象比昨儿沉了些。
忙与赵嬷嬷道:“妈妈能把太医给母亲开的方子给我瞧瞧吗,我要斟酌着删减几味药。”
“哦哦哦。”赵嬷嬷忙答应着去了,取来药方后,见颜芷汐提笔便笔走游龙般添了几味药,满脸的成竹在胸,从容不迫,不由赞道:“四夫人的医术可真是高明,太医下笔前,还得斟酌再四,您却能边想边写,还能写得这般快,若先前就是您给太夫人诊治开方子,太夫人这会儿必定已痊愈了。”
颜芷汐忙笑道:“我不过就是熟能生巧罢了,太医这方子也开得极好,便是我之前开,也是一样的……母亲,我这便让人去抓了药来,亲自给您熬药,可好?”
宣平侯太夫人有气无力的道:“自然是好的,不过你也别辛苦太过了。”
正说着,宣平侯夫人妯娌婆媳几个到了,见宣平侯太夫人的病情反倒又沉了,都满脸的着急,还是得知颜芷汐已给诊了脉,开了方子,方齐齐面上一松。
约莫一个时辰后,宣平侯太夫人在颜芷汐的服侍下吃了药,因这药吃了不久便会发汗,颜芷汐遂小声与她道:“母亲,要不让嫂嫂们都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服侍您就足够了。”
宣平侯太夫人却是摆手道:“我还不困,大家一起说说话儿,热热闹闹的多好。”
她都这样说了,宣平侯夫人等人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笑着忙忙表态:“是啊,我们还是陪着母亲,与母亲解闷儿吧。”
宣平侯太夫人呵呵笑道:“这几日可不是闷得很了吗,所以我得快快好起来才成,不然回头大过年的,还得窝在屋里,连床都下不得,还有什么意趣?”
宣平侯夫人忙嗔道:“母亲自然能很快就好起来,可不兴再说这样的话儿,说来今年家里添了四弟妹和烨儿媳妇,越发的人丁兴旺了,可得好生过一个热闹年才是。”
宣平侯太夫人不住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年可得好生热闹一下才是,老四媳妇……”
说着看向颜芷汐,“你嫁进咱们家也有大半年了吧?时间可真是过得快,明明就才一眨眼的功夫,竟就大半年了,这大半年来,你照顾得御儿妥妥帖帖,又孝顺于我,与妯娌侄女儿侄媳妇们也都相处得极好,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颜芷汐忙笑道:“当不起母亲这般夸赞,我还有太多的不足之处,不过是母亲宽厚慈爱,嫂嫂们也都不嫌弃罢了。”
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来,总觉得宣平侯太夫人忽然这样当中夸她,是先扬后抑,还不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等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