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互看看,皆是面露难色。
严虎咧嘴苦笑,摇头说道:“蛮兵不来打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我们还要主动出城去偷袭蛮军的大营,那不是自找苦吃,羊入虎口吗?”
郑适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我们主动出击蛮营,无疑是以卵击石,想必蛮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方肯定不会有所防范,如果我们能在今晚悄悄派出一支人马,趁着蛮军疲惫休息之时偷袭蛮军的南营。不求杀敌,只求烧它的粮草,定能一举成功。如果把蛮军的粮草烧光,对方十万大军没有吃喝。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撤军了!”
闻言,众人的心都是一动。
是啊,郑适的推测也有道理,蛮军确实不可能想到己方敢反偷袭他们的营地,若真能一击成功。那蛮军的撤退就指日可待了。
韦刑仔细琢磨着郑适的计谋,思前想后,觉得此计可行,他忍不住再次观望蛮军的南营,狐疑地问道:“能确定蛮军的粮草就囤放于南营吗?”
郑适摇头,说道:“我们没有能力深入蛮营,自然也就谈不上确不确定了,不过即使没有囤积粮草,我们突然杀入,吓它一吓也是可行的。总不能让蛮军如此太平的驻扎在我平原城城外!”
韦刑点下头,环视一圈五位营队长,然后问郑适道:“那么,郑主将认为该派多少兵前往,又由谁来统领?”
郑适想也没想。当即说道:“我觉得第一、第二营队各出三千战士,由严队长、韩队长分率各自麾下前往,可破敌营!”
郑适说完,众人纷纷向严虎和韩奋看去。
严虎和韩奋皆是心头一震,偷袭蛮军的大营,谈何容易,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了。
一下子派两名营队长前往,韦刑也觉得有些不妥,他说道:“郑主将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郑适摇摇头,正色说道:“我们无法得知大统领那里的情况,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退敌,敌众我寡,长久相持下去,消耗甚大。平原城也难保不会有失,所以必须得速战速决。若想快速退敌,只有断其粮草这一条路可走了。次此偷袭至关重要,必须得一击成功,我们五个营队中第一、第二、第三这三个营队是最强的。三位营队长中,严队长和韩队长又最为沉稳,遇事冷静。所以,此事只能拜托两位队长了,希望两位队长在危机关头能不计个人得失,解我平原城之围!”
说话之间,郑适拱起手来,对严虎和韩奋二人深施一礼。
见状,严虎和韩奋双双上前,急忙将郑适搀扶住,连声说道:“大人言重了,属下愧不敢当!”
郑适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严虎和韩奋二人想回绝都没有回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领令接受。
当晚,平原城守军没有动静,等到第二天凌晨四点的时候,南城门被悄悄打开,顺着城门的缝隙窜出十数条矫健的黑影。
此时接近黎明,天色最为昏暗,而且现在正是人们最为疲倦、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这时偷袭,时机抓的可谓是恰到好处。
苗兵的大队人马还没出城,以程山铭为首的暗剑人员先行一步,去解决敌营的岗哨。
这些以身法见长的暗剑成员并不适合在乱军中混战,但他们却是天生的猎杀者,擅长潜行,出其不意的刺杀。
程山铭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出声息的潜伏到蛮军南营的营门外。
平原城的南门不是蛮军主攻的方向,其主力也不在南营。营外的守卫不多。程山铭等人没费多大的劲就将蛮军岗哨一一解决掉,就连营门两侧了望台上的蛮兵也未能幸免。暗剑成员用袖箭将哨兵快速刺死,然后将尸体绑在台柱上。远远望去,根本无法发觉哨兵已死,好像还在上面站岗放哨似的。
等全部解决完之后,暗剑成员快速撤回,并将消息传给城内。
暗剑成员刚回来,严虎、韩奋二人就率领六千平原军涌出城门。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衣,外罩黑甲,怕发出声响,嘴上都系着黑布巾。这些人身上未没多余的零碎,只带火油,出了城之后,向蛮军的南营直冲过去。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喊杀。一路上只有甲胄摩擦而发出的哗啦声以及人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由于蛮军南营外围的岗哨已被暗剑先行解决,严虎二人进展顺利,很快便冲到营地的辕门前。
由身手矫健的苗兵先翻过营地的栅栏,从里面打开营门,接着,严虎和韩奋各自挥动长枪,命令麾下战士冲杀进去。
这六千平原军,简直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蛮军毫无察觉,也没有任何的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许多人还在营房睡觉便被冲进来的平原军乱刀砍杀,糊里糊涂的死在睡梦之中。
郑适和韦刑的观察没错,东夷军南营确实是粮草囤积之地,向南营的腹地冲锋,很快就看到成排的库房。挑开帐门,向里面一瞧,皆是堆放着整整齐齐的粮食。见状,严虎和韩奋二人大喜,双双下令命令。倒火油,烧粮。
粮草干燥,粘火即着,何况还加上火油,这一把大火着起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苗乱窜,随风扩散。一排排的库房顿时陷入火海当中,往往望去,其火势之猛,仿佛将天都烧着半边。
南营火起,整个蛮军大营也乱成了一锅粥,人喊马嘶,叫声不断。
火势越烧越大,连放火的平原军们都被逼得连连后退。
看着大火肆虐,从营房里仓皇跑出来的蛮军哭天喊地,严虎和韩奋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仰面大笑,真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畅。看来郑适确实有过人之处,大统领安排他做平原城主将还真安排对了。
严虎笑道:“蛮军不过如此,如此不堪一击,真想再向他们的腹地冲杀一下!”
韩奋连忙阻止。说道:“我们任务已成,得立刻回去交令,赶快撤吧!”
“恩!”严虎点点头。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只带来六千人,打蛮军个偷袭还行,真等人家集结完人马,他们也就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正当严虎和韩奋志得意满想领兵撤退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已经撤不出去了。
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无数蛮军已将南营的辕门堵死,更要命的是,在众人的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马蹄声。扭回头一瞧,严虎二人脸色顿变,从其后方快速奔来一支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也分不清个数。那些都是东夷的重装骑兵。
“遭了!我们也中计了!”严虎下意识地惊叫道。
按理说,蛮军经过一整天的攻城肯定疲惫不堪,他们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偷袭,蛮军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如此迅猛的集结起那么多的步兵和骑兵。还把营地的辕门堵住,来个前后夹击。这显然是对方早有安排,好像早已算到苗兵会在今晚前来偷袭似的。
这点严虎还真猜错了,东夷军的主将又不是神仙,他哪里知道平原城那边能观察到己方粮草囤放在什么地方。又是在什么时候派兵偷袭。而且他如果真算计到了的话,粮草又怎能如此轻易的被苗兵烧掉?
东夷军的主帅也是善于统兵的将才,深知粮草的重要,所以安排了重兵看守,不止今晚。而是重兵一直都在,只是平原军来袭的时机抓的太好了,正是蛮军疲惫疏于防范之时,被打个措手不及。当蛮兵集结完毕之后,平原军已经开始放火烧粮了,想拦阻都没时间。
此时前有蛮兵的堵截,后有重装骑兵的追击,六千平原军等于被困在蛮营之内,而且对方的兵力还在不断的增加。看到这番情景,平原军的喜悦情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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