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市西北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村庄后背山有一大片坟地。这里埋葬着林氏的祖祖辈辈。一个又一个坟堆连绵铺展开来,有的竖有石碑,有的没有竖石碑。
老农民林福根跪在亡妻姜水花的坟前默默地流泪。他的面前摆放着黄裱纸、香、烛等,还有一包香烟,一瓶酒。
林福根坐在姜水花的坟前抽烟,为坟墓培土,烧纸,敬香等。好像这一切都是农活,干起来轻车熟路。
林福根喃喃地说道:“水花,我们的儿子离开家已经一百多天了。到现在为止,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家,公家说他可能不再了。你在那头三年,近来有没有看见我们的儿子啊?……”
山风凄厉。虎啸猿啼。
林家村永远保持着静默。无论走掉一个人,还是新来一个人,对于世界而言,都没什么影响。
这一晚,林福根在坟地上睡着了。
……
每个夜晚,林旭值守夜班的时候,就会想起父亲。
父亲是林旭唯一的亲人。只有他,才会在这个世界惦记着自己。
林旭来到海边,找到一个浅滩处,安放好竹篓,便带着阿芙罗拉和露丝去打猎,留下阿莫一个人在海边看守。
所谓的打猎,真实的意图就是想让两个女人练习射箭。现在没有了枪支弹药,最强悍的武器就是竹箭和军用匕首。
海滩附近就是密林。三个小时后。
阿芙罗拉和露丝都收获颇丰,打了不少野鸡、野兔、山羊等猎物。就在她们欣喜万分的时候,让林旭意想不到的是,阿莫突然钻进密林,还带来了黑子。
他们突然出现,林旭大吃一惊,问道:“阿莫,发生什么事了?”
阿莫指了指密林外面,示意林旭自己看。林旭透过密林,看见一艘小汽轮停泊在海岸边。小汽轮上有三个长相粗鲁的汉子,站在船头指指点点,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露丝已经吃过海盗的亏,知道这些长相丑陋的粗鲁汉子,满脑子都是坏水,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自然而然,露丝举起了手里的弓箭,摆出射击的姿势。林旭连忙阻止了她。
现在还不到拼命的时候,还犯不着动武。
幸运的是,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林旭放在海边的鱼篓。他们指指点点地磨蹭了半个多小时,然后驾驶着轮船向西南方向走了。
露丝的历练比阿芙罗拉多,经验也比她丰富。看着汽轮远去的背影,她有些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感觉他们想上岛。”
林旭也是这个想法。这几个人只不过是来探路的。所以,他们并不急着上岛,而是环绕着岛侦察地形。
林旭问:“露丝,你觉得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露丝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其实林旭也不知道。
不过,林旭的内心一阵欣喜。不管怎么说,有人来总是好事。没有人来,自己就可能会在岛上呆一辈子。这是三个多月的经历总结。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只要他们敢来,就弄死他们。”
林旭咬牙切齿地说道。
众人回到海边,鱼篓里已经装了满鱼。
露丝还没有见过这样捕鱼的方法,惊奇地叫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捕鱼神器?不需要动手,就能捕这么多鱼?”
阿芙罗拉也是满脸崇拜的神情。她也是第一次见过林旭的“捕鱼神器”,只需要把放着诱饵的鱼篓扔进海里,固定好位置,然后等着收获,完全不觉得辛苦,真是绝了。
“你们别磨蹭了,赶快背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这座小岛,我估计不安宁了。”
凭感觉,林旭觉得那一伙人一定会登岛,至于他们想做什么,一下子还想不到。一旦他们登岛,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场恶战。
这座岛上猛兽已经够恐怖了,再来一个团队的匪徒,还带着热兵器。这个后果林旭不敢想象。
就在林旭收鱼篓的时候,阿莫已经把猎物全部捆绑起来,独自背在肩膀上。那个形象看上去有些恐怖。
林旭不免担心地问道:“阿莫,你行吗?”
阿莫“嘿嘿”一笑,表示他完全可以。
……
林旭捕足了几十斤海鱼,还有各种各样的猎物。这么多的食物,就是三五天不出门也够吃了。
接下来,林旭的话让岩洞里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把这些野味和海鱼都制成腊肉,我们很可能有机会离开荒岛了。”
林旭吩咐下去,众女人纷纷问发生什么事了。经过阿芙罗拉和露丝的解释,她们才弄明白,原来有人想登岛。
林旭的计划和上次一样,就是抢走那伙人的船,想办法逃离荒岛。
陈佳欣有些不忍地说道:“如果他们是好人呢?”
林旭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怼了过去:“那就把你留下来当媳妇。”
李兵不由暗暗偷笑。陈玉琴这样老成持重的女人都忍不住笑了。
不知是信佛的原因,还是太年轻了,陈佳欣的心地很善良。从来都把事情往好处想。
其实,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一般的人是不会来这种荒岛的。
见众多女人都动起来,林旭把竹筒、军用水壶等全部搜集起来,准备明天一大早地水源地取水。
直到月亮和星星都升上来,林旭的团队才完成了烤制腊肉的任务。
如此一来,万一有什么事,只需要把烤干的腊肉分配到每一个人,各就各位,职责到人,就能把人的效能最大化。
林旭坐在岩洞外,看着洞外的篝火发呆。按理说,如果有人盯上荒岛,烧篝火肯定会把敌人引来。这个动作并不明智。
李兵坐了下来,紧挨着林旭身边,形影有些孤单。
他问道:“老大,有心事?”
林旭微微一笑:“哪有什么心事,我都习惯了。”
李兵看了一眼林旭,自言自语道:“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想你爹了。对吗?”
“一百天了。我们遭遇海滩一百天了。如果我们是亡灵,早就过了奈何桥,到了阎王殿报到了。所以,活着的人会为我们这些亡灵祭祀。”
林旭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不敢想象,我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么的悲痛。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偏偏我遭遇了海难。我真想打个电话回家,给他老人家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