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初入恭王府
劳伯英把请求归山带队查朝服的事说过,长公主和归山马上同意。
待他走后,凤药向公主和归大人说明自己的来意。
归大人有些惊愕,公主问她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有别的意图?”
凤药少见地出现疲惫之态,“自打皇上放出风声要立太子,宫内蠢蠢欲动,我身在旋涡,总得为自己打算。”
“再说,你也知道皇上少不得要问我对皇子们的看法,我说不出一二也是不成。”
“我和你一样,希望能保明主,别保了庸才。对皇子我了解不多。”
“再说,皇上正当盛年……皇子们还年轻,心性不定。”
凤药按了按眉心,“现在去了解皇子也不晚。”
李珺摊手,“我以为皇上至少再晚个十来年才会提立太子之事,他身子健壮,何必这个时候选太子?”
“他要御驾亲征平边境之乱。”凤药透露了这个别人还不知道的重要消息。
“必要先立太子加上有人辅佐才能放心离宫,唉,我瞧后宫又要乱上一阵。”
归山想了想,凤药的要求并无不妥,恭王实在可疑,便应下她的请求——
去恭王府带上凤药。
……
凤药所料不错,容妃暗中联合大臣上折子保举自己的儿子,折子已有一堆就放在御案上。
她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皇上没有任何反应,便也置之不理。
连她都知道的事,皇上自然也知道。
“你怎么看?”皇上指了指那堆折子,并无半分不悦。
“做为母亲也是正常,做为臣属却是不该。不过,想来保举别的皇子的折子,也未必不是臣子们一起议定的。”
她知道皇上最厌恶一件政务是由大臣们私下议定,大家一同上奏。
那离“结党”已经近在咫尺。
结党的下一步就是影响皇权。
好在现在刚肃清朝堂,这些臣子都忠于皇上,就算有结党的苗头,也是各皇子党,只要这些皇子还算老实,一切无碍。
“再说,李瑞在诸皇子中,中正清和,心地纯良,是个好孩子。”
李瑕抬头道,“你这么看?”
凤药笑了,“我对皇子着实算不上了解,但见过他们的师傅,听到李瑞的名字最多,都是夸他读书好的。”
“这孩子就是身子骨不大行。”李瑕略带惋惜地说。
他心内一动问,“李仁功课也过得去,有勇有谋,你认为他怎么样?”
凤药摇头,“他是个臣子的料,做不得主上。”
李瑕不再深究,无论如何,他不会立李仁为太子,从哪方面李仁条件都差一大截。
自含元殿离开,凤药觉得身上疲乏,正打算打杏子要些食补的方子,却见前头人影一晃,容妃俏立的身影立于一棵海棠树下,笑盈盈望着她。
凤药一阵心慌,这些妃嫔中,最难缠的就是容妃。
她似是识别不出他人的情绪,又有种认定目标百折不挠的劲。
凤药顿下脚步望着容妃,两人对望,她向前走两步给容妃请安,态度十分冷淡。
“皇上有没有透漏过偏向哪位皇子?”
容妃是疯了吗这样问话,甚至懒得含蓄。
“没有,即使有,身为人臣也不可将皇上的话随意外传。”
凤药恭敬地回答。
“姑姑别这么对我,从前你对我很好的。”她撒娇的模样令凤药直起鸡皮疙瘩。
“这话我不该问,是我错了姑姑,我是来请教,如何重获皇上欢心,他有许多日子没来未央宫了。”
“这个臣女实在安排不了,皇上去谁宫中只能他自己选,尚礼司有记档。”凤药带着倦意答道。
容妃仍然不依,“皇上一直最信赖你,想来姑姑最懂皇上心思,可否告知一二,皇上喜欢何种女子?”
凤药真心实意答,“皇上一直中意娘娘,是真的。娘娘家世才貌都摆在那,怎么可能不喜欢娘娘?”
话说完,容妃已经不高兴,“凤姑姑你一直推诿,是何意思,本宫不会白用你。”
“臣女说的都是实情,娘娘进宫最早,与皇上情分非常,只要用好这一点,想留住皇上并非难事。”
她头皮都紧了,只想快点离开容妃身边。
对方气场让她浑身不舒服。
她扫了容妃一眼,对方眼中闪着狂热的光,和往日那种平静相比竟如两人。
加上她穿着浓得化不开的绯色,太阳一照,让人睁不开眼睛。
头上的凤钗、步摇更是耀眼,配着脸上的神情,简直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从前的行为凤药全部知晓,看她情绪像回到刚入宫的时候。
不对,她这次已经失控了。
容妃十分不满凤药敷衍的态度,冷下脸道,“凤姑姑,现在你是内宫最炙手可热的红人,但没人会一直红下去,前有王太师,后有这宫中许多妃子为榜样,何必做此清高之态?”
“你可谓权柄在握,如日中天,若你可左右皇上改了徐将军差往朔方的意思,容芳愿付出任何代价,听从姑姑吩咐。”
凤药听此逆天之言,更断定容妃已经失智,只盼离她远些。
“容娘娘难道不该求常大人?臣女只管内廷琐事,军事是一国大事,臣女没资格说话。”
容芳笑了一声,明艳的脸让人害怕。
“你动机可没那么干净。”她说句莫名的话悻悻走开,凤药长舒口气。
和不讲理的人讲理太累了。
她很怕对方再做出什么有损阴德的出格事,吩咐明玉找人盯紧了容妃。
……
劳伯英和归山动作迅速,组成一个小队,开始统计收缴皇室成员的服制。
各人所有的衣物都有记档,他们取了凤药给出的记档一件件核查。
李慎已出宫开府,李瑞按说也到了年纪该自建府宅,可他身子孱弱,所以拖到现在。
这样倒也省了劳大人的事。
宫中的先核对完,最后才去了李慎家。
一进门,凤药就觉得恭王府过于安静了。
奴才倒是不少,一个个小心翼翼。
那种小心是一种伪装成平静的深深畏惧。
他们说话时态度瑟缩,见劳大人与归山进来执行公务,都立于墙角。
之前劳伯英已经去过好几个皇子公主的宫殿和家宅中。
奴才同样伺候得很小心,态度恭谨谦和,却和恭王府家气氛完全不同。
伯英一扫前面憨钝模样,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四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