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身心双重煎熬的傅俊杰再也没能承受住这般巨大的压力,双腿一软瘫痪在地,脸色无比苍白。
内心万般惶恐,促使他三两跪步来到陈牧脚下,抱紧其腿。
“陈……陈大师,我错了!”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想到自家产业今后的命运,傅俊杰彻底慌了神,眼泪鼻涕混迹成一团,哪还有先前半分高高在上的威风模样。
“怎么回事?”
陆雪慧眉间蹙起,看向药柜后的参芝堂工作人员。
遭到质问,中年男子哪敢有半句假话,紧张中,一口气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
“去你吗的!”
陆川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踹开傅俊杰。
疲惫的身子使他气喘吁吁,满脸不悦:“就连我们陆家都要视为上宾的陈大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找他的麻烦?活腻了吗!”
傅俊杰顿时被吓破了胆,不断磕头:“饶命……川少饶命啊!!”
恶人还需恶人磨。
要说这一行内的纨绔子弟,几乎就没有不怕陆川的,平日里以他马首是瞻,竭尽所能的巴结讨好,生怕一个不慎惹来这尊煞星的不满。
换做平时,陆思怡指不定就揪自家这个不成器弟弟的耳朵了。
可现在。
她反倒是觉得陆川没什么不妥,这傅俊杰的确该教训。
“陈大师需要的那些药材,我们陆家都有,包括不死草在内……”
陆雪慧双眼一亮,试探性的说道:“陈大师,您看这样可以吗,您不妨留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我派人将药都抓好,给您送过去。”
闻言,陈牧点了点头:“也好,那就麻烦陆总了。”
“不麻烦不麻烦……”
陆雪慧喜笑颜开,如此一来,陆家不但平息了这次得罪陈牧的怒火,反而更进一步有了与之交好往来的机会。
她瞥了一眼惊恐万分的傅俊杰,迟疑些许,又问道:“陈大师,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随便。”
陈牧将云邸小区的住宅与电话写好后,给予陆雪慧。
而后,他拍了拍韩小秋懵懵的脑袋,“小秋,走了。”
整个过程,甚至都未曾看那跪在地上的傅俊杰一眼,仿佛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就连多说一句的口舌都没必要。
陈牧说的轻松,听到陆家几人耳中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随便二字,使得他们苦思良久。
一直未曾吭声的葛山孝,开口道:“不管怎么说,大师不可辱,想来陈大师以后也不太想看到此人出现在他眼前……”
听到这话,傅俊杰瞳孔一缩。
身边的女伴不知何时早就偷偷趁机溜走,徒留他面如死灰地坐在原地,悔恨交加。
其他人纷纷透来怜悯的目光。
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今晚过后,城西的那家补益堂怕是彻底完了,不说一夜之间破产,但能肯定的是补益堂今后的生意必然会一落千丈。
毋庸置疑,陆家便是有这等手腕。
湘市的中药一行,论人脉,无人能出其左右!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补益堂的纨绔公子哥,一不小心在外得罪了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陆家这起风波,将会在这一行的圈子内快速流传开来,至于陈大师这三个字,有心的人,已经做好准备在陆家那探口风了。
……
泥石墙院外。
二人止步。
韩小秋接过衣服包装袋,怯生生道:“谢谢陈牧同学送我回家……”
“客气了。”陈牧笑道。
纵然心底有许多疑问,但韩小秋犹豫再三,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管如何。
她只知道,眼前的陈牧仍然是那个同窗三年的陈牧同学,性情温和,这就够了。
见韩小秋欲言又止,迟迟没有转身进门的打算,陈牧不由道:“怎么了,还有事?”
“我……”
韩小秋双手攥紧包装袋,低着头喏喏道:“我妈她每天都要出摊,工作很辛苦,可不可以……就是……等我读完大学,毕业以后参加工作了,再慢慢还钱给你……”
似乎是担心陈牧误会,她又连忙补充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的!”
全部说完后,她内心无比紧张忐忑。
陈牧没说话,向前走出一步,整个人贴近韩小秋,距离其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衣领口不到一尺。
他右手从口袋中伸出,朝韩小秋的手而去。
韩小秋下意识闭紧双目,屏住呼吸,不敢直面陈牧,时间好似停止,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加速,犹如小鹿乱撞。
“走了。”
是陈牧的声音。
想象中的亲密动作并未发生。
韩小秋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又不免有些莫名的失落。
她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眸,陈牧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背影在小巷中渐行渐远。
“诶?”
韩小秋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静躺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熊玩偶,上面还残留着属于青年独有的余温。
怔怔出神,好久。
……
Coco酒吧。
年轻男女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吕项明搂着年轻貌美的女人,不时饮下杯中酒,眼中满是阴霾。
其他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叱咤同一所高校。
“哥,吃点水果吧。”
怀中的女人见吕项明沉着脸喝了好一阵子的酒了,笑着拿起一颗葡萄。
吕项明顿时脸色就变了,将其一把打掉。
看到水果,他至今都一阵胃酸。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名青年不禁皱了皱眉头。
“魏少,我没事……”吕项明强颜欢笑。
怎么说?
说自己被人逼着狠狠教训了一顿?还是说在郊外的深山里撞见蟒蛇,差点人都交代在那了?
早在下午,他就收到班级群里的信息,无非是郊游回来了,没什么异常。
也就是说……
十有八九,包括陈牧在内,所有人都从那巨蟒口中活下来了!
毕竟他在逃跑时,趁机将方梅推过去充当替罪羊,这事不光彩,往严重了说,万一要是真出了什么人命,他肯定也逃不开责任。
因此,他早早叮嘱马祥,这事,能不外传就尽量不要说出去。
坐在最中间,被称之为魏少的青年,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沉沉出声。
“我听说,最近你们班有个人,和沈诗晴走得很近?”
闻言,不少人眉头一跳。
他们大多都不是很清楚这件事,起初只是偶尔听说过几次,似乎还牵扯到吕项明,一开始谁也没当真,毕竟谁会那么不长眼?
可随着风言风语越来越频繁。
什么放学过后,两个人还独处一室,相约补习……
看来,这话还是传到了魏耀的耳朵里。
“魏少,那小子有点古怪……”吕项明支支吾吾道。
这事要是闹大,他严重怀疑,魏少究竟是不是陈牧的对手,还真不好说。
“呵呵,姓吕的,你怎么越混越胆子越小?”
“可是……”吕项明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行了,明天我去你们班走一趟。”
魏耀掐掉手中昂贵的香烟,冷厉一笑:“倒要看看是什么阿猫阿狗,敢不把我魏耀放在眼里,真当我这几年我在姚姐手下是白混的?”
闻言,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戏谑的神情。
“那小子死定了。”
“最好是当着沈女神的面,让她看看,那小子在魏少面前,是怎么丢人现眼,痛哭求饶的!”
“别啊,那是不是太狠了点?要不让那小子扇自己两个耳光得了?”
“哈哈哈,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