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大火,于邹家私宅熊熊焰起,烧断了天宇集团残留的底蕴。
亦烧去陈牧无数日夜间的刺痛。
除去不相干的管家、仆人外,邹英豪、叶娥,乃至包括任田力在内,没留一个活口。
一天。
短暂的一天时间,偌大的天宇集团彻底崩塌。
原先那些个酒店产业,但凡挂着天宇二字的,皆被拆下,或停业整顿,或改头换面挂上了其他企业的名号,焕然一新。
仅仅只是因为……
有那么一个青年,不愿第二天再看到有关任何天宇集团的痕迹。
不止邹家。
但凡涉及到一个月前ktv事件的人,其背后的家族接连破产。
而邹家其余的子女。
无例外全都遭到调查,面临牢狱之灾,更有甚者被查出好几桩曾被压下的刑事案件。
譬如邹俊。
口供已经录得差不多了。
起初邹俊还打死不认罪,叫嚣着出去后要让这些相关人员好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被关了近乎一个白天,都没人来捞他!
直到傍晚。
得知集团完全破产,邹家发生了一场查不出原因的大火,邹英豪夫妻二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邹俊才招了。
“邹俊,有人来看你了!”
听到门外的冷漠传达声,邹俊猛然抬起头来。
原本面如死灰的他,挤着脑袋拼命朝走廊望去,内心死死抓住那一丝绝境中逢生的希望。
“爸!是你吗爸!”
“救我!你快想办法救我啊!”
邹俊摇晃着禁锢的铁杆,喜极而泣大喊。
然而。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走廊一头缓缓而来的人,并非邹英豪,而是一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年轻人。
“别喊了。”
陈牧临近,隔着关押的禁闭室淡淡道:“我可没有你这么个畜生都不如的儿子。”
邹俊顿时眼睛死死瞪大。
“是你?!”
他自然忘不掉陈牧的面孔。
躺了大半个月的医院,就和眼前这个学生脱离不开关系,为此他还记恨了好长一段时间。
只是邹俊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会在今天,在这个鬼地方,再次撞见这个坏了之前自己好事的家伙。
“怎么是你,我爸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者不善,邹俊慌忙朝外大吼:“我要见我爸!你们为什么把这个杂碎放进来了!该死的!我要见邹英豪!!混蛋!”
他拼命摇晃着铁杆,歇斯底里。
“你就这么急着见邹英豪?”
陈牧笑了。
靠近铁门,压低声音沙哑道:“想见的话,就去黄泉路上找他好了。”
闻言,邹英豪瞳孔骤然收缩。
“不,这不可能!”
忽然间,他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与陈牧的冷漠眼眸对视,目眦尽裂:“是你!这都是你干的?!”
陈牧微微一笑:“猜对了,可惜没奖励。”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跪下磕头,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家人的性命。”
“可惜你把我的话没听进去。”
陈牧每说一句,邹俊便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他内心惊骇到了极点。
酒店的查封,总公司的危机,家族的沉默,今天所面临的一切……全都是被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推动的!
陈牧那嘴角温和的笑容,落在他眼中,无比恐惧。
砰——!
邹俊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战栗,跪在地上,开始拼命磕头。
“饶了我!”
“我磕,我现在就磕头,放过我!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整个幽闭的环境下,唯独他的求饶与磕头声不断环绕。
求生无路。
陈牧掏出一片钥匙,将铁门打开,走到邹俊身前。
不断磕头的邹俊,视线中,浮现出一双鞋停步。
他怔了一下。
“不……你不能杀我!”
邹俊惊恐到嘴唇不断哆嗦,眼泪鼻涕混迹在一起,哪还有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模样。
他猛地扯住陈牧的裤腿,努力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脸:“我还有钱,账户里一千多万,你保我出去,我可以把钱全都给你!”
“还有女人!对,女人!”
“我认识好几个水灵的雏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干净的很,那些猎物我都还没碰过的!”
“只要你放过我,我能把她们拽到你面前,保证让她们脱光衣服,乖乖躺上你的床……”
说着说着,邹俊双眼发白,不断上翻。
逐渐变得口齿不清。
他的脑海中,正在经历一场完全无法抵抗的风暴。
“你这种人,若是死于枪毙,实在是太可惜了。”
陈牧只手悬浮邹俊脑袋的上方,扼杀其神志,将神识化成一团废墟。
少顷。
陈牧收回手,走出时也没忘将铁门锁上,来时是什么样,走时便是什么样。
回到别墅夜已深。
风声静极。
小家伙趴在身上依偎着,睡得香甜,陈牧微皱的眉头,得以舒展些许。
待到翌日重返校园时,抽屉里的面包牛奶依旧没落下。
请了两天假。
“喂!”
沈诗晴戳了戳陈牧的后背。
正是高考临近之际,却两天没见前座男生的身影,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怎么没来上课,是没脸见我吗?”
她神情有些气恼,嘴巴微嘟。
显然因为前几天陈牧拒绝了她前去吃饭的事,还从而感到生气。
本来,委屈坏了的沈诗晴,是打算再也不理陈牧了的。
可她没想到……
这个家伙自那周末以后,好几天都没来上过课,心底落空的同时,开始胡乱猜测,是不是那天自己提出的要求,难道真的有点过分,才会导致对方烦闷,干脆避而不见?
“不是,生病了而已。”陈牧平淡回应。
“请病假?骗鬼呢……”
沈诗晴面色古怪,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喂,你该不会是因为前两天在奶茶店的事,一直闷闷不乐吧?”
“没。”陈牧摇头。
“你就别嘴硬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沈诗晴忽然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我跟你说,那个叫邹明的,背后不是天宇集团的嘛,你猜怎么着?”
“家破人亡是吧。”陈牧道。
闻言,沈诗晴一愣。
这些小道消息,还是她从父亲那听来的,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陈牧淡然道:“因为是我派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