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陈,待会干嘛去,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喝两杯?”
下了课,李哲开始招呼起了众人。
在这个小团体里。
他是当之无愧的话事人。
凡社群活动,基本上都是以李哲发起组织,大到郊游,小至喝酒下馆子。
“再说吧。”
陈牧笑了笑,看向于知鱼:“你饿不饿?”
小鱼儿不理他。
怀里抱着几本书,自顾自走在前头。
这会气还没消呢,哪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对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啊老陈,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怎么着也得陪我干一箱酒!”
彭国豪大粗嗓门,搂住陈牧的肩膀,说什么也不愿放走他。
“就是!”
李哲也随着附和了几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陈子,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十瓶八瓶的……那都不算事!随随便便喝趴你!”
旁边的严悦顿时掐了过来:“喝这么多,你还挺能是吧?”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马良突然开了口。
“要不先回宿舍吧!”
众人疑惑,齐刷刷看向他。
马良的目光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不过很快。
他如同没事人般,漫不经心的随口解释:“那什么……我是觉得吧,反正你们横竖都是喝酒,在宿舍里喝,和在饭店里喝都差不多……”
走在最前头的于知鱼微微蹙眉。
“陈牧,你说呢?”
马良方才一直在观察陈牧,感觉这家伙似乎兴致不高,内心一急,便随着大家一同劝道:“我们206好久没一起聚过了,你不会扫大家兴吧?”
陈牧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
不知为何。
马良感到有些发毛,心虚的错开目光。
女生们没有察觉到这等异常。
毕竟他们对马良不怎么了解,对于这人的喜好与为人,也只是道听途说,据说比较宅。
李哲则不同。
“奇了怪了……”
他面色颇为古怪。
马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事情来兴趣了?
喝酒什么的……
恐怕在这小子眼里,一切的社交活动,都未必有裹在被子里玩手机实在。
“我说老陈,你该不会连这点时间都腾不出来吧?”
“随便喝点,耽误不了多久!”
“这才大一呢,就开始寒暄这、推脱那的,等到以后毕了业,你岂不是打算要和大家伙成陌路人啊!”
反观老彭。
一点都没察觉到异样,顺着马良的话就开始埋汰起陈牧的不是。
生怕心中看重的室友情谊变淡。
“差不多得了。”
陈牧笑骂:“再让你继续说下去,我不得成千古罪人了?行了,就照你们说得来,我都行。”
“这还差不多,够兄弟!”
彭国豪顿时喜笑颜开,大笑道:“走,哥几个搬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开搞开搞!”
气氛被这么一带,李哲逐渐将心头的那一丁点疑惑抛在了脑后。
在他想来。
马良刚才那番话,是有铺台阶下的意思。
也对。
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僵也不好,通过今晚这顿酒,缓解缓解彼此关系也不错。
“再整点花生米、几盘小菜!”
李哲几个大老爷们浩浩荡荡朝宿舍楼下的小卖部涌去。
知道他们要回宿舍喝酒,严悦几名女生自然不会扫兴,招呼着小鱼儿准备去食堂。
“你们先去吧,我有话要和陈牧说。”
于知鱼回道。
几人面色古怪,总觉得最近小鱼儿和陈牧走得很近。
这两人……
该不会在背地里有那什么关系吧?
不过眼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几女眼神示意,决定回头再试探试探口风……
“那我们先去食堂门口等你。”
难得的是,谢萍居然主动朝陈牧点了点头,而后搔首弄姿地卖弄露出的身材,与室友们走远。
“她看上你了?”
小鱼儿柳眉微挑,面色云淡风云,看不出什么。
“你想多了。”
陈牧摇了摇头:“错觉而已。”
可能……
是自己之前在银行,被谢萍发现了一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吧。
常言道,财不外露。
诸如谢萍这类拜金女,让其得知他不菲的身家,又岂会装作熟视无睹。
只不过,她谢萍再怎么勾搭,都注定是无用功,陈牧二世为人,凡尘间的胭脂俗粉,又如何能入他陈老魔的法眼?
而且。
有小鱼儿在。
她哪怕只是站在那,也足以让身边的所有女性都将黯然失色。
“是吗?”
小鱼儿收回目光,没在这上面多问,“你那个室友,不太对劲,刚刚眼神一直在闪躲,心里多半有鬼。”
陈牧笑了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苏玉泽。”
“你果然也看出来了。”
于知鱼沉吟片刻,皱眉道:“那个苏氏集团的独生子还真是阴魂不散,没想到此人品行差,心眼还小,睚眦必报,若是你猜的没错的话,这多半是个圈套,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老陈,走了!”
彭国豪双手捧着两大箱啤酒,在小卖部门口扯着粗嗓招呼。
“实不相瞒,我还挺喜欢落入圈套的。”
陈牧淡然一笑:“就是不知,这个圈,到底牢不牢固?”
说罢。
他随意摆摆手,回去了。
“……”
留在原地的小鱼儿无语凝噎,目送陈牧走进宿舍楼。
也是。
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大一学生,放眼整个江南,当今都未必有人能是他的敌手。
……
二楼走廊。
“卧槽,这门是怎么弄的!?”
望着遭暴力破损出一个洞口的防盗门,彭国豪大声惊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咋回事?”
正准备掏钥匙的李哲也愣住了:“不是吧,这年头学校里难道还有小偷?”
倒是马良。
他面色有些不太正常,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嘎吱……
李哲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没锁。
难道真进贼了?!
然而。
当门被打开的瞬间,里头数道冷厉的目光扫来,齐刷刷盯住了他。
“你们是什么人……”
李哲刚一开口,便看到了唯一坐在椅子上的苏玉泽,顿时怔住。
“呵。”
苏玉泽冷笑一声:“可算让我好等。”
“咦,你是那个学生会的扛把子?”
彭国豪也被眼前的一幕唬住了,下意识问:“怎……怎么了,找我们有事吗?”
“当然。”
苏玉泽将双腿从床铺上收回,缓慢站起身来。
他将烟头随手扔进水杯:“当然有事,有些账拖了两天一直没算的,今天,就把事情做个了结好了!”
完蛋!
李哲哪还能不清楚,苏大少这是来报复了!
在酒吧,老陈打对方的那晚。
他可是在场的。
想到这,李哲冷汗瞬间下来了:“那个,苏、苏学长,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说你妈!”
苏玉泽随手抄起椅子砸去,面容之阴狠,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判若两人。
李哲被砸得双手护前,往后狼狈躲避。
却不敢发出丝毫不满。
彭国豪敢怒不敢言。
他性子虽大大咧咧,却也知晓双方之间的地位存在天然鸿沟,忍气吞声,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没敢轻举妄动。
马良没吭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阳台上的程岩转过身来。
他看了一眼最前头的李哲。
就是他?
程岩笑了,见到目标正主后,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与忌惮彻底打消,“苏公子,说吧,想要他的一条胳膊,还是半条腿?又或者……脑袋?”
“呵呵,不急,先留着他这条命,慢慢玩!”
苏玉泽满脸阴沉,眼神穿过李哲、彭国豪,盯上了外貌最平凡、最不起眼的那个青年。
他脸上的伤口仍然还痛着,“姓陈的,你不是很狂吗,你不是自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吗,我花了一个亿,专程请来了高手,倒要看看你还能有多嚣张,笑死了,你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一个亿……呵呵呵……本少出得起!你觉得你自己的命值这笔数目吗?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彭国豪几人震惊不已。
我的天……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惹得这位超级富少,不息砸一个亿,也要买老陈一条命?!
唰的一下,马良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他本以为只是教训一顿就差不多了。
谁料,事情根本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就能收得了场……
“我请来的这位高手,你肯定听说过他的名号……”
“程延!”
“以他的本事,杀你千百次都绰绰有余!”
苏玉泽有恃无恐,狞笑道:“现在,我先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跪下抽自己巴掌,直到我喊停,你才能停,要么,打断你的两条腿,把你拖进厕所坑里摁下脑袋喝尿,你选哪一个?”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的,咱们再慢慢玩,放心,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陈牧就这么看着他。
无动于衷。
那眼神,如同看白痴般无二。
“呵呵,骨头倒是一如既往的硬……”
“我很好奇,待会你究竟能坚持多久,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说着,苏玉泽回头看了一眼程延:“还请程师傅出手,就是最后面那个穿黑衣服的,不好留情,先直接打断他的腿!”
程延楞了一下,不是前面那个?
不过,问题不大。
都一样。
程延微微颔首:“小事一桩,包在程某身上,苏少爷尽管看好戏即可。”
他穿过阳台,步履尤其稳重。
“出来吧。”
程延如鹰般的眼神,盯向李哲身后:“哪来的缩头乌龟,只会躲在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身后?报上姓名,我程延不斩无名之辈!”
彭国豪几人被他那杀气腾腾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以至于身子不受控住的颤抖些许。
他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何时与这种狠人打过照面?
“姓名啊……”
这时,最为淡定的陈牧,不紧不慢上前两步。
他人畜无害般咧嘴一笑,露出属于少年的一口白牙:“我叫陈牧。”
这一瞬间。
轰隆!
程延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待到他仔仔细细认清对方的五官,以及记忆中十分相似的身形模样后,险些当场魂飞魄散。
在苏玉泽得意洋洋的戏谑旁观下。
在所有的目光中。
扑通一声!
前一秒还杀气腾腾的程延……
竟是当场跪了下来!
他额头上凝聚出黄豆大的冷汗,惊恐万分,结结巴巴都快哭了:“陈、陈前辈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