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紫媛脊骨折断无力起身,微扬的小脸上透着一抹倔强,白浩天低眉看着她,沉默半响,缓缓举起了拳头。
“白浩天,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时,苏火儿的声音传来。
白浩天扭头看过去,就见苏火儿一拳轰出,伴着一声娇喝,彪形大汉被一击爆头,随后,苏火儿目光转向白浩天,淡淡地道:“紫媛是欣涵的闺蜜,也是我的高中同学,你一个大男人,还真狠心对一个女人下死手。”
白浩天翻了个白眼,之前是谁二话不说先出手,还是一副拼了命同归于尽的气势?
是谁口口声声逼迫自己一争到底,不光为自己争利,也让与自己相关的人沾光?
自己好不容易决心辣手摧花,想着为后头的主动出击铺垫,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唱反调,几个意思?
要杀人的是你,要保人的也是你,敢情红脸,白脸你苏火儿都包了,我白浩天就是你手里一杆随意伸缩的枪棒?
苏火儿边走近边道:“之前江飞本意是要将欣涵直接清出局的,最后关头是紫媛阻挡了江飞,现在紫媛重伤,你却执意要清她出局,难道要让五号院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白浩天皱了皱眉:“你刚才说十一号院,三十六号院联手打压五号院,你和莫姐重伤拜江飞,紫媛所赐,现在又说紫媛有恩于莫姐,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苏火儿说道:“句句属实,若不是紫媛与江飞联手,我和欣涵二对一,江飞未必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也不会重伤,而在我们重伤之后,紫媛阻挡了江飞,欣涵这才没有直接出局。”
白浩天闻言大致明白了,感到好生无趣,要争就不要念情,念情就不要争,搞的那么复杂,心累。
拳头缓缓松开,白浩天看向紫媛,沉吟道:“不再额外收你十万块,但你要答应,接下来的战斗,不再对五号院的人出手,恩,是互不相犯。”
紫媛清冷道:“你是在羞辱我吗?我不需要你可怜。”
白浩天轻笑一声,摇手道:”你想哪去了,我C级奖学金,你A级奖学金,我哪有资格可怜你...当然,更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院联手打压五号院,五号院是出于自卫,我这人心眼不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你能别那么虚伪吗?”苏火儿一脸嗤之以鼻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出手,让紫媛交给你十万就既往不咎,你根本就是见钱眼开。”
白浩天脸色一正,道:”院长,你这么说未免小觑我的人品,又不是生死仇怨,何必锱铢必较,武道之争,说到底是资源之争,那十万块我是替你和莫姐争的。“
苏火儿脸色狐疑,这么说来,白浩天开出的条件,十万块是给她和莫欣涵的补偿?看白浩天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似作假,可怎么感觉可信度那么低呢?
苏火儿想了片刻,笑道:”之前你不是收了紫媛十万,那十万就当是给我和欣涵的补偿好了。”
”没问题。“白浩天瞥了她狐狸般的笑容,一口应下,然后道:“胖子刚好欠我十万,你和她一家人,他欠我的你还也一样,抵掉五万,剩下的五万你直接给莫姐就好。“
说罢,调头闪掠而去,速度惊人。
苏火儿脸色一青一白,胸中怒气上冲,差点触动内伤吐出一口鲜血。
迟早撕烂这家伙的破嘴。
深吸了一口气,苏火儿平复心情,没再管白浩天,就在紫媛边上席地坐下,紫媛淡漠地看着苏火儿,沉默半响,才道:“如果是报复,你的目的达到了,如果是想试探我的战力,你看到了。”
苏火儿瞥了她一眼:“你我都是附中毕业的,比其他武生更早明白武道要争的道理,九重塔试炼本就是资源之争,我想校方也不希望看到试炼者之间和睦融融。”
说着,沉默了一下,又道:“紫媛,你是你,江飞是江飞,他对你有恩,但不代表事事你都要顾及他的意愿,日后等你强大了,你加倍还他的恩情就是。”
“你想说什么。“紫媛轻轻地哼了声,目光转向远处,仿佛是在看带着最后一名彪形大汉的萧邦,眼神却没有交点。
“当初直升考的时候,你抽到了与江飞对战,你明明有实力和他一战,却故意输给他,而且,为了瞒过裁判老师,之后又故意输了一场,由此你只是得到了A奖学金直升名额,没错吧。“
苏火儿淡淡地道:“我初入候补境八品时和江飞战过一场,最后我输了一招,从那时候起,江飞被大家视作同级无敌,他也是以此自居,甚至以此为傲,可他不明白,一直受他资助的你并不比他弱,而你因为念着他的恩情,也乐意成全他。.”
紫媛沉默。
苏火儿轻叹一口气,话锋一转:“可你知不知道,正因为你的成全,让他一再地自我膨胀,而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强大。”
紫媛睫毛微颤,咳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被她随手抹去,轻声道:“他的武道天赋很高,这点你无法否认,而且作为他的手下败将,你也没资格质疑他。”
苏火儿笑了笑,无所谓地道:“你可以继续成全他,但别人不会继续惯着他,江飞应该还不知道吧,江飞已经出局了,对手比他低一境。”
紫媛满脸惊容,片刻后,意识到了什么,艰难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盘膝打坐的白浩天,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是他...江飞败了?“
“江飞要求他退还十一号院四人的入塔费,你为了避免江飞与他交手,宁愿自掏腰包,交流活动第三夜,江飞来五号院,我没猜错的话,江飞的本意是向他下战书,而提出额外赌约,应该是你的建议的吧。”
苏火儿面色严肃,冷酷地道:“紫媛,你觉得你做得一切有意义吗?明明不是第一,却偏偏以为自己是第一,还是理所当然的第一,这样的假象能维持多久,当然,如果你是第一的话,这个假象或许不会破,可事实上,你不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