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要发生巨变的消息肯定是要在庆华殿上讨论的,只是后宫不能参政,所以后宫女眷不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情有可原。但是陈茹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入狱审问,那就是有人将消息故意封锁。
而故意封锁消息,又想利用陈茹的人,只有二皇子夏恪勤了。
岳千烛的视线移到纳兰薰的身上,现在她也不敢肯定纳兰薰只是单纯的同伴,她在封锁消息上是不是也助了一臂之力。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从尴尬的话题中解脱出来。
纳兰薰是个好玩的姑娘,问道:“臣女昨日去了一个戏园子,里面演的戏与上京截然不同。上京城都是些赞扬哪个朝廷命官做了好事,又哪家公子小姐和和睦睦,听多了就烦得很。凰城里的戏就不一样了,好多男女爱情的故事,有甜蜜的,有虐情的。听的是我抓心挠肝的。”
小姑娘就喜欢听这些情情爱爱的,别说是纳兰薰了。早年前的岳千烛也是十分喜欢这样的戏,没少拉着当时夏沐濋一起去看,当时夏沐濋没少嫌弃。
如今她没什么兴致了,不过冬云这丫头还偶尔跑出去看上几段,回来也是绘声绘色的描述,惹得岳千烛都想出去看看。
纳兰薰的话是说到冬云的喜好了,冬云兴奋的问道:“纳兰小姐看过蜜雪恋那场戏吗?”
“看了看了!”纳兰薰瞬间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我看的时候给我心疼的,雪儿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嗯嗯,我好恨雪儿小姐的情人!”冬云气的哼几声。
岳千烛有点无知的听冬云和纳兰薰说着戏文,眼看着冬云已经走到纳兰薰身前兴奋的讨论,她也就不想打扰她们的兴致,反而示意陈茹一起去外面走走。
两人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岳千烛抱着肚子坐到秋千上,享受秋日的阳光。
陈茹看来一眼岳千烛的肚子,抬头说:“王妃娘娘与沐王爷的关系很好吧。”
乐器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用言语,眼中的温柔就告诉陈茹他们有多恩爱。
陈茹坐在地面的石凳上,感叹道:“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故事,臣女略有耳闻。”
“哦?”岳千烛含笑:“外面都是怎么说我们的?”
“无非是沐王爷对王妃疼爱有加。而且,还很得黔地百姓和神远军将士的认可。”
岳家在黔地还是比较有影响力的,如今岳家罪名已经平反,黔地百姓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对待岳家和岳家姐弟都十分的偏爱。
而且岳千烛曾经为了保住沐王府和夏沐濋的名誉,不惜自己承认“红颜祸水”的污名,这一举是彻底让黔地百姓和神远军将士心服口服,承认岳千烛的地位。
现在岳千烛还怀有沐王府的世子,要知道夏沐濋可是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将领。不要低估这孩子的重要性,要知道沐王爷称王多年,终于迎来了他最想要的孩子,作为黔地的子民,其他人能不高兴?
岳千烛抬起头说:“都是王爷做的好。”
岳千烛知道,这一切都是夏沐濋的偏爱。他为了她,做出不少的努力。
“娘娘!娘娘!”冬云突然冲出来,看到岳千烛安然无恙的坐在秋千上立刻放松一口气。沐王爷明明告诉她一定要看住自家娘娘,绝对不能脱离她的视线。结果,她和纳兰薰一起聊戏文,一时疏忽将自家娘娘给看没了。
“怎么这么激动。”岳千烛觉得冬云有点夸张的过分。
“我这不是看不到娘娘不放心嘛。”
“有什么不放心的。”
“娘娘忘了,刚才睡醒的时候差点摔了!”
岳千烛猛然想起刚才在内室听到纳兰薰和陈茹在的时候,一个趔趄。幸亏有冬云在扶住了自己。她立刻招手让冬云过来,她可是一刻也离不开冬云。
冬云嘻嘻笑着,自己这条命可算是在王爷那里保住了。
岳千烛看着纳兰薰走了出来,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戏现在还在演吗?”
“在演在演。”纳兰薰的兴致不断,走过来坐在陈茹的旁边说:“明天就有一场。娘娘想去看?”
岳千烛摇头,她现在的状况事什么热闹的都不能凑。
“我就不去了。”岳千烛说:“贤妃娘娘也很喜欢看戏,娘娘可有去?”
纳兰薰说:“贤妃娘娘是不会抛头露面的去看一场戏。不过,这个戏园子就是贤妃娘娘推荐的。”
陈茹立刻补充说:“贤妃娘娘黔地出身,黔地各州府有趣的东西是记得的。”
岳千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茹,随口说了一句:“贤妃娘娘对你们当真是亲切。”
陈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明知道岳千烛不得贤妃的喜爱,因为自己的疏忽怕是说到了岳千烛的痛点。
岳千烛不知道陈茹所想,只是觉得陈茹今天太过敏感和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几人又在庭院里随口聊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岳千烛因为胃口不太好便借故没有去到东院。夏沐濋想陪岳千烛,但还是被沐映竹叫去东院。
岳千烛简单的用过晚饭,便回去房间看书休息,看了一会儿她觉得口渴,便叫来一直守在一边的冬云。
冬云放下手里的话本去倒水过来,岳千烛看着小木凳上的话本,笑着说:“现在的话本这么好看?”
冬云将水杯放在岳千烛手里,说:“白天听娘娘的话看了很多正儿八经的书,晚上总得看个话本缓一缓嘛!”
这是小姑娘为了看话本的借口!
岳千烛喝完水将水杯还给冬云:“郡主还自己在房间里?”
冬云送回水杯说:“嗯。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我们又不敢打扰。”
岳千烛不知道夏念华是如何与杜含秋做一个了断,不过看她的状况,应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作为朋友来说,岳千烛还是希望他们二人可以有个好的结果。
“枫林府那边呢?”岳千烛想起赵娡欢很久没有送信了:“有什么消息?”
冬云摇头,是很久没有听到赵娡欢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岳千烛微微叹气,身边的这些女人怎么就一个没有省心的。
岳千烛和冬云在自己的位置上各看了一会儿书,看着天色已晚,岳千烛就在冬云的帮助下准备睡了。
夏沐濋从东院出来直接回到房间,脱掉外袍来到内室。直接看到背对着自己躺下的岳千烛,他坐过去坐到床边,想要逗一下她,却看到她在躺着看书。
他随口一问:“看什么?这么认真?”
岳千烛下意识将书抱在怀里,心道不好。
夏沐濋本来没有想法,但是看到岳千烛藏书一副被戳破的样子,顿时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他伸手要去拿书。
“别动!”岳千烛将书抱的更紧了,身子向床里面动了动。
夏沐濋笑了一声,本来要拿书的手停在半空中,顺势伸向岳千烛的衣领,轻轻一拽让她转过来。
“你偷偷摸摸的,看什么呢?嗯?”
“没!没看什么!”岳千烛回答说:“就是一些普通的书。”
“什么书?”
“嗯”岳千烛灵光一现:“女则!”
“女则?”夏沐濋不信:“我看看。”
岳千烛抱紧书:“有什么可看的。一个大男人看什么女则啊!”
“你大晚上的看女则干什么?”
“我”岳千烛随口说:“我就是没事看看。”
说完,岳千烛将书塞到枕头底下,笨拙的转过身来,好在有夏沐濋的帮助让她翻身顺利一些。
“晚饭吃好了吗?”岳千烛为了不让夏沐濋再问书的事,先开口为强。
夏沐濋当真没有再问书的事,就势躺下来说:“你是不是告诉纳兰薰和陈茹,我爱喝汤了?”
一想到今天在东院,桌上放着的两例汤夏沐濋就没有食欲。
岳千烛心一虚,嘿嘿笑着:“今天下午她们问你的喜好,我要是端着不说,岂不是显得我很小心眼?”
“啧!”夏沐濋看着岳千烛:“你不是说你心眼小的很,只有我吗?”
“是啊,我心里只有你啊!”岳千烛双手托着夏沐濋的脸说:“所以,她们一问,我一想到你,就说了。”
夏沐濋不悦的皱起眉毛。
岳千烛抬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角,说:“况且,就算是我不说贤妃娘娘也会告诉她们的。我现在可是要好好表现,不能在贤妃娘娘那里留下一个妒妇的形象吧。”
夏沐濋向前伸了一下头,点着岳千烛的额头,说:“你要是妒妇还好了呢。”
岳千烛努了努嘴,想用余光确认自己的书有没有藏好,奈何身子太重,根本无法转身看到。
不过应该藏好了吧
夏沐濋在岳千烛的额前亲了一下说:“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我要去处理一下政务,应该会很晚。”
岳千烛点头,笑的灿烂。
夏沐濋笑着起身,确认给岳千烛盖好被子后,转身离开。
岳千烛挥手向夏沐濋告别,确认他离开后才转身将枕头底下的书翻出来。书名赫然写着小娇妻的反攻!赤裸裸的情爱小话本。
岳千烛翻到刚刚看到的那页,对着里面你的内容露出满意的微笑。
冬云这小丫头,挺会找书的嘛。
夏沐濋回到书房,此时过来的汇报的秦绍星已经等候多时。
“这几天什么动向?”夏沐濋一边问一边来到案前。
秦绍星现在一直时刻关注沐王府东院的一切动向,不管有没有特殊情况,他都回来报告。
秦绍星汇报说:“贤妃娘娘一直在东院,很少出王府。王妃一天之中肯定会去请一次安,但是未多做逗留。纳兰薰和陈茹通常都会一起同进同出,这两天她们经常去凰城一家戏院看戏。”~
“戏院?”
“对。这个戏院算不得新的,已经开了两年时间。”
“戏院都演些什么?”
“演的都是民间话本,算不得台面。不过因为内容新颖,很多年轻女子都会去看。”
“年轻女子?”在夏沐濋印象里,戏院的戏都是给上年纪的老人看的,很少有大量年轻女子会去看。
秦绍星点头说:“是,大部分是年轻女子。冬云也是那的常客。”
夏沐濋搞不明白小女孩的心思,这段就算过去,继续说:“派人看紧戏院,凡是与纳兰薰和陈茹有关系的人和地方,都加紧跟着。”
“是。”秦绍星得了令。
次日一早,岳千烛听到夏沐濋穿衣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昨夜偷偷看书看的晚,沉浸在书中的故事里,里面的男主角对女主角是无限的宠溺,每日一早都会帮女主角挽发髻。一想到这,岳千烛看了一眼旁边的梳妆台,心里起了别样的心思。
“沐濋。”岳千烛刚醒,嗓子里还哑哑的。
夏沐濋是背对着岳千烛穿衣的,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回身问她:“怎么了?不多睡会儿?”
“不睡了!”
要是继续睡,怎么完成自己的大计。她坐起来,抱着肚子看着夏沐濋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说完,岳千烛还眨了眨眼睛。
夏沐濋双手还扣在腰带上,仔细端详着坐在床上毫无顾及形象的岳千烛,随后说:“没什么,还和以前一样。”
“怎么会?”岳千烛不依不挠:“你再仔细看看。”
夏沐濋松开腰带来到床边,双手撑在床边躬下身子再次仔细看岳千烛的五官,还是没看出来:“你没什么变化。”
“别看脸。”岳千烛单手捋着自己身前的长发,说:“看看别的地方。”
夏沐濋顺着岳千烛的五官一路向下看,因为岳千烛扬起了长发,胸口处的柔软立刻出现在夏沐濋的视线中,再加上岳千烛的白衫穿的松垮,露出的部分也就多了一些。
夏沐濋视线紧盯,不太好意思的说:“额大了点?”
“啊?”岳千烛不明白,她顺着夏沐濋的视线看过去,立刻捂住胸口,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说:“什么呀!什么大不大的!不是看这个!”
夏沐濋呵呵笑出声,站直身体,手臂搭在床边的围栏,另一种是叉着腰看着眼前脸红的夫人,笑个不停。
“那你想让我发现什么?嗯?”
岳千烛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自己都捋着头发给他提示了,还是这么不懂风情。
“什么也没有!”岳千烛懒得解释,推开夏沐濋就走下床。
她发誓,早饭之前,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