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行字,我就火速回了视频过去,父亲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断了,接着他又发来两个字:“速去!”
我便没有再打视频或者电话,而是对同伴们说了一句:“陵会馆!”
一行人下了楼,由高齐开车,我们便奔着陵会馆去了。
父亲在信息里面发的是“速去”,而不是速来,那就说明我父亲并不在那边。
可父亲却知道那边发生了事儿,还给我发了消息,若不是有人故意告诉给了我父亲,就是我父亲在那边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晚上魔都的车还是很多,我们到陵会馆用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
这边我来过一次,陶家也给过陵会馆的卡,所以进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进了陵会馆,立刻就有几个穿着oL短裙的美女迎了上来。
李成二瞬间眼就直了,便想着上去搭腔。
我则是“咳嗽”了一声,李成二忙说:“下次,下次!”
我对那些美女说了一句:“六楼戏院。”
一个美女点了点头道:“各位这边请。”
她便引着我们去了电梯那边,还给我们摁了去六楼的号,送我们上了六楼。
来到戏院这边,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里面的灯也只开了三分之一,显得有些昏暗。
戏台上的大幕也是开着的,戏台旁边通向后台的小门也是开着的,我用力嗅了一下戏园子的味道,就发现有淡淡的檀香味,以及药香味从那小门里面飘出来。
于是我便和同伴们往小门那边走去。
走了几步,那小门里面忽然走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在哈尔滨见过的,跟在何常侍旁边的小四。
他出了小门对着我拱了拱手道:“宗大朝奉,您怎么来了?”
我愣了一下说:“我来看看戏院子里那位前辈。”
我自然不能说,是我父亲让我来的,若是父亲真安插了眼线,那我岂不是把他给卖了。
小四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我师父身体不好,不方便见客,改日等我们开锣的时候,你们再来?”
我想起那位戏子前辈受伤的事儿,便说了一句:“何先生的医术高超,不过医家的门徒,每个人所擅长的点都不一样,尊师身体不好,要不让小十三给瞧一下,他可是邵元培前辈钦点的医家继承者,跟在我这个荣吉大朝奉身边的医家代表,将来,她也是要承医家大统的。”
小四还准备说话,里面就传来了何常侍的声音:“让宗大朝奉和我师妹进来吧,其他人在园子里面坐着,你给他们上点好茶,弄些茶点、干果,别怠慢了。”
小四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十三姑娘,你们里面请,其他人跟我来。”
同伴们也不担心在这边出事儿,就跟着小四走了。
我和邵怡进了小门,就发现这里和普通的梨园后台没啥区别,到处都是化妆台和戏装、道具。
这里面的人并没有我想象中多,化妆台零零散散坐了六个人,这些人没有化戏妆,穿戴也都是正常人的样子,四男、两女。
在化妆台的尽头,有一个单独空出来的区域,放着一个茶台,旁边坐了两个人。
一个面容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却花白了的男人。
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的何常侍。
环顾了一圈后,我便对着何常侍那边打了一声招呼道:“何先生。”
何常侍则是指了指那位头发花白的的男人说:“这位就是传说的九大天师之一,享有戏子之名的,大天师杜梅苼。”
杜梅苼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慵懒地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惨白,解厄宫黑气缠而不散,命宫黑气盘顶,随时崩塌下来砸入命宫之意。
而疾厄宫和命宫的黑气时不时相互交换位置,可见他的伤劫和命劫是一起的,伤劫能过,那命劫也……
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杜梅苼的命理气息中,那相互缠绕的黑气忽然变成了一头猛虎,然后冲着我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吼!”
我整个人不禁后退了一步。
邵怡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我。
同时也问了我一句:“怎么了,宗禹哥哥!?”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观气呈象,以象易卦。”
“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从未遇见过,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就在杜梅苼,杜前辈的面门上。”
杜梅苼“哦”了一声说:“观气呈象,以象易卦?你虽然贵为荣吉大朝奉,可年岁毕竟尚轻,你能有这样的本事?”
我道:“侥幸!”
杜梅苼淡淡一笑说:“说来听听,你看到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在你的面门中看到了一头猛虎,而且是一头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
我仔细回想刚才的画面,黑虎之所以对着我咆哮,是因为我观察命理的时候,发现形之尾被一个类似脚掌的东西给踩住了。
“那老虎冲向我,张开大嘴,有咬我的之意,至于有没有得逞,因为我受到惊吓,象给破了,所以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这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便是上天下泽的履卦。”
“根据我看到的具体情况,是六三变爻之履卦。”
“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die)人,凶。武人为于大君。”
“这卦辞和我刚才看到的情形最为相似。”
“瞎了一只眼可以看,跛脚也可以走路,踩到老虎的尾巴,是要被咬的。”
“将帅在君王面前做事,若是太过强势,猜到了君王的痛处,是要被杀的。”
“杜前辈,恕我直言,在卦理中,你便是那履虎者,你身上的伤,都是那‘虎’所赐。”
“你得罪了一个,你根本得罪不起的人!”
“你是大天师的修为,同等大天师修为的人,要是伤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你们的关系也不可能是履虎者与虎的关系,而应该是二虎争山的关系。”
“那就说明一件事儿,伤你的人,实力远在你之上。”
“而这个世界上,能有这般实力的,除了昆仑废墟中的某些怪物外,那便是之前蜀地仙迹中出现了真仙。”
“我父亲也曾被他所伤!”
“不过看伤势,你比他要重很多。”
听到我说到这里,杜梅苼就“啪啪”地给我鼓起掌来:“不愧是荣吉的大朝奉!”
说罢,他停下拍手又问我:“那你觉得我的伤能不能治好呢?”
我继续道:“疾厄宫的黑气,缠而不侵,命宫黑气,盘而不塌。”
“这都说明一件事儿,您的伤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只不过想要根治尚有难处。”
“不过你耳根,也就是采听官泛起了红润,那红润之色有向你的疾厄宫和命宫蔓延,并驱散那些黑气的趋势。”
“这说明,你要遇贵人了,而且采取了贵人给你的建议,最终得以康复。”
此时何常侍就问了一句:“那贵人是我师妹?”
我们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化妆台坐着的四男两女也是开心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
他们也是齐刷刷地看向了邵怡。
邵怡瞬间有些脸红了。
我盯着邵怡看了看,然后摇头说:“那贵人不是邵怡,而是我。”
听到我这么说,何常侍眉头紧皱,多问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懂医术?”
我摇了摇头说:“不懂,我根治杜前辈伤势的方法,也不是用的医术,而是我的左手!”
说着,我缓缓举起了左手。
接下来我的脑子好像开了光,眼睛好像得了天目一般,我甚至看到了那真仙打伤杜梅苼的过程。
真仙抬起右手,打出一团黑气,那黑气在钻进杜梅苼身体里的时候,直接化为一条蟒蛇。
这是仙巫之术。
是一种利用强大魂魄对另一个生命进行诅咒的术法。
所以杜梅苼被真仙给诅咒了,在杜梅苼的身体还有另一个魂体,而那个魂体的命理竟然和我爷爷有关!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父亲让我来陵会馆了。
看到这里后,我也是吓了一跳,难不成是我爷爷出了事儿?
不对,那命理只是和我爷爷有关,并不是我爷爷,他和我爷爷的命理关系,是师徒!
是张合一!
那真仙竟然拘了张合一的魂魄,然后用张合一的魂魄诅咒了杜梅苼!
我的脑袋有些要炸掉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杜梅苼到底怎么得罪了那真仙,而那真仙又是怎么拘住了张合一的魂魄。
还有,那真仙明明有杀死我父亲,以及杜梅苼的实力,为什么只是伤,而不是一击毙命。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给忽略了的。
心中想着这些,我已经走到了杜梅苼的面前。
他的几个徒弟起身想要阻止我,却被杜梅苼抬手给阻止了。
而我这个时候缓缓运气在左手上,圣免之手已经逐渐地开启。
接着我将手慢慢地放在杜梅苼的头顶说了一句:“师祖,得罪了!”
我缓缓运气,一股强劲的力量好像化成了无形的锁链,直接钻到杜梅苼的身体,然后便将张合一的魂魄给缠绕了起来。
随着我慢慢地抬起手来,张合一的魂魄被我从杜梅苼的身体里给抽了出来。
一旁的何常侍忍不住大叫一声:“竟然还有其他的魂体,我怎么没有发现!”
杜梅苼自己也是感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这两个人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而我竟然早早就看穿了。
接着,那被我抽出的魂魄,直接便钻到了我的左手之中,我的脑子里也是闪过一道意识,圣免加一。
我的圣免气脉终于稳固到了一段的顶层。
接着我便停下了圣免气脉,我的身体也是一下松弛了下来,脑子开光,眼开天目的感觉也是瞬间消失掉了。
何常侍看着我的状态不由说了一句:“开悟!”
“你小子竟然是在开悟的状态下做的这一切,快想想看,你刚才悟到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说:“是,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