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旧晴朗。
秦秋带着小晴天继续在金英花海里漫步,这对于秦秋来说,算是某种程度的治疗。
从把脉的结果来看,疗效确实很明显。
只是不知为何,她发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晴天不爱说话了,而且特别黏她。
就连她上厕所,小晴天都要守在厕所门口。
秦秋觉得有些奇怪,便私下跟容枭说了这回事,问他有没有什么见解。
容枭稍加思索后道:“如果你觉得很吃力,可以送她去上幼儿园,既能让她多接触其他同龄孩子,也能锻炼社交能力。”
“幼儿园?”秦秋眉头深锁,“你真这么认为?”
容枭仔细打量她的表情,为了避免像之前那样一不小心就被她揪住小辫子,他很圆滑地答了句:“专家说的。”
秦秋:“……”
专家,现在是个人都能说自己是专家。
不过她还是决定去询问小晴天意见。
晚上,秦秋带着小晴天看绘本。
她很有目的性地拿出一本关于上幼儿园的绘本,在讲完故事后向小晴天打探:“想不想去幼儿园呢?”
晴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手指头不安地揪着身上的睡衣,小声问:“为什么要去幼儿园?”
秦秋耐心道:“幼儿园里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们,你跟他们一起玩或许会开心些。”
听了这话,小晴天头垂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问:“幼儿园里没有爸爸妈妈,是吗?”
“是的,但是爸爸妈妈会每天去幼儿园接你回家。”
“那……晴天还要想一想……”
小晴天自己乖乖地盖好被子,对秦秋说:“妈妈,晴天睡觉了,晚安。”
秦秋喉中一堵。
像是自己的孩子突然长大了一样,可是晴天明明还不到三岁……
秦秋很想知道小晴天到底怎么了,看着小晴天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想问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
第二天。
吃早餐的时候,晴天自己主动提出要去幼儿园。
容枭摸着小晴天的头说:“很好,小晴天很勇敢。”
在他心里孩子能够踏出家里的保护圈,是成长的表现。
秦秋始终觉得有些奇怪。
她以为小孩最开始去幼儿园多少可能会抗拒、会闹一闹。
而晴天自始至终有些过度乖巧。
秦秋虽有担心,可为了不打击小晴天的热情,终是没问出口。
当天上午,容枭和秦秋一起带小晴天去幼儿园办理手续。
事情表面上都很顺利,容枭在给小晴天戴上一块儿童定位手表后,便拉着秦秋离开。
看着秦秋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忍俊不禁道:“你越是这样放不开,小晴天反而会长不大。”
秦秋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自己过于焦虑。
父母本就该适时放手,这样孩子才能慢慢地有独立的社交圈。
然而后面的事情却超脱了他们的掌控——在容枭离开两个小时后,他接到了幼儿园老师打过来的电话。
“不好了,容先生,容晴小朋友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园区也没找到她!”
正在开会的容枭闻言脸色一阴,立刻赶去幼儿园。
当他追踪儿童定位手表时,发现被戴在了另外一个小女孩手上……
女孩和其他小朋友纷纷表示,手表是容晴主动送给她的。
容枭这下终于急了,立刻发动手下去附近找。
秦秋还坐在花海里,因为幼儿园只留容枭的电话,她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而当时提出送晴天去幼儿园的容枭,害怕被媳妇骂,有意瞒着秦秋。
所以秦秋全程不知情,哪怕时不时地看手机上小晴天的定位信息,上面依旧显示“小晴天”还在幼儿园,一切都是那么地正常。
……
另一边,小晴天跑出幼儿园后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边走边用小手擦着不断涌出的眼泪。
突然一个中年妇女朝她走近,轻声细语地问:“小朋友,你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
小晴天边哭边说:“晴天也不知道亲生的爸爸妈妈是谁……”
妇女眉眼一转,“阿姨知道你亲生爸妈是谁,阿姨带你去找吧?”
“真的吗?”小晴天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
“真的。你跟阿姨来就是。”
妇女笑得很“温柔”,就这样轻轻松松带着小晴天,上了一辆银色面包车。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娱乐会所门口。
小晴天被妇女抱着进去,里面人烟混杂,到处都充斥着刺鼻的气味和杂乱的音乐声。
小晴天紧张地问:“阿姨,晴天的爸爸妈妈真的在这里吗?”
妇女左顾右盼,语气变得不耐烦,“是!你听话,别问来问去!”
小晴天被这么一凶,心里一咯噔。
想起了以前妈妈给自己讲的人贩子卖小孩的故事,脸蛋变得僵硬。
“你是坏人,快放开我!”
小晴天大喊出声,在妇女怀里挣扎,但为时已晚,妇女已强行把她带进会所深处的一间包厢,之后把她随手一扔。
晴天被扔到了沙发上。
阴暗的灯光和周围乌压压的人,让晴天吓得瞬间噤声,一动也不敢动。
一个金发女人走近,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长得不错,可惜年纪大了点,估计已经认人了,不好卖。”
妇女知道金发女人是压价,急着出手道:“多少你就开个价吧。”
金发女人比了个“三”。
妇女道:“就这样,成交!”
晴天听到这段对话,确认了这些人就是卖小孩的,喉咙像是被人堵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金发女人付了钱后招呼旁边的人给小晴天喂药。
没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接起,里头传来急促的声音:“今天有没有收一个两岁女孩,萝卜头,粉色裙子?”
金发女人转头看着已经被药晕了的小女孩,漫不经心道:“刚收,怎么了?”
“赶紧问女孩是不是叫容晴!有人在找这个女孩,而且来头很大,别惹火上身!”
“噢?对方什么人?”
“容枭!”
听到这两个字,金发女人目光掠过一丝红光,“我知道了。”
她放下电话,视线再度转向沙发,盯着小晴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看来,这就是他和秦秋那个贱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