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瀚一脸冷静，肯定的道，“大概不少朝廷命官都已经被收买，京城之外的各地……更是不容乐观！”
江湖的人都已经嚣张到光明正大的收买京官，天下各地呢？
说不定早就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
这天下官吏听的到底是朝廷的号令，还是江湖的号令……
不好说。
想到此，三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若是朝廷命官都被收买，会发生什么？
不堪设想。
徐清风很想问一句王相有没有问题，但是想起刚刚宋承儒对路星瀚的怀疑，还是将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此事，回去问女帝，说不定会有更肯定的答案。
“徐少卿，前几日江女侠回来，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江湖上发生了何事？”
“江女侠刚从武林盟回来，似乎武林盟也被什么人收买了，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收买武林盟和利用江湖人士来收买百官的幕后黑手，应该是一个人。”
路星瀚听到徐清风这么说，不由瞪大了双眼，飞快的抓住了关键点，“如果对方真的收买了整个武林盟，现在还想要收买天下朝廷命官，这需要多少钱？”
给武林盟的，必定是一笔巨款。
除此之外，对方若是真的想要收买各地官员，花费的钱财更是难以估量！
“城阳王这么多年收集的钱财……应该是不够。”
除非这些江湖人士对朝廷命官的态度不是收买，而是……胁迫！
徐清风几人当然知道城阳王到底是多有钱的。
富可敌好几国。
只是粗略估计一下，城阳王的财富来收买这么多人……
徐清风觉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对方必定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敛财渠道！
宋承儒摆摆手，“行了行了，咱们不过奉命行事而已，至于幕后黑手，皇上自然会派人去调查，你们都先下去吧。”
官场行事，能拖就拖，能不做就不做，明哲保身。
不然的话……
多说多错，多做多错，小命都可能不保。
从大理寺离开，徐清风直接带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关于使团的各种卷宗回宫。
徐清风铺开几张白纸，在纸上开始列表，将这段时间以来跟使团有所接触的所有官员都按照时间排了出来。
出乎徐清风意料的是，鸿胪寺作为接待使团的地方，跟使团的接触反而是几个部门之中最少的，使团来到京城之后，很少外出，几乎每日都在驿站待着。
其中，徐清风一直觉得有问题的王卿更是几乎跟使团没有交集，除了最开始宴请使团之外，王卿都没有跟使团之中的任何人打过交道。
跟使团之中接触最多的则是刑部中人。将使团抓起来之后，刑部的人几乎每天都在驿站之中搜查，拷问使团之人。
而接触过大巫案的人……
徐清风叹口气，将卷宗扔到一旁，三司之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接触过大巫案。
其中，亲自检查过大巫尸体的都有不少。
若是真的以大巫案来圈定细作的范围，那几乎是将整个三司都圈定了进去。
就在徐清风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之时，这范围也太大了点。
几乎是在徐清风放松下来第一时间，手边就递过来一杯热茶。
徐清风愣了一下，回头看过去，给自己递茶的居然是女帝！
“皇上？”
皇上来多久了？
“嗯。”女帝坐在徐清风旁边，指着徐清风自己绘制的名单，“朕只是好奇，想看看你这个大理寺少卿是如何断案的。”
女帝显然已经看了一阵子，“你列出来这么一长串的名单，是想查什么？”
“微臣怀疑三司之中有亦力汗国的细作，所以想查一下。”
女帝瞬间就没了兴趣，“朕还以为你查什么呢，何止是亦力汗国，各国各地，甚至是武林盟，京城之中到处都是他们的细作，要是认真查起来，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徐清风一愣，“皇上知道谁是细作？”
“不知道。”女帝显然对谁是细作并不是很关心，“不管是谁的细作，都要为朕做事，追究那么清楚做什么？只要他们不做出危害大景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眼又有何妨？”
徐清风，“……”
这就是帝王心术吗？
用别人的探子给自己做事？
可……
“反正，等到朕将亦力汗国灭掉，那些亦力汗国的人，不也都是朕的人？迟早都是为朕做事，不必计较那么多。”女帝轻飘飘看了一眼徐清风，“若是认真计较起来，你当初还顶撞于朕，其罪当诛呢，现在不……”
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是她的双修道侣！
女帝想到此，不由得眼神闪了闪，飞快的略过这个话题，“不管三司或者京城之中谁是亦力汗国的细作，到时候总会露出马脚的，不必忧心。”
“那……皇上知道是什么人在给西日阿洪暗中传递消息吗？”
女帝点了点头，跟看白痴一样看向徐清风，“看管西日阿洪的人手都是朕的人，你觉得朕会不知道？”
徐清风，“……”
徐清风把眼前的卷宗一推，打算彻底摆烂，既然女帝知道是谁，那他直接问女帝不就行了？在这儿查半天做什么呢？
“皇上，卢公公的内卫监察百官的力度是不是很大？任何人的小动作都瞒不过皇上的监视？连程相家里的小妾晚上吃了什么都知道？”
女帝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徐清风，“朕现在似乎知道国师为何要收你为徒了。”
“嗯？为何？”
女帝噗嗤一声笑出来，“按照你的说法，不管无尘道人做什么都会失败，她做的都是无用功。徐少卿做的……不也是无用功？两个都是废柴？”
女帝难得眉眼弯弯，脸上带上了几分戏谑之意，开了个玩笑。
徐清风嘴角抖了抖。
女帝说的虽然不太好听，但……
似乎也有点道理。
他自从为官以来，除了为百姓断案，为民做主之外……
去调查城阳王，城阳王死了，引起江湖作乱，很是不太平了一阵。
调查西北王，西北王死了，引起西北大乱。
去江南赈灾，结果，引发了大巫之死，亦力汗国也要乱了……
“这……难不成国师挑选徒弟的标准，如此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