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衣很任『性』,基本毋庸置疑,就这点来说啊,就是怹自己也承认这个说法,但是他的任『性』却不太让人讨厌,这大概跟他就算是任『性』,也不打扰旁人有关。
韩子禾对自己师父任『性』程度,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但是要说认识有多深刻,那就说不上咯。
这不是韩子禾识人不明,也不是林白衣擅于隐藏,可以说,韩子禾对自己师父认识程度有些偏差,是基于很多非有意引导造成的。就想林白衣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跟自己师父师兄撒泼打滚儿,但是在自己徒弟面前,怹肯定要多少坚持端着些呢那这般情况下,让韩子禾跟她师祖师伯有等同认知,那根本不可能。
就像林白衣可以肆无忌惮跟自己师父耍赖,欺负怹老人家,然后反过来,他能同等宽容自己徒弟耍赖捣『乱』而不生气不计较不说,还很大度的帮徒弟好好善后。
这就是做人家徒弟和做人家师父的区别。
当然这里说的所谓人家,也是指跟他们这系一样宽容护犊子的人家。
所以,在韩子禾心里,她师父的形象其实有些矛盾,她从自己师伯师祖那里了解到师父的不靠谱儿,也多少体会过这份不靠谱儿十分之一的功力,但是更多的,则是她师父那份洒脱写意的气质和魅力。
她自认为本领不差,但是这份本领,却大多数来自于师父,这份技能的传承让她不由自主的会仰视自己的师父。
所以别看她偶尔自觉不自觉的会欺负下师父,但是,她师父在她心里形象肯定很高大。
这就是为什么楚铮在面对林白衣时,会特别尊重怹。
因为他最看重最稀罕最上心的人在乎怹、重视怹、崇敬怹。
而韩子禾心目里那个高大的师父,这会儿却扭扭捏捏有些难以启齿,这让韩子禾有些纳闷儿。
总不能师祖把怹自己俩徒孙都给赌出去了吧
想到这儿,韩子禾不由就有些紧张。
她师父面对她时能够紧张成这样,是不是这就意味着,跟她也有关呢
所以她师祖这是豁出去咯把自己徒子徒孙都给赌输掉咯
“师父您可不要跟我说咱这派的徒子徒孙,都要改换门庭。”
韩子禾犹豫半晌还是问出来。
听这话的林白衣登时睁圆眼眸,好像很不理解自己徒弟咋能想象力这般丰富
楚铮闻言,也不清楚应该怎般说才好啊,毕竟他媳『妇』儿这份想象力,他难以企及,所以也同样不能理解她的逻辑“”
在他看来,林白衣之所这样支支吾吾,完全是怹愧对自己徒弟的表现啊
“这跟你师祖关系不算大”林白衣虽然喜欢坑师父,但是他也不是喜欢啥锅都让自己师父背的。
“那跟谁有关”韩子禾歪着头,略微一琢磨,就紧张的看向她师父,“你不要告诉我,你将这个负担甩给了我啊”
林白衣“”
他真可怜,咋有这么个徒弟呢人家都是弟子服其劳,他这里可好,是师父给弟子做苦力
默默地在心里完成自怨自艾之后,林白衣叹气说“乖徒弟,你不要这般想为师啊你这样想的话,为师会很难过”
“不要装可怜”韩子禾眼珠儿微微转了转就猜出她师父要使苦肉计咧
林白衣叹着气,『揉』『揉』自己脑袋“准确的说,你师祖以前跟人家约定赌三次,接过毫不犹豫就给输掉两次了,所以说最后这局啊,是输是赢能有多重要呢不过是你师祖因为面子问题,所以输人不输阵,怹说啥都要坚持跟对方赌到底。”
“然后呢”韩子禾可不会让师父随意蒙混过关,最关键的问题怹可都没说诶
林白衣见徒弟看透自己的打算,只能『摸』『摸』鼻子,跟她说“为师当初因为刚刚惹怒你师祖,所以找到机会,就哄怹,当时也没多想,就跟你师祖说师父不要紧啊,就算这局不赢,徒弟我会接过来继续跟对方赌不管咋说,肯定要让对方在咱这脉上输上一次呢”
韩子禾听到这,见师父不说咯,就有些迟疑的续话说“所以,师祖怹老人家就趁机推给您咯”
“可不是”林白衣说到这,不由鼓起脸颊。
这可幸亏他保养很好,看起来还是个帅大叔,所以只要表情不很夸张,这般动作看起来还是挺养眼的。
林白衣说起自己师父顺水推舟的事情,那就是满眼泪
他自拜师以来,除却学成之前那段时间以外,基本上都是他有意无意的坑师父,还真没有被自己师父坑的经历呢
所以被师父坑这次,让他很不适应。
“那您应该不会想要学我师祖,跟怹有样学样,让我接手吧应该不能够您咋能坑自己徒弟呢,对不对您可不是师祖,您肯定不忍心这般对待自己弟子哒对不对”韩子禾立刻将她师父想要说的话都给挡下来。
林白衣“”他咋有这么个就会气他的弟子
要不师父喜欢说他破徒弟破徒弟呢就这样的徒弟,真能气的你将之前努力攒出来的养气功夫给气到破功
“你不要这般臆测自己师父”林白衣提醒她不要当着楚铮面儿气师父,那显得他多没有范儿
韩子禾见师父竟然没有显得心虚,就清楚自己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咧想到这儿,韩子禾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吐吐舌头,朝她师父投去歉意的视线。她这动作,做起来的效果,跟她师父举动接近,都是因为看起来不显老不说,举动看起来还带上几分咯,你就清楚你师父我即将自己上场就是咯”
“诶师父您可等等啊您之前不是说,我师祖还有一局需要跟对方去对赌呢咋您现在就上莫不是、莫不是就不跟对方赌咯”
韩子禾虽然这般问自己师父,但是,她真不认为自己师祖能这般做。
可惜,她师祖竟然真就那般做咯
看自己徒弟那张不可置信的脸庞,林白衣忽然感到自己心理平衡咧
“你师祖大概不想真一输到底,所以,怹找到我这个挡箭牌,自然就急不可待将这赌局脱手咧”
韩子禾“”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担忧自己被师父同样对待
毕竟她师父是怹师父的徒弟啊
林白衣看他表情就清楚她想的啥,登时,没好气儿的用眼睛翻他徒弟“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为师不屑于欺蒙你啊就像你师祖怹想要来坑你师父我时,也不会欺蒙的。”
“那就是据实以告咯”韩子禾的嘴角微微抖了抖说,“您,可真是、可真是我师祖好弟子啊这是贯彻不能不教而诛原则所以,你这是想要明确告知我,您准备坑弟子”
韩子禾想捂脸,不清楚,要是现在提出想要叛出师门,是不是可以啊
“呵呵,乖徒弟,你可以试一试”林白衣看出徒弟想法儿,跟她微微发笑,“说不定,你真能完成为师以前曾想过,但是就是没能付诸实践的计划和想法呢”
韩子禾“”
真当她没有看出怹眼底的狡黠
呵呵,想要顺手坑她,不可能您想都不要想
“为师要是你,肯定这会儿会努把力呢”林白衣见徒弟竟然打算半途而废,立刻鼓动起来,“你作为徒孙呢,真努力一把啊,你那位好师祖也不会真对你咋样诶”
“呵呵呵,师父啊,我记得我好像还有几位记名的师兄要不您从他们那里扒拉扒拉看看,那些师兄那里是不是有合适的、适合您坑的弟子、或者徒孙呢”
韩子禾能保证,她自己这般说,根本不是想要将师父的注意力调转到师兄们那里去的
虽然师兄妹之间关系不是多紧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做到彼此关照的,所以她不可能帮师父坑他们。
她这般说就是揶揄自己师父一下。
可是谁想到,怹、怹、怹竟忽而拍腿大声说好
韩子禾闻言就有些懵啊
现在说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应该还来得及。
韩子禾打算阻挠师父。
不过没等她说,林白衣就笑呵呵说“为师逗你玩儿虽然是师徒关系啊,但是为师都是让他们自行生长的,所以也不会没有界限的欺负人”
韩子禾“”
所以,还是她这个让他投放了大量精力传授技能的徒弟更加亲近
她都不清楚是应该赞赏师父恩怨分明呢,还是应该抱怨怹老人家喜欢欺负弟子
“我说,乖徒弟啊,你能不能对自己多些自信呢为师算来算去,也就你这么个放在眼里的弟子,为师连你那些师兄和师侄都不肯算计,还能坑你也不多动动脑袋想真是的”
“我师祖还那般疼您呢”韩子禾心说啊,还不是说坑您就毫不犹豫的坑您呢
“那不是为师想配合怹”林白衣表示说,自己不会强求徒弟。
韩子禾“”所以,您想要哄着我配合
林白衣闻言“”这对话真没办法进行下去咯
“你能把你师父想好些不”他这话问的有气无力呢
只是韩子禾坚定摇头“不能怪我不好好想您,谁让您之前在我面前表现的那般赧然,好像欲言又止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
林白衣“”他说他就是即兴演上一场而已,他自己都不清楚当时咋想的,就是想那般演,也不管情境是不是能对的上
可这就成了她不信任自己师父的理由
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说着岂有此理,但是林白衣自己都觉得有些惊奇他竟然都不带生气哒
当然,他可以不生气,但是肯定不能让那糟心的徒弟看出来,要不然,岂不是以后更加要过分
哼哼竟然敢质疑自己师父
简直不像话啊
要不是就这个亲传弟子,他肯定不会这般纵容她
林白衣这般想,却不知,他每次将自己师父气的想要跳脚的时候,怹差不多也是这般劝慰自己“谁让自己只有这唯二的弟子呢要是但凡有个可以做大徒弟备份的弟子,都不会容忍这小子到现在”
所以说,舍不得动手管徒弟,那就直说承认,要找理由的话,就算是数量可以组成队踢球的徒弟在前,该舍不得还是舍不得啊
不过,要真是有那般多徒弟在眼前,估计徒弟们也就不太敢这般嚣张咯,毕竟物以稀为贵。
“你以为,为师要想坑谁,还会对谁理亏”林白衣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有力理由来反驳徒弟,想到最后索『性』就直说咯,虽然这般说起来有些容易『露』出本『性』。
韩子禾“”
还真是
虽然这话听起来不讲理,但是,不能不说的是,这真是她师父向来坚持的做派
她师父,说的出来,也是真做的出来呢
看韩子禾被其师父说动,楚铮这会儿都不清楚应该怎般反应,才能够较为充分地体现他现在的心情。
说真的,他媳『妇』儿和她师父,真真是一个敢说出来,而那另一个则真就敢信啊
要说这不是一脉传承的亲师徒,谁能信
现在不支楚铮对于眼前这对话有种荒唐的感觉,就是“楚铮”也不由为此感到瞠目结舌。
他好像无法想象自己媳『妇』儿跟她师父这样对话的场景。
他想自己媳『妇』儿应该不会这般让人无语吧
“好咯为师跟你说话,你不要总是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好不好啊”林白衣让徒弟安静,他有话要说呢。
韩子禾见怹竟认真起来,登时不打扰怹,想要听听看,看看怹咋说。
然后林白衣说“为师要带展羽参与进去,所以,你最近不要给其安排工作。”
韩子禾点点头。
当师父的又说“你以前不是给为师演示过随手攒的作弊器”
韩子禾“”
所以,她师父之前想要的,其实就是这玩意儿
所以,说这许久,师父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