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走着的秋霜儿,面色,也如她的名字一般,凝如霜雪,毫无色彩可言。
眼带墨镜,手举拐杖。黑色西装西裤,娇小玲珑的身材,走起路来,脚法淡定,追击如风。
身后的一帮人,也是穿着黑衣黑裤,一副嫣然军队的模样。黄豆等几个人交错其中,紧跟秋霜儿的身后,下车后,径直往龙腾集团走去。
心情大好的江仓,这次见到秋霜儿的时候,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的架子,弓着腰,赶紧一脸堆笑的上前迎接。
“哎呦,吕老板,你来的可真是准时呀!”
一见江仓表现跟昨日相差无几,秋霜儿略感紧张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嘴角挤出笑容,依着江仓的指引,去了二楼坐。
龙腾企业,对于在这长大的秋霜儿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几乎每一寸角落,都曾留念自己过往的记忆。
以前,二楼是个办公地带,自己掌管之时,正是威龙集团鼎盛的时候,员工们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进了二楼大厅的门,白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很少有机会下楼,每个人都在为龙腾企业的未来,出着自己的一番力。
而现在,整个二楼大厅空荡荡的,除了中间一方金丝楠木方桌,空无其他。这不由得让上了楼的秋霜儿,紧蹙眉头。
“呵呵,吕老板,为了今天的签约,我可是特意腾出这么大的地方的,怎么样,诚意够吗?”
哼!听了对面的江仓说的一番话,秋霜儿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哪还有功夫夸奖他呀!要不是自己死不瞑目,硬是拖着这副肉身来看看,都不知道,自己跟爷爷拼劲一生,打下的江山,成了这番空壳子,现在看看眼前的江仓,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恶。
命里的克星!秋霜儿紧咬了咬牙口。惨白的脸色,更是异常的难看。
但转身,正对江仓的时候,秋霜儿依然笑逐如花,红唇带珠:“是呀,看来我没有看错人,江老板果然大气!”说着,坐到了江仓的正对面,四方桌子的其中一个横面处的椅子上。
一见对方坐下了,笑颜扑面的江仓,赶紧命人铺茶倒水,招呼的异常到位。
黄豆等几个人,命令坐到了几百米大厅的边上,依次坐开,离秋霜儿有些远。
“吕老板真是好人呀,其实,守着这个单单外表光鲜的破公司,我要不是抽不开身,早都不想干了!”方桌很大,江仓边说着,边起身,绕着方桌走了很大一圈,才来到秋霜儿跟前。
倒茶的功夫,江仓的眼睛故意想要近距离瞟看秋霜儿的真容,却被及时走上前来的小文给制止了。
抚了抚墨镜,秋霜儿嘴角一撇:“是呀,你老婆死后,守着这个干瘪到榨不出油水的公司,肯定异常气愤吧!”
秋霜儿心里痛恨眼前的这个男子到了极点,自然想在这时候,趁机听听对方的心里话,对方活得越痛苦,自己充满了仇恨的心,也就越舒畅,解气几分。
重新坐到对面的江仓,因为被小文阻截了下来,眉头一皱,重新回到了座位。
“是呀,不怕你笑话,我那死掉的老婆,真是死有余辜!”边说着,长长吸了一口雪茄的江仓,吞云吐雾了起来。
对方的一句话,惹得秋霜儿紧纂起了拳头,心里暗恨,但表面上依然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奥?此话怎么说?”
用力抽着雪茄的江仓,见对方这么问了,患难之时的友情,让江仓脱下了伪善的面具:“我也不怕告诉你,我那老婆,是被我害死的!”江仓面不改色,不顾房间有多少人,直接了当的说道。
本来暗地里就咬牙切齿,对江仓恨之入骨的秋霜儿,听到江仓的话,更是恨不得一下子将自己的牙齿咬碎。但现在不是时候,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一定要忍耐。
“奥?江老板,你胆子真够大的呀,自己杀了老婆,竟然还敢对别人说!”秋霜儿虽然带着墨镜,但拖长了声音的语气里,搀杂着复杂的情绪。
听到对方的语气,带着几丝不屑,疑问,冷酷。这是江仓所能参悟出的味道:“嘿嘿嘿!你之前不是说,自己跟我那死掉的老婆是仇敌吗!那咱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自然坦诚相待,没什么好怕的!”
翘起了二郎腿的江仓,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是杀了一只微贱的兔子一般,不值钱,怜悯之心毫无。
“那你跟你老婆秋霜儿的关系肯定不够好吧!”秋霜儿接机,想了解这个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里的江仓,从中挖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一听对面这么问,掐灭雪茄的江仓,嘴角含起一抹不屑的嘲笑:“哈哈···我们两的关系?哼!我在秋霜儿哪里算什么,跟屁虫?哈巴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只是把我当成了打发无聊时间的摆件罢了!”
江仓话里话外,一片愤愤,好似对秋霜儿的抱怨仇恨,隐藏多年,仇恨的种子,一旦沾入泥土,就一发不可收拾。
拳头攥紧,这是秋霜儿在临死之前,从来没有从江仓嘴里听到的话。自己没想到,精心守护的爱人的嘴里,竟然能冒出这番词语出来。秋霜儿想反驳,想愤慨,但话到嘴边,似乎又显得苍白无力。
站在一旁的小文,侧面看到秋霜儿的脸庞,白的惨烈,听到对面的江仓的话的时候,大红的嘴唇,也有一丝的颤抖。
这个时候的秋霜儿,肯定很想站起来,正面跟江仓对峙吧!在秋霜儿眼里,江仓曾是秋霜儿最温暖的依靠,现在却没想到,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竟然在当着别人的面,骂咧自己的过去,揭露自己的面纱。
忍耐,极强的容忍,这不得不让小文心生佩服,如果是自己,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死后,还让自己的名誉不得安生,肯定要暴跳如雷,将对方活活掐死。
“不是吧,上次晚宴聚餐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你跟秋霜儿恩爱的很,两个人郎才女貌,夺刹眼球呀!”秋霜儿不相信,不明白,自己这么爱江仓,为什么,江仓说的话,表里不一。
眼前的江仓,到底是什么蛊惑了他的心智,难道是金钱,是名誉,还是什么自己根本给不了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