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见端阳公主殿下?”
“哈哈哈,给金国太子倒酒。端阳前两日随太后出宫去了,说是要去宝华寺烧香祈福,还得多待几日,今日就来不及给金国使团接风了。朕今日特地请了众位卿家及家眷陪伴,并以厚礼相待,还请莫要见怪。”
皇帝面露难色,有些尴尬,却找理由应付过去了。
自从端阳失踪以来,皇帝想方设法,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人力与物力找寻端阳,心中无限矛盾。
若不派端阳和亲,害怕伤及子民;若让端阳出使,最爱的女儿又岂能舍得。
宫女听令,上前添酒。
“原来如此。”
金国太子点头,若有所思道。
席间众人,皆知晓端阳失踪一事,生怕让金国人看出端倪,全都安静吃菜。
“使团来楚,是为和亲一事,大楚上下很是重视。端阳公主年芳二八,还在皇祖母身边生活。宫内更有适宜婚配之公主,如华清公主等,不知可否您可否先见过几位?”
夜瑾煜不想皇帝为难,主动挑起了和亲一事,甚至提议先见其他几位适龄公主。
他言辞笃定,泰然自若。
众人愕然,如此敏感的话题,全都暗中观察金国太子的反应。
摸了摸下巴,金国太子上下打量夜瑾煜,此人仪表堂堂,气质不凡。
他知道夜瑾煜话里的意思是端阳公主年纪尚小,并不急于婚配。
联想端阳公主不出席,说不动也是故意的,是大楚给金国的下马威。
只见金国太子扬起下巴,姿态高傲,颐指气使道。
“这位可是大楚太子,夜瑾煜?端阳公主是您的亲妹妹吧?金国并非小国,兵强马壮,物产丰富。如此高贵身份之公主才能配得上金国太子妃的身份,您说呢?”
他的一句话就把夜瑾煜的提议推了回来。
“您请便。若是饭菜有不合口的地方还请指出来,孤让御膳房从新上几道合口的。”
夜瑾煜不接话他的话,只招呼了一句,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低头吃饭。
皇帝请轻轻叹气,不悦,但当着金国太子的面不好发作。
他放下了筷子,歉意道。
“哎,今日不知怎的,朕有些头疼。使团诸位,这是当朝太子夜瑾煜,朕先一步回行宫歇息,太子代朕接待诸位。”
皇帝起身,悄悄拍了夜瑾煜的肩膀,给予鼓励。
“是,父皇。”
夜瑾煜同时起身,恭送。
在在场所有人的目送下,皇帝离开太和殿。
气氛突然在皇帝离开后轻松起来,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饮酒作乐,殿内一片愉悦气氛,说话的声音都大了。
金国太子觉得有些无趣,对着身旁使者的耳朵说了几句。
使者点头,从一直携带的行囊中取出一个壶来。
这壶像是行军打仗之时,便于携带的皮革制成的简易的用壶,可是乍一看质量非同一般,质感极好。
他将酒壶递给了宫女,对着众人介绍起来。
“各位,这是金国特产,马奶酒。是太子殿下特地准备的,还请诸位赏脸品尝。此酒不一般,以七七四十九天时长酿造,特取上等特级马奶发酵而成,入口甘甜,是为佳品。”
“多谢金国太子。”
夜瑾煜带头道谢,点头示意宫女为众人分发倒酒。
随着众人的视线集中在酒壶上,肃王略有吃惊的发现宋蕴宁出现在宴席上,并且坐在武侯夫人身边,萧渐清则一人独坐。
宫女走过,倒下酒,宋振云立即端起酒杯。
他看着杯子里略微发白的酒,试探性地扇闻,的确有一股奶制品的醇香,抿了一口。
一股回甜袭来,不像寻常粮食酿造的酒这般刺激,略微有点酸味。
“好酒!的确是好酒啊!”
宋振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不再矜持,端起酒杯喝了起来,全都夸赞。
金国太子很是受用,满意微笑,对夜瑾煜点点头。
“武侯大人,本王有些好奇。为何武侯家的女儿,已经嫁做人妇,成了萧将军的妻子,还要与父母同坐?”
肃王放下酒杯,直接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撕破了窗户纸。
此话是问给宋振云的,但肃王的眼睛却盯着宋蕴宁,要的就是让宋蕴宁难堪。
宋蕴宁目光对上肃王,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挑衅,原来她与萧渐清私下里的斗争已经波及到了肃王,有点意思。
“回肃王,小女……”
宋振云诧异,当着金国太子的面有些难堪,停顿片刻,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不知道此时直说宋蕴宁与萧渐清夫妻不和是否妥当。
一听这话,萧渐清可总算是逮住了机会,直接把话语权抢了过来,插嘴道。
“哎……回肃王话,夫人或是又生了臣的气,这才与岳丈岳母同坐的。臣也不知是哪里做的不对了,夫人就是不愿与臣同坐,不知道夫人在想些什么。”
他耷拉着脑袋,装作不敢直视宋蕴宁一家的样子,眼神躲避,极尽委屈。
“并非臣妾不想与将军坐在一起,是将军不愿带臣妾出席,这才跟父母同来罢了。还请肃王明鉴,或许是将军嫌弃臣妾上不了台面,这才不带臣妾入宫的,哎。”
宋蕴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皱着眉,照着萧渐清的模样说了这些。
“没有的话,臣绝无此意!”
萧渐清立即辩解。
席间,宋振云和武侯夫人的脸色都沉下来了,对萧渐清带有敌意,眼神扫射。
武侯夫人都不拿正眼瞧萧渐清,回怼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需要人讲吗?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跟明镜儿一样,蕴宁不说都是给你脸了!”
金国使团来了兴趣,全都竖起耳朵,金国太子本靠在椅背上,他饶有兴致地坐直身子,看起了热闹。
尴尬的笑容挂在脸上僵硬住了,萧渐清给肃王抛去求救的眼神,却并未收到回复。
难道宋家会不顾及脸面,想把外室和私生子的事情说出来吗?
萧渐清的心里打起了鼓。
一时拿不准的他,打算先安抚宋家人,随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