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钦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坐下来又恢复了他昔日的儒雅,谦谦君子的模样。
温重鸣有些可惜的摇了摇酒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楚萧河脸上戴着淡淡笑,“贺姑娘请坐,你这酒打算怎么卖?有多少?”
贺兰星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酒该报什么样的价,只能说道:“有差不多五百多斤酒,价钱你看着给。”
楚萧河笑容又深了几分,想着小丫头不出面,他终于可以宰贺家一次。
正准备说个最低价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从大厅门口伸了出来,还呲牙裂嘴地对他挥了挥拳头。
笑容顿时凝聚在脸上,将要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想了一下,这才报出一个适中的价格,“五百文一斤,这个价格童叟无欺。”
贺兰星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酒居然能卖到这么贵的价钱。
苏钦言轻咳一声,“一两银子你也不亏。”
楚萧河闻言只觉背上汗毛一炸,下意识向大厅门口看去,果然看到小丫头满脸不爽的看着他。
贺兰星闪着那双萌萌的眸子,满脸控诉的看着楚萧河,“楚公子是欺我不会谈生意吗?”
在贺兰月和好友满带威胁和警告的眼神下,楚萧河哪里还敢再有什么别的心思,赶紧说道:“这生意不就是你来我往的谈吗?既然苏兄说了一两银子,那就定一两银子一斤,贺姑娘可否还满意。”
贺兰星下意识的看一下苏钦言,见他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可以。”
楚萧河顿时觉得心在滴血。
本来可以大赚一笔的生意,有那两个煞神盯着,这好好的又少赚了一大笔,真是心疼啊!
但转头又想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大不了回京都之后,将这些酒抬高了价格卖,或者是限定量来卖,这钱他总能赚回来的,这样一想也就不觉得心痛了。
贺兰星笑得一脸娇憨,看着苏钦言道:“多谢苏公子刚刚帮我说话,明天我送你十斤酒以表达谢意。”
苏钦言笑得温润如玉,“酒有或无都没关系,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想请贺姑娘帮一下忙。”
“公子请讲。”
“我这里有一批文件需要整理和摘录,最主要的是有人能快速的记下里面的内容,帮我归纳出来,我知你记忆很好,应该能帮到我。”
“我真的可以帮到你吗?”
“可以。”
“好,那我明天吃了朝食就过来。”
贺兰月听见大姐这是要离开了,带着几姐弟赶紧顺着回廊往外跑。
贺兰星告辞离开之时,温重鸣还不忘提醒,“你说的谢礼,明儿可要记得带过来,你搬不动叫我去搬也行。”
贺兰星甜甜的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往家走去,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和家里人分享,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刚走,屋子里的几个人就闹了起来。
温重鸣冲着苏钦言说道:“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明明就是一个爱酒之人,为何刚刚在星儿姑娘面前表现自己不爱酒,像个正人君子似的。”
楚萧河也跟着说道:“你不会是对星儿姑娘有所图吧,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明日星儿姑娘过来,我就告诉她你对她有歪心思。”
苏钦言继续优雅地咬着扇子,一派淡然,“你们要是敢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我就去找月儿姑娘好好谈谈。”
两人顿时偃旗息鼓。
温重鸣诓骗贺兰月入药王谷门下,是有自己的私心,要是让这家伙告诉那丫头,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而楚萧河到这里来,就是想靠近那小丫头。
虽然他对那小丫头没有丝毫的算计,或是想利用她,但谁知这家伙到时候会说出什么来。
要是到时候小丫头不搭理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唉,这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就是憋屈啊!
贺兰月带着几个弟妹在半路等着贺兰星。
见面,贺兰星就高兴的说着葡萄酒谈成的价格,几人欢喜雀跃的住这家走去。
进院子就发现,祖母几人居然都不在院子里,而堂屋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等几人跑进堂屋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正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楠楠和西西顿时就湿了眼眶,冲过去从背后抱住男人。
异口同声的喊着。“爹爹。”
舅父放下碗筷,将两个孩子搂到怀里,“想爹爹了吧!”
舅母温柔的将两个孩子拉开,“让你们爹爹先吃饱了再说。”
舅父三两口将饭吃完,又安慰了几个女儿一番,就让舅母带着几个孩子下去洗漱休息。
舅母也没有多问,带着几个孩子就离开了堂屋。
舅父看着屋里的几人,神情严肃的说道:“我之前在军中做斥候,按照和月儿商量好的说法,将消息告诉给上面的头,然后悄悄跟着他一路到了京都,他从后门进的府,后来打听了一番,居然是左相府?。”
话落,贺兰月看见祖母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
舅父又问道:“姑母,咱家和左相府有什么过结吗?”
祖母摇了摇头。
“我们一辈子在这个地方也没出去过,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什么左相府,除非是………”
祖母神情哀伤的抹了一把脸,挥了挥手,又说道:“唉,算了,月儿他们爹都不在了,这些人想监视就监视吧,只要他们不害我们就行。”
说完转头又看向舅父,“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赶紧洗漱一番,好好休息,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舅父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洗漱过后回房躺下,贺兰月才将左相府的事情从记忆里挖了出来,准备好好的捋一捋。
上一世他们到京都的一年多,一直被人嘲笑。
而唯独只有这左相府的嫡女,在一次宫宴的时候遇到,对自己显得颇为亲近,还帮她说话来着。
后来她们也处的不错。
这嫡女对外都说她们是好友关系,还让大家多多关照她。
后来嘲笑她的人确实少了不少,但也只是很少当面说,背地里还是一样。
当时她只以为是这嫡女修养好,不嫌弃自己,看来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