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的死让古月罄竹痛不欲生,却未曾动摇赫连运分毫,重新运力修复的赫连运冷冷地掌心外推,想要灭杀古月罄竹,不想却被丘淳青直接拦下,
“心够狠的。”丘淳青此时将司鹤推了出来:“失了一个女儿,这儿子也不管了么!”
司鹤淡漠地看向赫连运,目光中看不出喜怒,韩嫣的身世让他对赫连运的底线起了怀疑。
“你倒是沉得住气。”丘淳青扫一眼司鹤:“你亲爹这么对你,你不问问?”
赫连运看向司鹤,眸光闪烁不定道:“无极,替我杀了那老头。”
司鹤的目光终于有了动容,良久方说出三个字:“杀不了。”
赫连运一愣,瞬间沉了面色:“怎么?你怕了?”
“哈哈哈!”丘淳青闻言直接大笑:“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赫连运啊赫连运,你可是比那老虎还毒啊!”
“我再问你一遍,杀还是不杀?”赫连运的语气透出不耐。
“小子,老夫倒有些同情你了。”丘淳青看向司鹤幽幽道:“你这个人质对他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人吧。”
司鹤没有理会丘淳青,只是看着赫连运,依旧淡淡地抛出三个字:“杀不了。”
“那赫连玉将毕生所学皆传给了你,你不试试怎知杀不了?”赫连运微微转圜道,“况且,今日你不杀他,这丘老头也断不会放过你玉叔父。”
丘淳青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玩味:“那赫连玉的魂识还被你困在暗室?”
“他走了。”司鹤淡淡道。
“你放走了他?”赫连运登时大怒。
“是!”
“很好!”赫连运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心狠了。”
说罢,赫连运双手结界,掌心升腾出一团黑色的雾气,中间似有什么在跳动。
“契约术?”丘淳青似有些惊讶,这也是他第一回瞧见契约术的蛊虫,有点类似甲壳虫,所谓虫现人亡,丘淳青有些疑虑地看向司鹤:“你不会就是那个倒霉的受契者吧?”
司鹤没有回答,唇角浮现一抹悲凉,他与蓝魂的赌约,终究是输了,从蓝魂出异界的那日起,自己便开始动摇留在月阁的决心,奈何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直到此刻,他连这丝侥幸都抽去了。
顷刻间,司鹤面色变得惨白,唇角溢出鲜血,行契之痛犹如剔骨割肉,司鹤咬紧牙关看向赫连运,这些年的困惑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修为的强行抽取让一贯云淡风轻的司鹤变得形容枯槁起来,最终不堪重负地跌坐在地,一头散乱的银发彰显着他的油尽灯枯。
丘淳青虽是觉得可惜,却也只是冷眼旁观着这近似于修罗场的一幕。
“司鹤!”知念的赶到恰巧撞破了这一场惨绝人寰的交易,在看到司鹤的那一刻,知念直接被吓到花容失色。
赫连运收回蛊虫,心满意足地试运行体内爆满的灵力后,冷眼看向一边毫无生气的司鹤:“这可是你自找的,直到方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结果是你自己不争气,那便怨不得我了。”
“为什么?”知念崩溃大吼:“你是他爹,为什么要如此待他?”
“事到如今,我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赫连运玩味的目光扫向一旁的丘淳青,“丘宗主可知我为什么选他做受契者?”
“笑话。”丘淳青冷哼一声:“不管你找谁做受契者,我都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丘宗主此言差矣。”赫连运笑得一脸无奈:“只有他,我才能取尽各族修为。”
丘淳青闻言目光一沉:“他是贯丘氏的人?”
“宗主英明!”赫连运拊掌称快:“不知宗主可还记得十数年前贯丘氏的那场劫难?”
“哼!”丘淳青冷声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异族的私心,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妻离是既成事实了,但子散倒未必。”赫连运意味深长地看一眼丘淳青,笑得一脸莫测。
“你什么意思?”丘淳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向赫连运的眸子暗藏杀机。
“你那是什么表情?”赫连运语带嘲讽道:“我帮宗主寻回了儿子,阁主不感激我?”
“他人呢?”丘淳青冷声道。
“喏!”赫连运扫一眼地上的司鹤:“不是跟那躺着了么,倒是你这个做爹的,看这么久热闹也不说帮一帮自己的儿子。”
赫连运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丘淳青脑袋一空,随即怒视赫连运:“你这个狡诈之徒,我凭什么相信你?”
“笑话。”赫连运不屑道:“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我现在目的达到了,也该告辞了。”
“你敢!”丘淳青随即一道法阵拢下,“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我毁了整个月阁。”
“随你便。”赫连运满不在乎道,有了各族的修为加持,突破功法也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一点宗主你应该最清楚。”赫连运说着有意停顿:“月阁于我已是过去式了,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好了,刚好,我也想领略一番贯丘宗的实力,万一哪天便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了呢。”
“放肆!”丘淳青大怒,一道灵力直逼赫连运而去,赫连运冷笑着避开,丘淳青随即收拢法阵,强大的威压使得赫连运瞬间皱眉,
“司鹤!”知念突然哭得撕心裂肺,“你不要死,我把十步还给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丘淳青心中一震,随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而赫连运只是轻笑一声,乘机逃了出去。
异界里的十步原本正要出界,熟料刚走进幻影,突然猛的一阵剧痛袭来,十步的魂识犹如炸裂般难以控制,一时之间,竟变得寸步难行。就在十步困惑之时,隐约中似有一声虚弱的声音在提醒十步:“不要出来!”
“司鹤?”
十步辨认出了是司鹤的声音,这个声音宛若刻在十步体内一般清晰,十步四下打量,并未瞧见司鹤的身影。
就在十步踌躇间,魂识的撕裂感再次传来,十步痛得忍不住蹲坐在地,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好端端的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