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当中,席勒正在和苍白骑士下国际象棋。但下棋只是个消遣,席勒来找苍白骑士是有正事的。
“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你也没有给我发过一分钱工资,甚至连个正式职位都没有。你不觉得你有些太抠门了吗?”席勒说道。
苍白骑士看了一眼旁边堆得比山都高的公务,叹了口气说:“你把市政府弄关门了,我连个助手都没有,每天忙于处理这些公文。难不成还要我感谢你?”
“那倒不必。我这人不是很看重口头上的感谢。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的话,就给我安排个职位吧。”席勒回应道。
苍白骑士已经习惯于席勒听不懂好赖话了。他只是叹了口气,说:“我是市长,不是上帝。职位的安排要遵循法律……”
“但我恰好合法。”席勒递上去了一摞资料,然后说,“我现在向你申请成为阿卡姆疯人院的院长。你只需要在这份委任通知书上签字就行了。”
苍白骑士皱着眉看着那份资料。那是席勒的身份信息,但肯定是他伪造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宇宙的人,哪里来的身份?
不过他也得承认这是他的疏忽。既然这么个大活人已经在这里蹦跶这么多天了,当黑户也不是个办法,确实应该添上户籍信息。
苍白骑士看了一下席勒的身份信息,觉得不算出格。席勒很明显是那种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他的学历信息应该是已经收敛着写了。
不过唯一让苍白骑士有些疑惑的是他的职业履历。他看了一眼资料,又看了一眼席勒说:“你有心理医生的执照?”
“是的,不论你要哪种执照我都有。而且我也有处方权,可以给人开药。完美符合当阿卡姆疯人院院长的条件。”席勒自信地回答。
苍白骑士接着往下看。席勒写了几条从业经历,大部分在西海岸的城市。苍白骑士想这可能是因为不同的宇宙城市名字不一样,他只能挑名字一致的城市来写。
苍白骑士叹了口气说:“你的履历倒是确实符合要求。但问题是我以什么理由踢了托克让你去做呢?”
“你应该知道托克被很多人收买了吧?”席勒反问。
“当然。但是只要他没犯法,或者说我没找到他犯法的证据,我就没办法让他滚蛋。”苍白骑士无奈地说。
“我的意思是说,主子多了未必安全。他惹了他其中一个主子不高兴,被干掉了。现在应该已经被烧成灰了。”席勒解释道。
苍白骑士眉头紧皱。他眯起眼睛盯着席勒说:“你确定他是被他的主子干掉了?”
“当然,小菲尔斯,你听说过这个人吗?”席勒问道。
苍白骑士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与这个叫小菲尔斯的人的共同回忆并不太美好。
“是的,我对他有点印象。这家伙是冰山餐厅的常客。当初企鹅人打击内皮尔法案的实行,这家伙也是摇旗呐喊。而他所在的菲尔斯家族几乎垄断了哥谭的赌博行业,算是臭虫里最臭的那只。”苍白骑士回忆道。
苍白骑士停顿了一下之后,有些疑惑地说:“托克是怎么得罪他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席勒说,“不巧的是,小菲尔斯想出了一个天才的主意,以阿卡姆疯人院当中罪犯逃狱的时间来开设赌局。这种刺激的点子引发了广泛关注,几乎整个上流阶层都参与进来了。”
“为了防止有人手伸得太长,他必须要把有着太多主子的托克给换掉。他知道没办法收买你,所以干脆就把人给干掉。”席勒解释道。
“那我换你上去,他岂不是也会把你给干掉?”苍白骑士疑惑地问。
“更不巧的是,他和他哥哥有些矛盾。他动手的时候现场有他哥哥安插的人,抓住了他杀人的证据交给了警察局。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他短时间内肯定是出不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要牢底坐穿。”席勒笑着说。
苍白骑士揉了揉额头说:“也就是说,他巧合地和托克同归于尽了,而阿卡姆疯人院院长的位置恰好空了出来。”
席勒用力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苍白骑士拍了一下桌子,他瞪着席勒说:“你以为我傻吗?这世界上哪来的这么多巧合?!”
“说话就说话,别拍桌子,吓我一跳。”席勒掏了掏耳朵说,“我承认我为创造我自己的就业机会做出了一些努力。但我不是那种贪功的人,更不会在市长您面前自卖自夸。我的信条就是谦虚使人进步。”
苍白骑士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你先说你干了什么。”苍白骑士无奈地说。
“赌局的主意是我出的。”席勒坦白道。
“还有呢?”苍白骑士追问。
“我就是他哥哥的人。”席勒继续说。
“以及呢?”苍白骑士继续追问。
“证据是我送的。”席勒回答。
“然后呢?”苍白骑士不依不饶。
“真没了,就这些。”席勒十分诚恳地看着苍白骑士说,“两天时间只够我干这些,没有别的什么了。”
苍白骑士都感觉自己有点缺氧了,他说:“别的就算了,那个赌局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有可能引发阿卡姆疯人院的暴动?!”
“知道啊。”席勒坦然回答。
“知道你还这么干?!”苍白骑士愤怒地质问。
“我错了,我在尽力弥补。”席勒又把那份文件往苍白骑士面前推了推,然后说,“所以我才向你申请成为阿卡姆疯人院的院长啊。这是我在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的错误。”
苍白骑士直接就被噎住了。
他已经发现了,不论是在道德还是法律层面指出席勒的错误是没有用的。他是不会和你辩论对错的,认错的速度比谁都快。
无耻的人是虚心认错,屡教不改。而席勒是虚心认错,反将一军。
面对他这逻辑,苍白骑士能怎么说?他说不行,那不就是不让席勒改错吗?这不是妨碍人家进步吗?
好家伙,道德绑架了别人一辈子,现在竟然轮到自己被绑架了。这还有天理了吗?
“我说你也别太挑了。”席勒说,“如果你把赌局的事情公布出去,那绝对没有人敢去当阿卡姆疯人院的院长。可要是没有个主心骨,那只会闹腾得更厉害。我这不也是在替你排忧解难吗?”
苍白骑士很想说“我不需要”,但是仔细想一想,他确实还是需要的。
托克要是没死,哪怕他想临阵脱逃,他的那些主子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只要能操控得了他,那这局就是必赢的。
但是托克死了,参与赌局的那些人想派个新人上去,也不会有人乐意去。因为现在这种局面谁上谁死。没有人会允许自己的竞争对手占据这么重要的职位。
哪怕他们能找出一个悍不畏死的,他也很有可能被其他人干掉。而再派上去一个也改变不了被干掉的命运。
说白了就是阎王点卯,谁上来都会被其他人敌视,然后就要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除非来的是超人,否则就是去送死。
可是如果这个位置一直空着,那他们就只能任由赌局发展下去,让那些罪犯越狱,把秩序的维护者的面子放在地上踩,让哥谭的市民再一次失望。
要想干涉这件事,重要的位置上就必须是他们的人。警察局局长的位置虽然重要,但他必须要从大局出发,维持稳定是第一要务。指望他能腾出手来做点什么很难。
那么拿下能够近距离接触罪犯并能够调用阿卡姆疯人院一切安保设施的院长的位置,就是他们这些好人插手这件事的唯一方法。
但他们也面临和精英人士同样的困境,那就是推谁上去坐这个位置,都未必坐得住。
苍白骑士不怕死,但他会被院长的学历和职业要求拦在大门之外。蝙蝠侠的学历倒是够了,但他是个蒙面英雄,不能够公布自己的个人信息,所以也不行。
除此之外,能够推举出来的人,要么不符合标准,要么就未必会完全站在他们这边。可以说选来选去,还真就剩席勒一个了。
想到这里,苍白骑士就知道,席勒依旧不是在指望自己发善心,他还是让自己别无选择。
苍白骑士很反感这种受操纵的感觉,但他并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于是他还是签了字。
不过在批准了委任文件之后,苍白骑士还是问:“你又想做什么?”
“别急,这是第一步。”席勒说,“现在我们暂时还没办法完全斩断他们的根基,但是先收点利息还是可以的。这也会方便我们后续的行动。”
知道从席勒口中问不出真相,苍白骑士就换了个问法,他说:“你能向我保证不会有无辜者受害吗?”
“当然。”席勒答应的很快,他说,“事实上除了那群精英人士,不会有任何人在这件事情当中受伤,包括阿卡姆疯人院里的那群罪犯。”
“哪怕是精英人士,你也最好不要造成什么伤亡。如果他们真有违法的举动,那就把他们抓起来送上法庭。这比你直接杀了他们有效。”苍白骑士警告道。
席勒颇有些无奈地说:“我不是个刽子手,我没有打算杀任何人。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如此残暴且嗜血吗?”
“那倒不是。”苍白骑士摇了摇头说,“这两个词汇用来形容你实在太肤浅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席勒站了起来说,“珍惜你独自一人处理公务的时间吧。要不了多久,市政府就要重新开门了。”
这话把苍白骑士弄得一愣。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席勒就已经出门了。
席勒拎着委任文件就去了阿卡姆疯人院。布鲁斯正在和一群超级罪犯打牌。
席勒到的时候,他正被杀手鳄拎起来抖来抖去,扑克牌噼里啪啦地从他身上往下掉。
杀手鳄张开大嘴就要咬,席勒大喊一声:“嘴下留人!”
布鲁斯被放下来,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离开了活动室,他看向席勒说:“怎么了?”
席勒是越看他越不顺眼,没好气地说:“你来这个宇宙之后,除了逛街、吃饭和打牌,还干什么了?你是来度假的吗?”
布鲁斯竟然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