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月后。
“我们不要伤害那些没能挣脱束缚的人,一定要记住我们只是在唤醒他们,一定要朝着我们最终的目的前进!”
……
一番讲说,众人陆续退场,姜容从一处小院角落出来。
“这边这边,低下头,快过来。”
夜里,凛冬穿着一身黑,躲在角落里朝他招手。
若不是他那双眼睛格外的亮,谁能看到的这里有个人……
“你怎么这副装扮?”姜容搓了搓手,捂了捂自己受冻的膝盖。
赤霄国南部的夏夜,风是冷的。
“我找了半天,这边的客栈都关门了!不过,有户人家愿意收留我们!”
姜容顿了顿,“你我现下安危不保,若是住到哪户人家,这不是拖累旁人?”
“不是旁人,是熟人,好像说他们家女儿是你的师妹!”
“先生只我一个徒弟,哪里来的师妹?”姜容有些头痛,“你这也太轻率了。你可问了那家人姓什么?”
“姓韦!”
姜容怔了怔。
韦家,韦曜……是她的表姐。
他们一同跟随裴岫学武,确实称得上师兄妹。
只是谢家出事后,韦家竟没受到牵连?这乱世之中,恐怕大家都自顾不暇,韦家这个时候为什么提出要收留他们过夜?
和雍,会不会在韦家?
姜容思绪纷飞,却生出了退缩的心。
过去了这么些时日,他一边四处游历,宣扬他们的思想,鼓动大家加入行列,一边四处找寻谢和雍的踪影,调查谢家人的下落。
可现在,他突然不敢寻了。
时至今日,突然就明白了那句近乡情怯。
只可惜,纠结了许久,期待还是落了空……人并不在韦家。
……
京中,帝皇驾崩后,楚忳被一众大臣拥立为帝,却引得非议遍地。自裘世贤这位前朝肱骨之臣卒后,不满声从四面八方传开,楚忳这位置没有一天是坐得安稳的。
有一个消息悄无声息地散布开来,说曾替太星君守陵的景泰上官,带了先皇的遗诏失踪了。
众人找了景泰上官许久,又有声音说,伺候先皇的冯若上官将遗诏一早便交给了谢家。毕竟先皇受蒙蔽,对谢家奸佞十分宠信,特别是谢和雍,曾传被先皇认作义女。
这些消息不知道是从何处传出来的,可现在,所有人都在找谢家人的下落。
……
“帝皇对你这义女可真够狠心的!算计了你这么久,驾崩后,还这样坑害你!”闵赜扔了一块石头出去,砸出些许响声,在这幽静的谷子里显得有些骇人。
谢和雍笑,“你信吗?”
“不信也没办法啊!帝皇病了这么久,难道真就一点准备没有吗?这诏书真不在你这儿?”闵赜挠了挠脑袋,神色一凛,“我想离开。每天关在这儿,一点意义都没有。就好像,将来也没什么指望了……”
“你若是知道生命的意义,就能忍受任一种生活了。”谢和雍摇摇头,“走吧。今天就走。”
闵赜抿了抿唇,她站直身子,“我就是发发牢骚,你别生气啊……我以后不说了还不成吗?我得守着你,保你安全。”
“不,我没生气。”谢和雍偏了偏脑袋,往她身后瞧去,“裴岫,你总算来了。带她去吧。”
闵赜一回头,才发现刚才踱步的不是景泰上官,而是许久未见的面孔。
“裴岫!!!”闵赜眼神一亮,有些惊喜,随后她似乎想到了她们的处境,笑容瞬间消失,“你怎么在这儿?”
“我叫她来的。”谢和雍道,“快点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裴岫给她行了个单膝礼,随后拽起呆滞的闵赜下了山。
此行的目的,主子一早交代过了,去投奔姜容。
“都走了?”景泰端了一碗清粥出来,配了两叠小菜。
谢和雍抬头看她,“是啊。”
“太星君还说我眼神毒,怎么没瞧出来你是个小疯子呢?”景泰瞥了她一眼。外头那些流言,都是她自己传出去的吧。
遗诏是自己给她的,可冯若手里的,恐怕是帝皇留给义女的一些东西,当然,是不是好东西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