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凉的气体流动速度越来越快,似要凝成实质般,我感觉它甚至触碰到了我的肌肤,撩起我的发丝,我全身如坠冰窟,竟有了寒冬般的刺骨,却是动也不会动。
不怕,不怕,不能怕,害怕也没用,要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动起来,快动起来,哪怕喊出来,你这个胆小鬼,我发动全身的力量来突破由于惊惧带给身体的桎梏,然后努力的让身体动起来。
“什么东西?出来!”我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就像突破了压身的梦魇,全身也轻松了起来。
我“啪”的打开卧室的灯,希望光明可以带给自己几份勇气,但刚打开的灯扑闪几下竟灭了!
而这时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无风自开……
紧接着随着一阵“劈劈叭叭”的响声,屋里有了光亮,是客庭的电视开了!围着我盘旋的冷风消失了,屋内静的可怕。
客厅似乎一直有一种力量在召唤着我,但我感觉我的身体如同灌铅一般得沉重,想迈步却又迈不动,我甚至为自己的惧怕有些绝望。
而此时胸口突然感到了一阵阵的温热缓缓的驱散了我的恐惧,用手抚摸而上,攥紧了胸口上的一枚赤玉,这是哥哥留下的,我贴身戴着,而现在它散放出柔和的红光,在黑暗中竟显得那样明亮,我感到了心中竟是清明了许多。
我感到似乎有一股力量指引着让我向客厅走去,去面对那恐怖未知的一切。
“续漫,你在害怕吗?你在怕些什么?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吗?”联想到最近的种种,心中竟泛出一股绝决之意,惧怕的心情减少了大半。
是啊,还能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情吗?
父亲走了!
哥哥离开了这个家!
嫂子追寻而去!
母亲身体每况愈下!
孩子们失去了他们的爸爸和妈妈!
自己为了这个残破的家还必须每日每夜的为生计奔波,并要面对将被退婚的事实。
有时想想这个世上真的生无可恋,但母亲还需要照顾,侄女晨晨和侄儿翔翔两个可怜的孩子也更需要照顾。所以使命未完,自己就不能放弃!所以面对一切劫难,自己都必须坚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是自己面对的自己终要面对!如果有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找到我就一定有找到我的理由,与其担惊受怕,不如直接面对!省的一个处理不好,将来还得连累家人。
想着,在那股力量的驱使下,我迈开步子带着一股绝然之意走进了客厅,如同赶赴沙场一样,虽心中仍是如擂鼓一样惊惧难安。
客厅中光线明暗闪烁不定,那是因为电视上闪着灰白的雪花点,此时如是老式电视一样开始刺拉拉的响。
我走进它,盯着它,甚至有了几份挑衅的意味。倒是想看看能不能从里面真的爬出一只贞子来,并具备那恐怖而可怕的力量。
虽俗语说,要敬鬼神而远之,但你若是逃无可逃,就不如去面对,因为天涯海角,做为普通而平凡的人,总归逃不过有特殊能力的鬼神。
电视继续闪烁,那黑白的雪花点明显的在变化,雪花点的四周散逸出五彩的光芒,慢慢开始旋转如是五彩盛开的花朵,美得绚目,突然从花蕊中射出一道金光,把四周一切照得金光灿灿,甚至透出几份暖意来,这就是恐怖的力量吗?
那金光中含有无数有形无质的金色颗粒,点点闪闪,美得炫目!
接着一些金色的圆形花盘飞出,我定睛细看,是一朵朵金色的葵花,从小到大的幻化而出,旋舞着,如是花的精灵迅速迷漫了有光线的所有空间,遍布四周,让我仿佛坠身于另一个世界,只是每一朵金色葵花的根蒂之处似都有一道血雾相连,如是那葵花的茎枝一样,那根根血雾如练,相互交缠旋舞,从我身边擦过竟有彻骨的寒意,如练血雾越来越多,暖意消退寒意越来越甚,伴着越来越浓的咸腥之气最后迷漫了整个空间,而光线也一度昏暗下来,一切炫美消失,只留一片惨红飘荡似烟如雾。
“哎……”极红的光亮处,突然又发出一声幽长的嗟叹,似乎含着亘古的沧桑和无尽的不如意。
一个妙龄的女子就从那光亮深处虚幻的出现,迅速飘至我的面前,素裙飘飘,淡施脂粉,眉目如画,长发如瀑,我竟看得有些呆了,这,这,这就是刚才惊扰我的鬼吗?!如果被这样的鬼惊扰似乎也不是太坏的事,我竟有些渴望聊斋中的桥段了,但可惜我也是女儿身,如果我是男儿呢,这竟开始臆想。
呵呵,其实有一段浪漫的人鬼恋,也不见得是坏事啊。
“哎……”又一声嗟叹传来,那女子的眸子似含有无尽的幽怨,她似是看着我,眼神却极是遥远,遥远到不可捉摸。
她似是捉摸、犹豫着什么拿不定主意般开始围着我的身体飘转,一圈两圈三圈,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心神似乎也越来越浮躁,随着她的旋转,幻境已去,腥红的血雾慢慢飘散,只留下腥腻令人作呕的气味,我感到我的情绪似乎被什么影响了一样,想哭、想怒、想哀、想怨……但就是没有一丝情绪是想喜悦的!
而那女鬼的身形也在改变,随着四周怨戾之气的加重,她的身影却似乎越来越虚幻,她显得很不安,转圈的速度也慢下来,最终停在我的眼前,而那一刻我却差点吓傻了,身体一个踉跄,不由向后倒去,却早已在沙发前,一步不稳跌坐进沙发中,只见她极美的容颜已是苍白一片毫无血色,自六窍流出乌黑的血流,腥臭之气迷漫,身上的皮肤片片掉落,掉落不净的就挂在森森血肉上,就算内心再强大,就算这只是个不会动的模型恐怕也会让人心惧,况且她现在在动!身影诡异的虚实闪烁,她眼眶中只剩眼白的眼珠还在飞快的转动,似乎仍在挣扎抗拒着什么而又欲罢不能陷入深深的矛盾和不安中。
窗外突然起风,发出了呜呜的尖啸,风越来越大,吹的窗户吱呀作响,似有无数双手在拍打着玻璃,我甚至感到窗外人影绰绰,不断的向门外聚焦围拢。
而胸前的赤玉也忽然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