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派是被别的门派的道士联手灭的?”我问。
“嗯!”兰姨点了点头,说:“除了别的门派联手之外,他们自己内部,也出了叛徒。”
“同行不相帮也就罢了,还相残,这也太那什么了吧?”我十分无语地说道。
“正因为是同行,所以才相残的。若不是同行,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利益纷争,自然就没必要相残了啊!”薛姐接过了话,说:“不管是哪一门,哪一派,都是需要生存的。道家的门派那么多,其竞争,自然是更加激烈的啊!从古至今,被同行灭掉的门派,并不只有正阳派一个。”
兰姨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拿给了我和薛姐,说当阴山的大致位置,她已经给我们画出来了。至于能不能找到那铭心观,就看我们自己的运气了。
正阳派是逃命逃到当阴山那里去的,既然是逃命的地方,那便是说明,当阴山的位置很隐蔽,很不好找。
薛姐这娘们,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都拿着兰姨画的那张地图看了好半天,才算是搞清楚了当阴山大概是在哪一块。
去当阴山可不比来幽兰谷,我和薛姐,必须得做足了准备才能去。因此,在从幽兰谷离开之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去往着当阴山的方向去,而是先回了店里。
薛姐说,去当阴山必须得多准备一些符。她坎店里的符纸不太够,因此她得出去买一些。符纸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哪儿都能买得到的。那娘们说,市里制符纸制得最好的,当属宽窄巷的白头吕。
宽窄巷,那地方我知道,是条老巷子。那巷子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破破烂烂的,甚至还有些是危房。里面的住户,大多都已经搬走了。
“咱们现在就去吗?”刚从幽兰谷赶回来,我多少还是有些累的,因此,我便问了那娘们这么一句。
“你要是累了,就在家里歇着,姐姐我一个人去便是了。”那娘们一脸无所谓地说,就好像有我没我,影响不大似的。
买符纸这事儿,我以前从没干过。因此,我跟着去,除了帮那娘们提一下之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就算是再帮不上忙,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啊!以我对这娘们的了解,要我真的让她一个人去,她肯定是会生我的气的。
“不累,不管陪你走多久,我都不累。”我笑呵呵地接过了话,然后说:“再则,我很想去见见你说的那白头吕,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能长什么样?就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不过因为他的头发是白的,所以有了白头吕这么一个名字。据说,那白头吕从小头发就是白的,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薛姐说。
一边说着,我一边已经发动了牧马人,向着宽窄巷开过去了。
车只能停在宽窄巷的巷口,要想进到巷子里面,得用脚走。
宽窄巷的地面,是铺了地砖的。不过,因为很久没有维护,那些地砖,有些坑坑洼洼的。加上这两天一直阴雨绵绵的,因此那些坑洼的地方,积了不少的水。
“啪!”
我一个不小心,踩在了一块活动的地砖上。地砖底下那黑乎乎的水溅了出来,弄了薛姐一腿。
“臭小子!”那娘们瞪了我一眼,对着我怒吼道:“你没长眼睛吗?怎么不小心一点儿?”
“眼睛都长到你身上了,没顾得上脚下,所以就不小心踩着水雷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子,摸出了纸巾,给那娘们擦了起来。
“小心一点儿嘛!”见我给她擦得那么温柔,那娘们的气,立马也就消了,还变得十分温柔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在温柔起来的时候,都是很美的。而且这种美,是那种饱含温情的美。
“好啦!别老趁机吃姐姐我的豆腐了!”那娘们嗔了我一眼,说:“咱们赶紧去找白头吕吧!”
宽窄巷还是有那么几百米长的,两边的房子,大多都已经成了危房,废弃了。看上去有那么一些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那是什么?前面那家的门口,怎么挂着一件寿衣啊?不止那一家,有好几家的门口,都挂着寿衣。而且,那几家挂着寿衣的人家,屋里都是亮着灯的。
“这屋里住的是人还是鬼啊?”我下意识地躲到了那娘们的身后,问。
“当然是人啊!宽窄巷的寿衣很出名的,你不知道吗?凡是懂行的有钱人,好多都在这边定制寿衣的。”那娘们白了我一眼,说:“你这臭小子,还真是有出息啊!一看到什么让你害怕的东西,就往姐姐我的身后躲。”
“在对付鬼什么的时候,你不是比我更在行吗?你这叫能者多劳。”我笑呵呵地回道。
“你这脸皮还真是够厚的。”那娘们伸出了手,在我的脸上揪了揪,说:“穿过这几家寿衣铺子,就该到白头吕的纸铺了。”
“他开的是纸铺啊?”我问。
“是啊!他什么纸都卖的。有扎纸人用的彩纸,纸钱用的钱纸,也有画符用的符纸。”那娘们跟我解释了一句。
“你那开扎纸店的吕师叔,是不是也在白头吕这里买的纸啊?”我十分好奇地问。
“吕师叔用的纸,都是他自己造的。用别人的纸,他不放心。毕竟,要是买到了那种被做了手脚的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纸人扎出来,那是有可能招惹大麻烦的。”薛姐说。
“你画符就不怕那符纸被动过手脚啊?”我问。
“姐姐我又不是什么符隶大师,画出来的符本就算不上是上品。在这样的符上做手脚,意义是不大的。”那娘们顿了顿,说:“兰姨在画符的时候,就是用自己造的符纸,从来不在外面买。因为,她画出来的符,一道能当姐姐我画的十道用。”
在纸上做手脚,绝对要花很大一番功夫的。就薛姐这画符的本事,她就算把符画出来,那符也不会有多厉害。因此,白头吕确实没必要,在她买的符纸里做手脚。
前面那间门面的门楣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纸铺”两个字。
“那就是白头吕的纸铺吗?”我问。
“是啊!”那娘们说。
“他就这么懒,也不取个别的名,就直接叫纸铺?”我问。
“整条宽窄巷,就只有他一家卖纸的,取个纸铺,更显眼。”那娘们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纸铺的大门走了过去。
“咚咚咚!”
那娘们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谁啊?”有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买符纸的。”薛姐回了一声。
“今天不卖了,明天请早。”这白头吕,还真是挺有性格的啊!居然回了薛姐这么一句。
“有钱都不赚吗?”薛姐问。
“钱又赚不完,再说了,你就算买上一百张符纸,也值不了几个钱。赶紧回去吧!明天再来,我懒得起床开门了。”白头吕说。
这白头吕,送上门的声音都不做,他还真是懒到一定境界了啊!
“怎么办?”我看向了那娘们,问:“要不咱们去别家。”
“一百块钱一张,买你的血纸,一共买一百张。这生意你要做,立马给我开门,要是不做,我便去别家了。”那娘们说。
一百块钱一张,买一百张,那不就是一万块钱吗?对于这样的小铺子来说,一万块钱的买卖,绝对是大买卖啊!因此,薛姐这话刚一说完,白头吕便赶紧把大门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