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下午和两个小家伙玩得太累,颜明秋很快就睡沉了,脑海中,小二操控着系统,将一个芯片插入主面板,昏暗的房间内,一点金光闪入颜明秋眉心。
“你个臭婆娘,是不是你在背后咒我,老子今天把底裤都输光了。”
张麻子一把抓住李大丫的头发,将她从地面拉扯起来,蒲扇般的巴掌狠狠地扇在李大丫脸上,李大丫被打得摔落在地上,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见地上的女人趴着一动不动,张麻子骂出的话越来越难听:
“艹Nmd,老子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一天天就知道哭,老子的运气全被你哭没了。”
“别以为怀了孩子就能翻身,老子不缺摔盆的人,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肚子里的野种踢掉。”
男人朝旁边啐了一口唾沫,见地上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的火气更盛,每次都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成天不说话跟个哑巴似的,在床\/上也是,僵硬得像块木头,要不是那些人不玩孕妇,他早就把这个女人卖了抵赌债。
想到这里,张麻子脑中闪过一个阴险的念头,好似重新找到了生的希望,他脸上挂起一抹假笑,弯腰想把地上的女人扶起来。
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李大丫下意识往后缩了一寸,微小的动作像是惹怒了张麻子,他举起巴掌就想扇下去。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李大丫双眼紧闭,一行清泪顺着她红肿的脸颊滑落,像是认命般准备承受接下来的毒打。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张麻子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摸在李大丫的脸庞,他脸色阴沉,但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邪笑,俯身在李大丫耳边说:
“大丫,你帮帮我好不好,后天再不还钱,那些人就要砍断我的手,你也不想有一个残废的丈夫,对不对?”
他的手越滑越下,提起李大丫的衣领直接覆上高峰:
“知道我为什么花这么多钱娶你回家吗?瞧你这鼓鼓囊囊的,哪个男人不喜欢,放心,等把债还完,我一定接你回家,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好吗?”
他散发着恶臭的嘴唇贴在李大丫耳边,口中的话像是地狱恶鬼的冤嚎,李大丫无助地摇摇头,脸上早已布满泪痕,他话说得明了,再笨的人都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伸手想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推开,但消瘦的身体早已使不出分毫力气,只能无力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突然,她感觉下腹传来一阵剧痛,伤痕累累的双手颤抖着捂住腹部,整个人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张麻子见她这副样子,只觉得老天爷都在帮自己,他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你看看,老天都在帮我,咱们把这个孩子流掉,只要过了这个难关,以后你想生几个都可以。”
看着男人猩红嗜血的眼,李大丫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浇灭,她不敢相信这个世上居然有人能恶毒到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此时的她像是被恶鬼缠身,从灵魂透出来刺骨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战栗,嘴里发出呜咽的恳求声:
“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
她艰难地跪在地上,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双腿,一步一步跪爬到张麻子脚下,拉住他的裤腿,不断乞求着,试图唤回男人一丝良心:
“你……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求你放过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啊……”
张麻子一脚踢开她,像是顺势踢走脚边的垃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断磕头的女人,嘴边泛起一抹冷笑:
“老子带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有权决定他的生死,小崽子也算给他爹帮了忙,清明的时候老子会顺手给他烧柱香的。”
不再理会哭得几乎晕厥的女人,张麻子大跨步出了房间,趁着月黑风高,他得去找人配一副滑胎药。
里屋的麻子老娘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苍老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儿子这段时间时而高兴时而大怒,家里的东西也在他发火的时候全被砸了,能卖的也都被他换了钱,就连自己唯一一副银耳坠,也被他拿去抵债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嫁妆啊。
只是,她再怎么也想不到,儿子会没良心到这种地步,连新生骨肉都不放过,她再怎么不喜欢大丫,也只是怕她虐待自己的两个孙子,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怀了也就怀了,也不会想打掉。
再说,大丫那个贱人身强体壮的,即使不流掉孩子,去抵抵债应该也不会有事吧,只是现在儿子正在气头上,她实在不敢上前触霉头,只能找个机会把滑胎药换掉。
这天晚上,张麻子半夜才回来,到家时,李大丫已经哭晕在地上,并没有理会这人的死活,他将鞋子一蹬,自顾自地爬上炕上呼呼大睡。
冬日的清晨格外寒冷,李大丫在早已被冻硬的泥土地上躺了一整夜,早上醒来时,看见炕上熟睡的男人,顾不上已经僵硬的四肢,踉跄着想要往外逃跑。
隔壁房间的麻子老娘一晚没睡,就怕李大丫半夜逃跑,那她儿子就真的没有退路了,只是等了一晚上,都没听见一点声响,她不由地昏昏欲睡起来。
就在她要睡死过去时,院子里传来一阵不规律的脚步声,她忽地惊醒,抬脚就往外走去。
李大丫跌跌撞撞地走着,她从没觉得自己离门口的距离这么遥远,终于,还差一步就要跨出这个让她饱受折磨的坟墓。
登时,身后一双苍老冰冷的手将她的腰身死死拖住,李大丫奋力地想要挣脱这双将她重新拉回无尽深渊的巨手,然而长期的饥饿让她使不出力气,她虚弱至极,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无力地垂下双手,任由身后的人将自己拖回屋内捆绑住,从未有过的绝望将她吞噬,她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我死吧……”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老天给她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