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到了。\"
词宋睫毛上凝结的血珠突然坠向地面,\"该死人的是你。\"
剑鞘末端迸发的赤红剑气凝成红莲,火焰吞没了仝釜指尖星砂凝成的符咒。
青铜锁链寸寸崩断的脆响里,词宋反手将剑鞘捅进黏液凝成的阵眼。 仝釜瞳孔中的星轨纹路突然扭曲。 红莲花瓣割开他束发的银簪,墨色长发被剑气掀起的飓风吹散。
他踉跄后退时踩碎了满地断骨,玉算盘第十二枚算珠崩飞,钉入身后石柱竟深达三寸。
\"蜃龙吐息!\" 词宋剑指抹过剑鞘表面的裂痕,紫色龙影突然张口喷出七彩火焰。
仝釜袖中飞出的青铜雀群发出凄厉哀鸣,黏液羽毛烧焦的腥臭弥漫整个战场。 有个紫衣学子抱着溃烂的双手痛哭,突然被气浪掀开的青铜鼎残片削掉半缕发丝。
词宋靴底碾碎最后一根黏液锁链时,仝釜喉间爆发的怒吼裹着青铜碎渣扑面而来。
\"尘湮剑诀?\" 玉算盘第七枚珠子突然爆裂,仝釜掌心翻涌的黏液凝成饕餮巨口。
词宋剑鞘横抽在他侧腰的瞬间,红莲花瓣割开黏液表层,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青铜利齿。
金属碰撞的颤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词宋突然松开握剑的手,任由剑鞘被饕餮虚影吞没。仝釜指尖星砂刚要凝聚符咒,却见暗金龙纹顺着黏液攀上他手腕经脉。
\"爆。\" 被吞噬的剑鞘突然在饕餮体内炸开九重红莲,青铜碎渣混着黏液暴雨般倾泻而下。
仝釜咳出的血珠还未落地,词宋的靴底已经碾碎他膝窝。 学子们的惊呼声里,词宋俯身揪住仝釜散乱的长发。
暗金剑纹顺着指缝爬上对方苍白的脸颊,在琥珀色瞳孔前凝成细小的篆文。
\"你说谁是蝼蚁?\"
剑鞘从废墟中飞回掌心时,红莲纹路照亮了仝釜脖颈暴起的青筋。
词宋剑鞘迸发的红莲业火瞬间吞噬了仝釜的咽喉。
苍白皮肤下翻涌的青铜液突然凝固,那具躯体竟如同泥塑般寸寸龟裂。暗金色黏液从裂缝里渗出,滴落时发出铁锈腐蚀的嘶嘶声。
\"喀嚓。\" 头颅坠地的脆响惊得众人后退,断裂的脖颈断面却不见血肉——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正在黏液里缓缓转动。
\"是,是画中仙?!\"
紫衣女学子尖叫着往后爬,溃烂的十指在青砖上拖出血痕。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原本炸成碎片的青铜鼎残骸竟悬浮半空,每一块碎片表面都浮现出仝釜扭曲的面容。
词宋靴底碾碎齿轮的瞬间,暗金篆文突然从鼎身残片暴射而出。
他反手挥出的剑气斩断三根黏液触手,身后却传来学子们凄厉的哀嚎——那些篆文正疯狂钻入他们溃烂的伤口。
\"小把戏。\"
剑鞘表面的龙纹突然睁开竖瞳,红莲火焰顺着裂缝喷涌而出。
被火焰舔舐的青铜碎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融化成的黏液在半空凝成新的鼎身。
鼎口翻涌的青铜浪涛里,缓缓浮出半截人影。
\"竟能毁我拥有四成实力的鼎奴。\"
青铜浪涛轰然炸开,黏液凝成的人形踏着星砂缓缓落地。
真正的仝釜眼尾缀着七枚青铜鳞片,每走一步都有齿轮转动的咔哒声从皮下传来。
\"九瓣红莲业火。\"
他屈指弹飞黏在袖口的火星,“当真无趣,本帝子还以为,是尘湮老魔的成帝之法,‘恶之剑意’,没想到你传承的,只是他的红莲剑意。”
“这红莲剑意虽不错,但,还入不了本帝子的眼。”
仝釜虽失望的摇了摇头,但看向词宋的目光仍带着一丝隐晦的探究与兴味。
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底,青金色的星轨纹路如暗流般涌动,“你是为数不多,能够与本帝子一战之人,本帝子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对了,提醒你一句,仅凭你一人,是护不住你身后的这些人的,等到那群家伙将平日里积攒的仇怨都发泄完,他们便会将目光尽数放在你的身上。”
仝釜双臂环抱胸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如腊月里的寒霜,透着彻骨冰冷与不屑。
“看看他们,为了那一点可怜的机缘和所谓的荣耀,便丧失了理智,互相残杀。”
他的声音冷淡而又带着一丝嘲讽,“在这争仙台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唯有利益才能永恒。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安危,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推向深渊。”
“少年,你的磨炼,这才刚刚开始,我很期待,你接下来会如何表现。”
仝釜说罢,身影飘然离去,来到一处安静之地,静静倚靠在青铜鼎旁,眼含笑意的望着词宋这边。
很快,一切就如仝釜所言,仙台上的争斗渐渐平息,他们都将目光转到了词宋这边,虽然他们已经知晓词宋战力不凡,但词宋身后的一百文人,却极弱无比。
或许他们在第一关的表现很不错,但也仅限于他们能够坚定本心,但他们实力却是连蝼蚁都不如。
渐渐地,仙台上剩余的三百多仙人纷纷向着词宋所在的方向靠近,三百道身影如潮水般漫向西北角,仙裔的鎏金法器在血穹下折射出冷光,上面还沾着前一场厮杀的血渍。
“你们不必惊慌,有我在,定然能够护佑你们。”
词宋对自己身后的学子们传音,他也决定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战力,毕竟到了这种时候,若是还在扮猪,那可真就成猪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词师兄,我等不想立于危墙,亦不想成为词师兄的危墙。”
一道青衣身影走上前,词宋转头望向那名青年,认出了他的身份,他便是颜圣书院易浮生易院长的第二亲传,沈默。
“词师兄,我与颜圣书院的十名学子,已经决定主动退出试炼,我等不愿成为词师兄的累赘。”
此刻的沈默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然达到了进士之境,距离易先生收其为弟子,满打满算也只是过了五年时间,仅五年,便从开智突破至进士,其天赋可见一斑。
“沈师弟,你这是何意?”
词宋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你们皆是颜圣书院的学子,我岂会将你们视为累赘?”
“我等自然知晓词师兄想法,但我们在这终归是会让词师兄束手。”
沈默对词宋躬身行礼,“倒不如我等离开试炼,词师兄杀尽这台上仙,岂不更加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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