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再收紧：“我找到你了。”
颜蕾被他勒得快透不过气来，脸压在他胸前，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喂喂喂，大庭广众的。控制一下。”陈国荣喘着气追了上来。
演唱会人潮涌动，光线又暗，宁景彦的大长腿一跑，一会这边，一会那边，陈国荣哪里跟得住。
这回总算找到人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宁景彦这才把颜蕾松开，霎时间感到些许窘迫，脸微微发热，他偷瞄了颜蕾一眼，她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
“听我解释，这，这……”宁景彦结巴起来，这该怎么说。
他回过头，见那四个混混还站在那，眼睛直往这边。
“你准备去那边领礼物吗？”宁景彦柔声问。
“什么礼物？”颜蕾随着他视线往那边看了眼。
“你没看手机？”
“啊，我包在悦悦那里。”
“……”
敢情他跑了半天，就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他把颜蕾送回位置，经过守门的安保工作人员时，打听那四个男人的来历。
工作人员回答，那是赞助商请来的做活动的。
宁景彦闻言，也没有完全相信。
送颜蕾到了位置，拿上她的包就要把她带走。注意到一直跟着一个大号电灯炮，把他塞到了颜蕾的位置。
“你朋友也喜欢十一吗？”颜蕾见陈国荣一脸生无可恋，不知是不是错觉。
“喜欢啊，就是他拉着我来的。正好，他就该坐那，气氛正好。”
宁景彦嘴角噙着笑，他能想象到陈国荣此刻在骂他的模样。
走到体育馆外，离开人潮，霎时觉得空气格外冰凉。
颜蕾打了一个喷嚏。
“很冷？”宁景彦这时才注意到她米色的外套上面，有成片的污迹：“这是？”
他伸手碰了下，还是湿润的。
“方才坐我后面的女生，奶茶洒了。”颜蕾打开背包，拿出张纸巾在身上按着湿润的部分，其实她刚才在洗手间已经处理过了，还是没办法短时间内弄干。
宁景彦本想帮她，一看胸前这隆起的部位，把手缩了回去。
他脱下外套，披在颜蕾肩上。
“没事，不冷。”颜蕾本能地要拒绝，但对上宁景彦那双眼睛，她就噤声了。
“你把外套脱了吧，免得感冒了。”
在寒风中，颜蕾拉开米白色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灰色毛衣，冷白皮在灰色衬托下，白得发颤。也不知道毛衣有没有被打显，米色外套看起来也不防水。
宁景彦接过她的外套，看着她把自己宽大的棉袄穿上。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巴掌大的脸衬托得更小了。
宁景彦帮她把拉链拉上，然后满意地笑了。
两人身后的体育馆投射出斑斓的光圈，在这个异常喧嚣的夜晚，两人的眼睛里似乎都喷涌着互相吸引的荷尔蒙。他的眼睛犹如黑夜里的月光，在黑暗中温柔着，把她笼罩在温和的光波里。
颜蕾闻着身上传递到鼻尖的味道，是她熟悉又害怕的。她垂下头，把下巴藏进了领子里。
“走吧，我送你回去。”
宁景彦见她缩着脖子，以为她冷，急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宁景彦今晚心里特别忐忑，他不知道颜蕾是什么想法，方才她并没有拒绝自己，也没有生气。
他拳头握紧又松开，车上的暖气开得很大，就只穿一件卫衣的他还在微微出汗。
他扭头看向颜蕾，发现她脸颊很红。
想来也是和自己一样，觉得挺热的吧。
下车冷风一吹，宁景彦又打了个寒颤。
两人一路无话。
宁景彦一路送她到屋门前，颜蕾没像以往一样，还没走到大门就赶他走。
这次她不作声，宁景彦也就默默跟着。
“到了。谢谢你。”颜蕾站在门口转过身，忽地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连忙打开拉链要脱下。
“不急，你进去脱吧，免得感冒了。”宁景彦按住她要拉拉链的手。
“嗯。”
随后颜蕾开门，走进去把台灯点亮。柔和的光线一下把小小的房间照亮，像就一把小火炬，在逼仄的空间里跳动着燃烧。
她侧过身，脱下了外套。毛衣勾勒的线条，在光影下特别清晰，宁景彦咽了咽口水，瞬间觉得口很干。
“有水吗？咳，刚才的出租车暖气开太大了，口渴死了。”
“等下。”颜蕾没有马上穿上自己的外套，而是有点不知所措，她看了眼桌上的水杯，还有水壶，而后尴尬地看向宁景彦：“我没有其他杯子，要不，我去洗一下。”
颜蕾准备去拿杯子。
“那个，我也无所谓，我自己来吧。”宁景彦两步走到桌子跟前，拿起那唯一的透明玻璃杯，倒了一满杯水，咕噜几下喝完。
“……”
颜蕾盯着自己的水杯，欲言又止，她好像不是这样意思啊。
“嗯，你的外套。”颜蕾把袄子递给他。
宁景彦没有接，而是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刚才在出租车上他就想问了。
“放假前一天，我看见有个男的来学校接你，他是谁？”
宁景彦咬着下唇，没敢直视她，眼神晃来晃去。
颜蕾想了一会，总算知道他说的男生是谁，随即笑出了声。
“笑什么？我，我没别的想法。就，就问问。我看着挺眼熟的，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宁景彦结结巴巴地解释。
“你认识？应该不会。你认识的这位是男生吗？”颜蕾轻笑。
“当然是男生，我还能认识什么女生不成。”宁景彦这句明显有些意有所指。
颜蕾望着宁景彦，忽地觉得他很可爱，吃醋了吗？他短短的头发因为出汗，额头几缕头发湿成一团垂下来，白净的脖子也渗着些水气，喉结随着他吞咽动作时不时动一下。
“干嘛这样看着我？”宁景彦被她看着不自在。
“没，就想问你，我朋友来接我，有什么问题吗？”颜蕾坐在床沿，低垂下头，抚摸着宁景彦那件深蓝色的袄子。
当然有问题，宁景彦差点冲口而出。问题大着了。
他看着颜蕾抚着他衣服的神情，柔情地像对爱人。
他竟然嫉妒起那件外套，要不他穿上再来摸？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我觉得你这里暖气不太够。”宁景彦半天吐出这句话，下一秒，屁股一抬，坐到了颜蕾身边，“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