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卢野的三品考核很简单,就是在两个时辰之内,锻出一把合格的兵刃。
锻造一柄兵刃需要经过重复多次的淬火、打磨、开刃等等流程,要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打造出一件‘合格’的兵刃,事实上是很困难。
他要求锻造师在火候、力道、技巧上要拿捏的恰到好处,始能不走弯路,以最快的效率完成锻造。
但是卢野花了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并交给考核官进行最后的检验。
考核官是一个身形枯瘦的老者,一身脏旧甚至有点油腻的衣服,显示其工匠特有的不修边幅。
老头拿着卢野制作的厚背长刀看了又看,不过没花多少时间,像他们这种老手,判断一把刀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
“这位小弟的手艺甚是精湛!照我看不止三品的水准,这刀打磨抛光精细,组合之处堪称天衣无缝,刀身工整流畅,重量相合,握感舒适,虽在设计上无特出之处,仍不失为一把好刀!”
路大衍在一旁颇为得意,某种意义上,卢野可以说是他的弟子,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老杨,你可别光夸啊,你再夸这小子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哈哈哈哈。”路大衍在旁开怀大笑。
姓杨的工匠瞥了路大衍一眼,哼道:“我夸的是卢小兄弟,你搁那傻乐什么?”
路大衍摆了摆手,道:“你倒说说,我这位兄弟能不能加入咱们天兵阁??”
老工匠手抚长须,点头道:“在如此年级,能有如此老到的手法,真是难得。我看咱们阁内就需要这等人才,我会亲自向咱们车队主事申请,料无问题。”
路大衍开心道:“哈哈,有老杨的亲自举荐,你肯定没问题,回家收收东西,准备跟我们走吧!
”
卢野喜笑颜开,朝着姓杨的老者作揖道:“谢前辈。”
老杨微笑点头,道:“这位小兄弟在锻造上可有师承?不若做我徒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老头竟然起了收徒之心,叫卢野啼笑皆非,不知该怎样应答。
这边厢路大衍第一个不高兴,道:“你什么意思?我跟他兄弟论交,你却要收他为徒弟,那你以后辈分不是到我上面去了?”
姓杨老者冷哼一声,道:“凭你拿点微末道行和朽木之姿,做我徒弟都嫌差。”
路大衍直接脸红脖子粗的跟姓杨的工匠吵了起来,卢野连忙阻止,问道:“你们车队何时走??”
路大衍说道:“三天之后,我们鸡鸣便走。”
卢野大奇道:“贵阁究竟是什么来头,大乘教的人不拦着你们吗?”
路大衍一脸高深莫测,道:“严格来说,大乘教与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干系,不过再怎么样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这个你放心便好,我们早就打过招呼了,要走要留,全凭我们心意。”
卢野愣在当地,因为他完全想象不到天兵阁会跟大乘教产生练习。
路大衍看卢野一副茫然不已的模样,笑着说道:“看在你即将加入我阁的份上,我可以再说说,我天兵阁却与大乘教有联系,但那只是过去。”
眼看路大衍正要展开细说,那边厢老杨头已经打断了他。
“勿多言!
”
路大衍只好闭嘴。
老杨头说道:“最迟明天,就有答桉,卢小兄弟明天可以来。”
卢野点了点头,当晚没留在天兵阁吃饭,而是充满了矛盾的返回家中,他要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对他来说这是煎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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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迁之领导了城内的抵抗力量之后,着民夫们沿河建造了一大批工事,构成临河的一个宽大正面,虽然加强了防御力量,但是却令盟内的民夫和下层武者怨声载道。
不过这确实是无法的事情。
防线建造完之后,宗迁之对这一切颇感到得意。
他已经全力动用家族的关系,只要再撑一阵子,州府的援兵就会到了。
另一方面,冬季一到,河水结冰,届时苇帮的水面力量将大打折扣,他们面临的突袭威胁将会减少。
聂真,崔理,叶扬,宋玉枫,妙音,还有许多大乘教的和尚围绕在一个身穿白色僧袍的白胖和尚周围。
大离723年,十月的二十五个夜晚。
临苇城东区,穿城而过的苇河就在眼前。
众人遥观河对岸的情形。
原本城内繁华的街区现在一片寂静,许多屋顶上都放置了警报的烽火,远远的可以看见战士们站在屋顶放哨。
聂真沉声道:“请问须陀,为什么就这么让北骑帮的人马占据渔庄?要知道这场战斗能赢,全是我苇帮效死命,死伤多少战士,才斩杀了楚天河。”
苇帮击垮了渔帮的水面力量之后,却一直未能占领渔庄,反而由北骑帮这帮土匪给盘踞着,也就不能使用其中的码头和湖边的基地,如此一来,苇帮的战略目的全部落空,无异于是被耍了。
再者,芦苇泽是北苇郡发达的水网交通的中心,倘若叫苇帮占据该地,将能雄视周遭的众多水滨城池,令苇帮的大手伸到一切他想要插手的地方。
别的不说,光是收拿点过路费,就有不少钱。
但是,如今的鱼庄却被北骑帮和自波岩城的大乘军所占据,令渔帮染指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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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聂真多少有些如鲠在喉,要知道,他投靠大乘军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后者可以帮助他解决掉上游的渔帮。
结果现在确实这等局面,表明大乘教仍未将他视为核心成员,故此才利用北骑帮来制约他,令他不能做大。
被称为白须陀的和尚将目光从xc区收回,用一副极具磁性的嗓音说道:“聂帮主怎么如此湖涂,都是未来佛的信民,分什么你和我?再者渔庄迟早是你的,北骑帮断不能长久占据此地。”
北骑帮。
自从进了渔庄之后,肆意残杀,虐待庄内仅剩的女人,诸多非人的作为,简直罄竹难书,连大乘军也感到难以约束。
聂真虽然是渔帮的死敌,却对此等行径也颇感不齿。
“现在是深秋,很快天气冷下来,如果河水封冻,咱们秋季想要彻底拿下很难,豪族粮食很充足,高手众多,只要他们负隅顽抗,咱们将蒙受巨大损失”聂真接着道。
白须陀道:“血战盟如今接受宗迁之的指挥,照我看,他们是期待宗迁之能够召唤朝廷的援兵,只要将宗迁之解决掉,可说是会心一击,能令他们意志瓦解。”
聂真道:“难道须陀要亲自出手??”
白须陀洒然一笑,道:“我不亲自出手,怎叫聂帮主这等雄豪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