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卢野找到封不易时,这哥们已经快不行了,他是从十几丈高的山崖上跳下来的,先是砸到树上,再落在雪地里,奇迹般的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又连着跑了几大公里,终于撑不住倒在雪地里。
“水……”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卢野的背上,嚷嚷着要喝水。
卢野只好将他放下,此地距离山寨仍有一段距离,不过已经是深山老林。
这等时节,当然没有带水,带了也是冰块,卢野只能给他喂雪,再看其身上,真是伤痕累累,箭伤,剑痕,还有重器的砸伤,幸亏他修为高深,换了寻常人,肯定已经没了。
卢野给他上了金疮药,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给他裹上,同时掏出封府特供的疗伤药,给他吃下去。
“好一点没有??”
好在封不易体质特殊,虽然失血过多,仍然有说话的能力,道:“你他吗的怎么现在才来救老子??宋玉枫那小子真狠,我以为看在旧识的份上,大家好歹通融一下,没想到这小子比猎狗追得还紧。”
“你说,假如有一天这小子落在咱们手里,该怎么处置他呢??”封不易问道。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宋老头死到临头还关心着儿子,叫他们真的宰了他,宋老头在天有灵,估计气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卢野寻思良久之后,道:“等咱们有那机会再说吧,我现在先告诉你一个消息。”
“我宰了班勇那小子。”
“??”
封不易不可置信的看着卢野,“这是不可能的。”
卢野知道这太过匪夷所思,解释说道:“苇帮那帮人坐视不管,才给我斩杀他的机会。”
封不易倚在大石上,咳嗽良久,旋即说道:“看来城内是不得安宁的了,班勇那小子一死,北骑帮肯定将罪过怪在你和苇帮那帮家伙身上。”
旋即,他接着说道:“可惜,只要那个白秃驴还在他们就不会彻底爆发。”
卢野同样是点了点头。
白须陀,只要这个高手兼教门领袖还在,大乘教就有统摄其余势力的能力。
那么,
斩了他又如何呢?
这个想法在卢野心底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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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班赞看到宋玉枫等人抬着自己儿子的尸首回来时,他差点当场晕倒。
虽说做马贼的,出道时就知道终究是难逃这一步,但作为一个已经达到知命之年的人,仍然难以承受这等丧子之痛。
谁不知道他在这个儿子身上花费了全部的心血,几乎是到了溺爱的程度。
这是个头角峥嵘的年轻人,有天赋有野心,是北骑帮中年轻的勐禽,而今却这样命丧于此,怎能不令这位老人悲怒交加。
此外还有几个与他肝胆相照多年的老友同样丧命,人世的悲苦莫过于此了。
“你们最好说清楚,为什么我的孩儿和几个兄弟都死了,苇帮那帮人却好好的活着回来?”班赞看着宋玉枫等几个大乘教的人喝道。
宋玉枫知道这个北骑帮的老帮主性情残忍好杀,异常暴躁,一个不好,可能酿成流血冲突,只好轻声解释道:“我等到达时贵帮的人已经死伤殆尽,苇帮的人也颇有损伤,班帮主节哀,万勿切责盟友,我看都是那卢野做的。”
班赞闻言,两眼像是附上寒冰伤害,望着谁谁就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简直像是被一只得了狂犬病还没上套的野狗盯上了一样。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点道理,你活了这么大了都不明白吗??”
宋玉枫苦口婆心道:“有关事宜须陀会亲自过问,班帮主既然加入我教,则教内皆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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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赞粗暴的打断他道:“你敢拿须陀来压我??你当我是蠢猪吗??凭他卢野一人能杀了我儿??你们如此偏袒苇帮,是不是看我们是土匪?!我看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
疯杖罗敬是个极有血性的大和尚,这时闻言立即操杖踏出一步,一股狂勐的气流当即狂潮般朝着北骑帮众人扑去。
“我看你是老湖涂了!竟敢说对我教不敬,敢说须陀的不好!
”
班赞身后几个悍匪也不是易与之辈,当即亮出了北骑帮的长枪,宋玉枫这一边也是纷纷亮出兵器。
一时间剑拔弩张,一个二个两眼喷火,眼看就要砍人。
宋玉枫沉声道:“班帮主,既然从匪山下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不要让须陀面上不好看,此事须陀会过问。”
班赞没理他,蹲下来,在儿子的尸体上摸了摸,虎目中流下泪来,在儿子的伤口上轻轻的抚着。
一刀封喉。
要了他儿子的命。
“把少帮主和几位堂主带下去,给他们换件好衣裳吧。”
使刀的人海里去了,肖哲也用刀,就从他们仅仅损伤微小而回,几方人马全军尽墨,就可以判断这件事的蹊跷了。
班赞起身道:“老子无意于与你们啰嗦,什么从匪山上下来了,老子们还不如在山上待着!
你们也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给老子备马拿枪,赶赴临苇城,杀尽那苇帮的狗贼们!
”
算上班赞本人,北关十三寇现在只剩下五寇了,一众北骑帮的人马翻身上马,自他们新的盘踞点渔庄奔驰而出,风驰电掣的冲向临苇城。
宋玉枫看向这批人马远去的身影,感到一阵无奈。
他何尝不知道班勇的死是苇帮作祟?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卢野一个人可以将这么多北骑帮的好手全部斩杀吧。
但是即使是苇帮有天大的错误,教门身为这只势力的领袖,仍有权力处理此事,如此才是正确的表现出其统摄的能力。
但眼下的情形是各方人马都自把自为,完全不听号令,冲突简直多得不谈。
宋玉枫翻身上马,道:“咱们去通知须陀他老人家。”
临苇城。
聂真看到肖哲等人到来时还挺高兴,但当他听到肖哲报告了相关情况之后,立即知道事情变得异常复杂。
“你是说卢野一个人就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聂真不能置信的问道。
肖哲苦笑道:“千真万确,那小子手上好像有一个特别邪门的装置,可以令他在山林间像鸟儿一样飞来飞去,北骑帮那帮蠢逼根本摸不着他,肯定是被各个击破的。”
聂真若有所思,“对了,那小子是天兵阁的人,锻造技艺了得,手头有一些怪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肖哲道:“只是有这一大敌,好叫咱们不得安宁啊!”
聂真笑道:“怕什么,万事有白须陀盯着,那卢野还能比白须陀厉害不成?不过我还要确定一件事,那北骑帮真的是全部被卢野杀掉的?他们可是有近百人。”
肖哲知道跟自家帮主根本不必说谎,当即痛快的说道:“还有近小半的余部是……”
“收声!
”
“……”
不是你问的?肖哲闭嘴腹诽。
聂真笑道:“那卢野真是穷凶极恶,合该白须陀出手宰了。”
肖哲担忧的道:“只怕北骑帮那帮匪徒不放过咱们。”
聂真嘿然一笑,道:“怕什么,这临苇城岂有他们讲话的份?哼!都不要留手!敢来我苇帮闹事就将他们碎尸万段!一班有娘生没爹养的臭匪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