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砚灵兮所说,解决完这次的委托,她好好地休息了两天。
这两天,她哪也没去,就在家待着,连衣服都没换,每天就穿着睡衣晃来晃去。
幸好天气慢慢变冷,穿的不再是吊带睡衣,不然莫玄淮真不知道怎么办。
砚灵兮坐在沙发上,窝成一团,旁边堆着零食,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剧。
莫玄淮端着果盘走出来,把她手里的薯片拿走,砚灵兮跟着仰头,不满道:“你干嘛呀?”
莫玄淮喂她吃了块水果,教育道:“别老是吃零食,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砚灵兮喜欢吃零食,但水果的味道也不错,就没说什么,理所当然地使唤莫玄淮,吃晚了就张嘴:“啊。”
莫玄淮就会用叉子叉一个,喂进砚灵兮嘴里。
这两天,小婴孩的戾气也已经祛除完毕,不会再随便伤人,但对范辉还是没什么好脸色,范辉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一切以谭愫和小婴孩为先,
就在昨天,他们一家人离开了。
“砚大师,本来您帮我们,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也不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所以我们打算今天就离开了。”谭愫微笑着说。
砚灵兮当时说:“想留可以留,反正这地方那么大,多你们几个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谭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您,砚大师,不过不用了。”
既然她意已决,砚灵兮也没有再挽留。
范辉自然是要跟着他们母子一道的,砚灵兮有告诉他,长期和鬼待在一起,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范辉说,他想好了。
砚灵兮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一家人离开了。
有些选择和决定,是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但依旧要去做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柯元思来了,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只唉声叹气。
一分钟叹了二十次。
砚灵兮撩起眼皮:“有屁快放,不然别怪我把你打出去。”
柯元思悲愤道:“灵兮,你太凶残了,对我还没有师弟的万分之一好。”
砚灵兮懒懒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知道就好。”
柯元思大哭起来。
砚灵兮皱眉:“吵死了!”
柯元思收放自如地闭上了嘴,脸上没有一点眼泪,假哭实锤。
他叹了一口气,忧愁地问:“灵兮,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说。”
柯元思正色道:“你有没有壮胆符?”
砚灵兮歪头:“什么玩意儿?”
“壮胆符啊!就是那种用了能壮胆的。”柯元思进一步解释,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哭丧着脸说,“我需要壮胆符给我壮胆,否则我根本不敢表白。”
是的,没错,他前几天打算表白的心思再一次夭折了。
砚灵兮:“???”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平静的面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你还没表白?”
为什么要用这么鄙视的语气......
柯元思哭唧唧道:“嗯......不是我不想,我每次一看到徐雪莹的脸,我就怂了,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砚灵兮嫌弃道:“真废,出去别说和我有关系,丢人。”
柯元思无助地抱住自己,他也不想的嘛,条件反射,本能反应,他能怎么办啊。
砚灵兮也难得地觉得头疼了。
她一直觉得,感情的事,她不便插手,所以当初徐雪莹说要让柯元思追她,她就没有告诉柯元思,徐雪莹已经知道他喜欢她了。她还以为,都这么久了,两人肯定早就终成眷属了。
就算没有终成眷属,至少也应该有不小的进度了。
可她刚刚掐指一算,无语了。
砚灵兮问:“徐雪莹知道你在追她吗?”
柯元思也不是很确定:“应该知道吧?我都给她买早饭了。”
砚灵兮:“???”
她愣了一下,扭头问莫玄淮:“买早饭是什么意思?”
莫玄淮也被问住了:“除了‘买早饭’还能有别的意思吗?”
砚灵兮也不明白,为什么买早饭和追求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谁会给不关心的人买早餐啊,我喜欢徐雪莹我才给她买的,不然我干嘛不多睡一会儿。”柯元思理直气壮地说。
话虽然不错,但是......
“可你不说,谁会知道?”砚灵兮问,虽然徐雪莹确实是知道没错。
柯元思迟疑了,思考了片刻,抬头说道:“所以灵兮,你快点给我一张壮胆符,我就可以去告白了。”
“没有。”砚灵兮说,“你不如去喝酒壮胆。”
柯元思咬了咬牙,下了决心:“好,我现在就去买酒!”
砚灵兮心累地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看着就心烦。
现在的小孩啊,做事真墨迹。
等柯元思走后,砚灵兮问:“他怎么这么废,连表白都不敢。”
“这不是废。”莫玄淮轻声说,“是谨慎。”
因为喜欢,是可以让人强大和软弱同时存在的东西。
莫玄淮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我当时也不敢和你说。我喜欢了你那么久,再次见面,依旧不敢说。”
砚灵兮懵懂地眨了眨眼。
“怕失去,才会不敢。”莫玄淮说,“这一点,我倒是很理解他的心情。”
如果柯元思知道师弟终于理解了自己一次,一定会感动地真的哭出来的。
“别理解他了。”砚灵兮说。
莫玄淮一顿,低头,望着她。
看到砚灵兮展颜一笑,洋洋盈耳的嗓音响起来:“我喜欢你呀。”
莫玄淮一怔,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在心底,他喉结滚动,将砚灵兮压在了怀中,动作有些许粗暴,落下来的吻却轻之又轻。
像是晨间微拂而过的一缕风,像是林间最淡的一层雾。
砚灵兮没有躲,反而凑上去回吻了一下。
她伸出手臂,抱住莫玄淮,说道:“别担心,我在呢。”
砚灵兮不知道在自己消失的这千年时间里,莫玄淮是如何坚持寻找自己的,但一定一定受了很多苦难。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经受一次又一次的从希望到失望。
莫玄淮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抱紧了她。
这一次,谁也不能从他手中抢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