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她想杀我。”
付斌终于在一个夜晚意识到这件事。
睡梦之中,付斌突然感觉毛骨悚然,他浑身一抖,醒了过来,和站在床边盯着他看的妻子四目相对。
“你大晚上不睡觉,站在这里吓人啊?”
因为情绪不好,他说话的语气也非常冲。
妻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依旧静静地看着付斌,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诡异。
这时候,付斌觉得有些不对劲。
妻子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他,看了这么久,她竟然一次眨眼都没有。
而且,付斌仔细听了听,他甚至连妻子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你,你到底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范娅童慢慢走过来,纯白的睡裙在走动间微微荡漾,像一朵白色的小花。
“付斌。”范娅童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付斌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不敢应声。
“付斌。”范娅童又叫了一声,“付斌。”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耳畔的情人呢喃。
可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因为范娅童是不会这样叫他的!
“付斌,付斌,付斌——”
因为没有回应,范娅童的声音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扭曲。
她表情大变,五官都狰狞了起来,死死地瞪着付斌,眼睛都快要突出来:“付斌,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范娅童举起一把菜刀,朝着付斌就砍了过去!
*
手机一大早就跟叫魂似的响了起来。
砚灵兮烦躁地捂住耳朵,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还没睡醒呢。
“莫玄淮,你死哪里去了?吃到嘴就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吗?你可真是个拔x无情的大渣男!”
手机开了静音,可它还会震动。
莫玄淮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系着围裙,把掉在床底下的手机给捡了起来——昨晚上不小心给拂下去了。
“睡觉都闭不上你的嘴。”莫玄淮附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砚灵兮委屈地睁开眼睛:“都被吵醒了!”
“我去接电话,你再睡会儿。”
莫玄淮拿着手机出去了,砚灵兮闭上眼睛,但睡不着,最后阴沉着一张脸起来了。
早饭做的差不多了,然然被叫醒,揉着眼睛坐起来,自己穿好衣服以后,拿着自己的小牙刷和小杯子跑过来和砚灵兮一起刷牙。
“妈妈,看我刷的干净吗?”然然呲出一口小白牙。
砚灵兮说:“好干净哦。那你看我的,干净吗?”
然然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摸摸妈妈的脸,说:“干净!看来妈妈每天也有在好好刷牙!”
洗完脸之后,然然抹了宝宝霜,然后趴在旁边看妈妈抹水乳。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抹呢?我们俩都抹了呀。”然然好奇地问。
“因为你爸糙。”砚灵兮说,“我们两个精致。”
莫玄淮:“又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
砚灵兮从镜子里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说:“我说你坏话还用背着?”
莫玄淮挑眉,一手撑桌,一手搭在她坐着的椅子上,同样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那可不一定。毕竟被我抓包,你可能要挨罚。昨天不就是吗?”
砚灵兮动作一顿:“......”
半晌,感叹道:“莫玄淮,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然然拍拍砚灵兮的腿,问道:“妈妈,爸爸罚你了吗?”
砚灵兮弹了他一个脑瓜嘣:“吃你的饭去,这个和你没关系。”
莫玄淮轻笑一声,拉着然然出去,给他解释道:“爸爸没有罚妈妈,说着玩的。”
然然可爱的童声响起:“我就知道,爸爸最爱妈妈了!”
砚灵兮换了身衣服,也跟着出去了。
然然坐在儿童椅上,面前的小餐盘里盛着小馄饨,还有鸡蛋卷,奶黄包。
“妈妈快来吃饭呀。”
砚灵兮落座,舀起一个馄饨吃了,这才问道:“刚刚那电话干嘛的?”
“说他妻子中邪了,想请你做法。”莫玄淮把小菜往砚灵兮那边推了推。
砚灵兮哦了一声。
她就是确认一声,基本打她电话的陌生来电十有八九都是同一个目的。
“我让他晚点再打,或者等十点钟直接过来。”莫玄淮说。
砚灵兮点了点头,专心吃馄饨。
馄饨是莫玄淮自己包的,汤里有紫菜和虾皮,一点点的咸口,很好吃。
砚灵兮吃了一大碗,肚皮滚圆。
既然醒了,今天就夫妻俩一起去送的然然去幼儿园。
经过一个星期的适应,然然已经喜欢上幼儿园了,欢欢喜喜地进去了。
回到家没多久,付斌就上门了。
砚灵兮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下眉,稍纵即逝,付斌并没有看到。
“坐吧。”
付斌有些局促地坐下了,莫玄淮气势太强,砚灵兮目光直入人心,都让他很不自在。
“砚大师,你好,我叫付斌。”
砚灵兮微点了下头。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付斌正色道:“砚大师,我妻子他好像中邪了,昨晚上甚至拿着菜刀要杀我!”
想到昨晚的惊险的一幕,付斌就浑身冒冷汗。
幸亏他躲得快,快速翻了个身,那一菜刀砍在了床上,床垫顿时就破了个大洞。
付斌反应迅速,没有朝外跑,而是一脚把范娅童踹开,然后把菜刀扔到床底下去。范娅童扑过来的时候,他和她扭打在了一起,惊讶地发现她的力气增长了许多。
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范娅童给制伏,他用绳子把范娅童给五花大绑地绑在了床头。
“砚大师,她一定是中邪了,如果你看到当时她要杀我时的表情,你就知道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一定是中邪了!”
听完这个刺激的故事,砚灵兮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淡定地问:“那她为什么要杀你?”
付斌激动地说:“因为她中邪了啊!砚大师,我说的都是真的!”
砚灵兮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至少到目前为止,你说的都是真话。但我还是要问,她为什么要杀你?你做了什么,让她想要杀你?”
付斌脸色一变:“砚大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她想要杀我,你说的好像她杀我也是我的错一样,你这不是受害者有害论吗?!”
“你是不是受害者,”砚灵兮问,“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