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阿血的身上,都散发着那股子沉静和孤寂。
这几年来,尹月也抽空跟阿血聊过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阿血大多都是寡言而又防备的。
她什么信息也没套出来,对于阿血身上的事儿,她无从得知。
她私底下查过阿血,也让凌翼帮忙查过,但有效信息并不多。
但是她就是能够确定,阿血身上有事,且还是不小的事儿。
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尹月发呆想着,金金已经走了过来,她只得回神带金金走。
两人离开后,阿血转头看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而后没再看望远镜,而是走到墙边坐下,继续靠墙发呆。
上了尹月的车,尹月就跟金金道:“这一次你负责盯梢的是单飞英。”
金金立刻惊了:“二组的组长?”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他是渗透者?”
“大概率是。”尹月道:“没有实证,都是猜测。”
金金点点头,跟着就有些担心道:“组长,这单飞英是个特工组长,他干的就是这行,对这行里的门门道道都很清楚。”
“我跟踪他,能行么?”
尹月皱眉道:“你专业狗仔出身,又专业盯梢四年,有什么不行的?”
“再谨慎些,再小心些。”尹月叮嘱道:“记住,远距离盯梢,不要再冒然行动了。”
金金点了点头,尹月又道:“放心,米糯也一起盯着呢。”
金金听罢,这才不那么担心了。
江闪闪那边,她去见了秦牧,在秦牧定的一个小吃店里。
见了面,江闪闪直接道:“叔,这南炼有可能是自己人。”
秦牧就道:“那得查查。”
“您以前只是国安一个部门的主任,别的部门的事儿您不会全了解。”江闪闪说着就顿住。
她跟秦牧对看了一眼,江闪闪脸上全是凝重,秦牧就笑着安抚道:“没事儿,你叔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担心。”
江闪闪还是一脸担心道:“叔,按说你现在是国安的一把手,我之前跟您说过A组的青山,还有南炼的事儿,但您也没有印象,这说明有很多事儿是被压下了没有报到你这儿来的。”
“或者说,是在你无法掌控国安的时候,这些事儿和资料,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哪有干净?A组不是还在?南炼不是还在?”秦牧说着,眼神里露出一丝嫌弃道:“这岁数长了,智商咋还往下掉了呢。”
江闪闪也乜眼回击:“你智商高,智商高你就该知道,现在不能大张旗鼓去找青山。也不能大张旗鼓在国安查青山。”
“知道知道。”江闪闪一乜眼,秦牧又立刻有些怂,他立刻顺毛摸道:“你放心,叔一定会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给你查出这个青山。”
“你惊动别人还好,你要是惊动国安藏的那些人,我白干,青山白干。”江闪闪摊手,眼里明晃晃都是叔你的给我好好办这事儿的意思。
秦牧就叹气,心说,江湛,你这是给自己生了闺女,给我生了个祖宗啊。
天天得哄着,还得给她打白工。
“叔,喝茶。”江闪闪给秦牧倒了杯茶,又利索地夹了一碗菜放到秦牧跟前。
秦牧瞥了眼小碗里都是他爱吃的菜,又是一叹,祖宗就祖宗,打白工就打白工,谁让咱孩子讨喜呢。
吃了饭,秦牧回了单位,就通知了各部门开会。
开会的内容主要是国安内部的调岗制度,和各部门商量出来,商量了三年一调,不论职位大小,都得调。
秦牧拍了板儿,没人敢反对。
隔天,秦牧又通知开会,这一次,他就直接说道:“我昨天回去想了下,实行的调岗制度有必要让在职暗桩也动一动。”
“保证任务的可持续性就行,暗桩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国际部的领导孙阳就反对道:“咱们调岗就算了,暗桩调岗的操作性不高,而且不太值得。每个被派出去的暗桩,时间久了,都会发展出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他们调岗真的会很麻烦,对任务完成度肯定会有影响。”
重大事故部的领导徐楠也道:“是啊,秦部。暗桩调岗属实没有必要。”
秦牧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就先暂不调岗,各部门把过去三十年来安排出去的暗桩和他们的任务统计汇总,用代码整理给我。”
“我来看看,这些暗桩调岗的可实现性。”
秦牧说这话时,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众人,众人神色都很淡定。
也是,都是国安混的,怎么会不淡定?
秦牧说完,想散会,副部大顺就问道:“是所有的暗桩吗?包括牺牲的?”
“对,包括牺牲的。”秦牧说完,像是被大顺提醒了一般,立刻又露出一个我又想到一件事的表情道:“这样,再把这些牺牲的暗桩的经过和原因也做成汇总表发给我。”
“咱们也该汇总汇总,分析分析咱们这边失败的原因。”秦牧说完,大手一挥:“散会。”
秦牧走了之后,众人唰唰唰看向大顺,所有视线都一个意思: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顺假装没看到那些视线,跟秦牧一样,大手一挥:“散会。”
众人:“……”
hilda调查过阿血,在迷夜被她盯过之后,她让人查过她的资料。自从知道阿血是她的侄女(问过家里人,喊阿姨的话,属于姨侄。所以就改成侄女啦)之后,她从电脑内翻出那份资料看了又看。
那跟姐夫那么像脸,她怎么就会没有认出来?
hilda努力回忆着阿血幼时的模样,但能想起的,只有襁褓中,那个皱巴巴的婴儿。还有稍大时,那因长久不晒太阳而分外苍白的幼儿。
阿血的相片,再不见当年苍白分毫。
hilda小心翼翼摸着电脑上阿血的大头照,直到门外响起司机的声音,她才合上电脑走了出去。
司机是听了hilda的话,去迷夜找阿血的。
但很可惜,阿血已经不是那儿的员工了。
“那边的员工说了,阿血小姐偶尔会去兼职,时间不定。”司机说完又补充道:“而且,没人知道她的地址。”
当然没人知道,特工的地址,也不会随便透露。
hilda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了,迷夜那边你多留意些。”
郊外的别墅内,一道女声对着电话叹气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做这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