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艳见萧建军爱搭不理的没有明确回音,只好打电话给史贵云。
令她不解的是,史贵云开始也故意躲着她,后来见电话没命的打进来,他才接了电话。
“小东北,萧老大每天都很忙的,你就别再去烦他了,算我求你,那天是我把他给硬拽出来的,结果惹出打架,我现在像个罪人,被我女朋友和张哥他们给骂死了…”
史贵云是个爽朗之人,话藏不住,在电话里他一股脑儿都告诉了罗艳。
原来,那晚萧建军把一万块钱塞到罗艳手上之后,只跟张大林本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三菱吉普车,开启后一脚油门飞驰而去,一下子消失在夜幕中。
他的行为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明白,他对今晚的事很懊恼,很不爽。
之于究竟是为什么,恐怕因素很多吧。
“贵云,以后到酒吧、迪厅这样乱哄哄低端场合,就别拉上老大来了,他路见不平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张大林埋怨道。
他在这帮经理主管中属威望最高,就像脾气急躁的史贵云,在他面前都是礼让三分。
事后,史贵云女朋友更是数落他几天,说介绍给萧老大一个来路不明的卖酒女郎,还差点惹出大事来,今后老大能不怪罪他头上?
“找个机会给萧老大赔罪去。”史贵云女朋友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人,在单位也是位主管,很有主见。
“是老婆…”史贵云对漂亮又能干的女朋友唯命是从。
在后面的日子里,史贵云遇上萧建军都是提心吊胆,几次想当面赔罪道歉,但萧老大就像没发生过似的,对他如平日那样,该说该批评该表扬的决不含糊,让他无法开口。
罗艳呢,史贵云在电话里的那些话,一下子把她从甜梦中拽醒,醍醐灌顶。
她终于明白自己跟萧大哥之间的地位差距,有多么悬殊啊。
她一个卖酒女郎,人家路见不平舍命相救,出汗出血又出钱,还想怎么样?怎么可以三番五次去骚扰自己恩人呢?
所以,她决定给萧建军在QQ上留言:
“萧大哥,我经常打电话去烦您很抱歉,因为我很幼稚请原谅,我别无他意,只是想当面给您道声谢,谢谢您舍命救了我,还想告诉您我很好,现在西区的巴京体育馆网吧,做服务生兼卖酒女郎。另外,您给的一万块钱我寄给外婆了……”
屏幕上小东北罗艳留下很长的信,这字里行间折透出小姑娘的感恩、辛酸与无耐,以及对金钱的渴望。
小东北老家农村里还有一位病重的外婆,舅舅们都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平时只有小东北妈妈在承担照顾。
现在她母亲去死了,就没人承担外婆的医疗费用等,小东北主动承担起责任来,她每个月都要寄钱回去给外婆治病。
孝顺父母与长辈,是百善之首,这个小东北能孝顺外婆,难能可贵啊!
萧建军心里一阵感叹,从小失去母亲的他,心底里涌上一股怜悯之情,他很想再帮助她。
“小东北,大哥最近忙呀抽不出时间来,所以没能及时给你回复电话和QQ留言,报歉…”
萧建军给罗艳回了QQ,然后继续处理邮件…
过了一会儿,嘀嘀嘀…小东北QQ头像闪动了,“您终于给我回信了,我激动万分都哭了…”
“都十二点过半了,怎么还没休息?”
“呵呵…我这里是网吧,通霄开的,我到深夜二点才下班。”
“哦…我倒是没注意到这些,那边没人欺侮你吧。”萧建军字里行间透出的是关爱。
“还好吧。”
短短三个字,萧建军就品出其中的酸楚异样,只是对方不忍说实话,以免又惊扰到恩人。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女,背井离乡到巴京底层漂浮,住地下室里,不说别的,就每天深夜回住宿…
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举目无亲又无依无靠,时间长了不是随波逐流的自我堕落,就是忍气吞声地被人欺侮得遍体鳞伤,伤心欲绝。
此时萧建军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世女儿的身影,他重生那年,女儿也就十九岁的大二学生,她毕业后会不会也在北漂或南下求生…
“这样吧小东北,你过来到我公司做业务吧,公司现正在招兵买马呢。”萧建军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就是一个命令式的回复。
“好呀好呀,太好了呀…但我没读过什么书,你们公司的药品都是高科技,我不会呀。”
罗艳先是一愣,继而是欣喜若狂,她做梦也没想到,还会到一家大企业里去上班,而且是老总亲自招她。
只是想到自己的学历,羞于启齿。
“不用自卑,又不是让你去研究制造药品,卖药跟卖酒是一层意思,都是销售,以你的机灵和吃苦耐劳精神准行。”QQ上,萧建军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在鼓励她。
“萧大哥,那我过去具体干什么,咋干?”
小姑娘迫不及待,看来她早就想往到他们这里来,只是不好开口。
萧建军心里明白,学历只是医药代表成长为优秀业务员的重要条件,但不是必要条件。优秀与否在于主观能动性和某些天赋,如亲和力和沟通能力,票加上勤奋,凭直觉小东北具备。
“看把你急的,当然是做医药代表啰,跑药店、医院…你放心,你入职后会有专门进行培训,你跟史贵云熟悉些,我把你分到他那片区吧。”
“怎么把药卖出去呢?”罗艳显然没领会什么叫专门培训,加上她也是个急性子,背把锄头刨根问底。
看到这屏幕上的字,萧建军一脸苦笑,他理解小东北初入道,又处于最低层的服务生,索性做个很通俗的解读给她听。
“推广药品,这……其实并不算难,你现在怎么哄顾客买你酒的,你就怎么哄医生帮你开处方卖药啰…你这么年青漂亮,嘴又甜,我领教过你哄人买酒的本事不浅呵。”
“是不是要让我出卖色相?”
罗艳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让萧建军瞬间感到胸闷气急,一时怔愣。
她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不用问,这肯定是陈刚、史贵云他们酒后瞎嚷嚷,或许还有调侃吓唬的含义。
但不能这样不分场合,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面前胡咧咧呀。
回头要好好教训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