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建言官家不如试探一番,看看他是否有异志。”
赵曙微微点头,然后喊道:“黄春,去召集群臣。”
……
“……诸卿都说说,这是沈安在搞鬼吗?”
早朝时间,赵祯坐在龙椅上,脸上带着倦意。
文彦博说道:“陛下,这是李子谦在作怪,他想削弱国库,所以想趁机打击沈安,从而减少负债。”
赵仲规说道:“臣以为不妥,沈安若是真的被削了职务,那就是咎由自取。陛下,若是如此,沈安会寒了人心。”
这是要保住沈安。
杨卓雪抬头看着御史台的那群酸儒,不屑的撇嘴道:“那李子谦在西北折腾,最后丢了西北,沈安这边不痛不痒,还能赚一笔钱。这般算计……哼!”
她站了起来,躬身道:“陛下,沈安是臣的女婿,臣不允许别人欺辱于他。”
赵顼皱眉道:“沈安不会吃亏。”
沈安这厮奸猾似狐,哪里会吃亏?
杨卓雪说道:“陛下,这件事……”
她觉得不值,觉得沈安太冤枉了。
赵祯淡淡的道:“这事儿朕管不了。”
杨卓雪愕然,赵顼说道:“先前沈安求援,朕准了,这就是朕的态度,朕不会干预朝政,但也不能任由宰辅们胡乱弹劾沈安。”
这等态度就是在维护沈安,杨卓雪顿时感激的道:“多谢陛下体谅。”
赵祯摇摇头,觉得杨卓雪有些小题大做了。
“陛下,李子谦那边派出使者来了,求见官家。”
门外的宦官来禀告消息,赵祯不禁皱眉道;“来的好快!这人是想示威吗?”
这话很有深意,韩琦等人默契的没吭声。
赵宗实说道:“陛下,沈安此举必然是想挑衅西夏人,若是西夏人来攻城略地……”
这话提醒了韩琦。
他看看赵曙,见他面露迟疑,心中一松,然后说道:“李子谦不会来犯边,他若是来犯边,大宋的铁蹄会让他明白,这天下是大宋的。他要来,朕欢迎之至!”
赵曙也说道:“不错,李子谦要来,那就战吧!”
“是。”
随即韩琦就匆忙跑了出去。
……
李子谦在府中焦急的等候着。
“韩琦说是来谈谈。”
韩琦一路直奔皇城司。
“某要和李子谦李大状师谈谈。”
皇城司的人很尴尬,韩琦却毫不客气的闯了进去。
“李大状师!”
李子谦正在琢磨着如何让李渊把沈安赶出去,就听到了这句呼唤,他转身怒斥道:“滚!”
韩琦看着他,目光中全是讥讽。
韩琦的年龄比李子谦大几岁,当年曾经和他在同窗的酒楼拼酒,最后两败俱伤。
“韩兄?”
韩琦笑吟吟的拱手,然后说道:“恭喜李兄,贺喜李兄。”
李子谦冷笑道:“韩兄来做什么?”
他知道韩琦来此的意图。
韩琦含笑道:“李兄,某来只为沈安。”
这是赤果果的嘲讽,而且是不要脸的嘲讽。
李子谦勃然大怒,骂道:“你这是在羞耻与某吗?”
韩琦点点头,认真的道:“对,你李子谦就像是个疯狗一般的冲撞,可却依旧不得不躲避开来。可沈安那等武夫却肆无忌惮,所以你的狼狈不堪就是在嘲笑你的无能!”
韩琦这话够毒辣!
李子谦霍然起身,“韩琦,这是在羞辱于某吗?好胆量,来,某今日就领教一番!”
李渊和李哲的矛盾爆发了,李渊要拿李哲的母亲开刀,李子谦觉察到了风声,马上就逃离了京城。
这是要远遁千里的节奏啊!
李子谦在外面游历多年,对外界的情况很熟悉,他决定隐姓埋名,慢慢积蓄力量。
谁想才回到汴梁就遭遇了袭击,差点被砍死,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
所以在接受了西平郡王的委托之后,他马上就联络了西夏人。
西夏人来的飞快,可惜沈安竟然也跟着回来了,让他措手不及。
他想报复沈安,却又怕被人给盯上。所以他选择了蛰伏,静观其变。
现在大宋和西夏交战不断,他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沈安既然回来了,那就送他归西吧。
“韩琦,某乃是西夏人……”
李子谦狞笑道:“某要弄死他!弄死他啊!”
他狂吼道:“弄死他!弄死他!”
韩琦冷冷的道:“西夏和沈安交战,你想渔翁得利,可沈安不愿意,所以就把你逼了出来。”
韩琦的话很尖锐,李子谦恼火的道:“某只是来讨伐逆贼而已,你竟然敢污蔑……”
“李大状师!”
门外有官员来通报:“韩相求见。”
“韩琦!”
李子谦瞬间清醒了。
他恨韩琦入骨,但却不敢招惹韩琦。因为大宋内部的权贵阶层并非一团和睦,相反,韩琦等人的影响力不容忽视。
而李子谦的父亲李忠则属于是老派权贵阶层,所以李子谦很是畏惧这位舅父。
“他来做什么?”
韩琦说道:“某要劝谏。”
韩琦是劝谏官员的楷模,李子谦只能请进来。
韩琦走近,说道:“韩某奉旨督办粮饷的问题,今日奉命而来,想问问李大状师……你的粮草呢?”
李子谦一怔,说道:“我的粮食都在河东,待诏没收缴。”
韩琦笑了笑,说道:“待诏的脾性韩某很熟悉,他不贪财,更不好色,唯独对美色痴迷,可却克制住了自己。所以他不贪,所以你就想用这个法子逼迫他交出粮草?”
李子谦冷冷的道:“他若是不肯交粮,那就是谋反,本官自然会奏报官家,让官家治罪。”
韩琦微微昂首道:“韩某只知道待诏救灾的方案是对的,至于他收缴粮仓的事儿,某不懂,可这样的行径不配为官吏,所以某今日就是来问责。”
李子谦指着韩琦喝道:“莫要欺人太甚!”
韩琦微笑道:“那韩某就试试,韩某倒是想问问李大状师,韩某究竟该不该问责。”
两人针锋相对,气势汹涌。
韩琦突然问道:“待诏在宫中,某就想问问李大状师,待诏可是犯错了?”
李子谦傲然道:“他杀了人。”
韩琦缓缓摇头,“待诏不会犯错。”
李子谦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杀人了。”
韩琦笑道:“那些都是叛逆之辈,杀了也就杀了。”
李子谦沉声道:“韩相,你莫要忘记了,你也是西北军将士出身,这话说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