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宫,太极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巨大的楠木立柱撑起巍峨的殿顶,琉璃瓦在透过窗棂的日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
殿内,檀香袅袅,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又略带压抑的氛围。
大汉天子刘禅,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容沉静,眼神却透着深深的思索。
太子刘嗣冒然进宫劝说停止度田之事,让刘禅心中满是疑惑。
他深知太子平日沉稳,不会无缘无故做出此等举动。
沉思片刻,他轻轻抬手,唤道:“来人,宣周彻。”
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进殿内。
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双眸犹如一泓清泉,透着灵动与聪慧。
此人正是妃嫔周彻,负责间军司之事,在这宫中,她的势力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触角延伸至各个角落。
周彻走到刘禅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陛下,臣妾拜见。”
刘禅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说道:“今日太子前来,劝说朕停止度田,此事甚是蹊跷。朕召你来,是想问问,近日可有异常之事,尤其是与东宫相关。”
周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上前几步,来到刘禅身后,一边伸出纤细的双手,轻轻帮着刘禅捶背捏肩,一边说道:“陛下,今日有许多臣子在东宫外跪求,太子被他们打动了,所以才来劝说陛下的。”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春日里的微风,却在刘禅心中掀起了波澜。
刘禅眉头微皱,原本平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悦,说道:“人去跪求,他就要答应吗?”
语气中带着对太子表现的不满。
身为储君,如此轻易被臣子左右,实在让他失望。
周彻感受到刘禅情绪的变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臣妾听说,当时二皇子也在东宫之中。”
刘禅听到这话,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一僵,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他在,说了什么?”
二皇子刘璿,平日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他出现在东宫,又恰逢此事,刘禅直觉此事不简单。
周彻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说道:“臣妾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比之前低了许多,仿佛在刻意回避什么。
“不知?”刘禅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怀疑。
间军司在他的掌控下,势力庞大,耳目众多,比后世的锦衣卫还要厉害,爪牙密布于皇宫内外,朝堂上下,几乎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消息。
如今周彻说不知道东宫当时的情景,刘禅如何能信。
刘禅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周彻,仿佛要将她看穿,说道:“是二皇子说了什么罢!”
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二皇子定是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刘禅靠回龙椅,轻轻叹了一口气。随着皇子们日渐长大,潜藏在暗处的夺嫡之争,终究还是要开始了吗?
他心中一阵烦闷,伸手扶额,轻轻摇头。
身为帝王,他本应高高在上,掌控一切,可如今面对儿子们之间可能出现的争斗,他却有些心力交瘁。
但他深知,此事若不解决,必将后患无穷。
他当即坐直身体,高声说道:“来人,命人召二皇子入殿。”
声音坚定而有力,在殿内久久回荡。
此时,皇宫的另一处,东宫之中。
二皇子刘璿正坐在书房内,手中拿着一卷书,看似在认真阅读,实则心思早已飘远。
他的眼神不时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书案上的烛光轻轻摇曳,映照着他年轻而英俊的脸庞,此刻,那脸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殿下,陛下召您入宫。”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进书房,跪地禀报道。
刘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说道:“知道了,前面带路。”
声音沉稳,听不出一丝紧张。
一路上,刘璿的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此次入宫,陛下必定是因为太子劝说度田之事召见他。
他暗自思忖,自己在东宫所说的话,是否已经被泄露?
陛下又会如何处置他?
但他心中也清楚,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来到太极殿外,刘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稳步走进殿内。
他来到刘禅面前,恭敬地行了大礼,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声音洪亮,充满朝气。
刘禅看着跪在地上的二皇子,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许久,他开口说道:“起来吧。”
刘璿站起身来,垂首而立,等待着刘禅的问话。
“今日太子前来劝说朕停止度田,朕听闻当时你也在东宫,你可知道此事?”
刘禅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刘璿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回父皇,儿臣今日确实在东宫。当时那些臣子在宫外跪求,太子殿下心中忧虑,儿臣也只是在一旁宽慰太子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刘禅的脸色。
刘禅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说道:“宽慰?朕看你是别有居心吧。你且说实话,到底说了什么,让太子做出这等糊涂事?”
刘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威严与质问。
刘璿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已经被父皇识破。
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地,说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儿臣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应当顺应民心,所以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禅打断。
“顺应民心?哼,那些臣子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何来民心之说。你身为皇子,不思为国家分忧,却在这里挑拨太子与朕的关系,你可知罪?”
刘禅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他的双手紧紧握着龙椅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刘璿低着头,不敢直视刘禅的眼睛,说道:“儿臣知错了,请父皇责罚。”
他的心中懊悔不已,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算计,这么快就被父皇识破。
刘禅看着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对二皇子的行为感到愤怒,又对他的聪慧感到惋惜。
他深知,皇子们之间的争斗,若不加以制止,必将导致朝堂动荡,国家不安。
“念你初犯,朕今日便不重罚你。但你要记住,日后切不可再做出此等糊涂事。若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刘禅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但其中的威严却丝毫未减。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大汉皇宫,太极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巨大的龙柱直抵殿顶,可此时却仿佛透着丝丝寒意。
阳光透过琉璃窗洒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却无法驱散二皇子刘璿心中的忐忑。
刘禅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面容威严。
他目光如炬,盯着下方站立的二皇子,缓缓开口:“吾儿,朕且问你,平日里功课如何?武艺、军略方面可有精进?”
刘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刘璿闻言,身子微微一紧,刚受过责罚的他此刻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挺直腰杆,恭敬回道:“父皇,儿臣功课皆按时完成,从不敢懈怠。至于武艺军略,正是儿臣所擅长,各方面皆得优上之评。”
刘璿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微微抬起头,迎向刘禅的目光。
刘禅微微点头,脸上神色缓和了些许,说道:“朕素知你喜好武学,且有几分天赋。如今,朕有一事交付于你。”
刘禅微微停顿,目光望向殿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刘璿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你便不要留在洛阳了,去长安,在尚书令法正手下做事,负责经略西域。”
刘禅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刘璿耳边炸响。
刘璿闻言,面色瞬间剧变,眼中满是惊色。他嘴唇微微颤抖,赶忙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未曾听错吧?去长安经略西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刘禅看着刘璿的反应,神色平静,再次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让你去长安。如今我大汉内部渐趋安定,接下来便是要对外拓展,西域之地,战略意义重大,朕欲将其纳入我大汉版图。”
刘禅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心。
刘璿心中思绪万千,一方面,他感受到自己肩上仿佛压上了千斤重担。
经略西域,这是何等艰巨的任务,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战事,影响大汉的国运。
但另一方面,他心中又涌起一丝失落。
父皇将他派到如此遥远之地,是不是也是不想让他染指皇位?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疯长。
刘璿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复杂的神色。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只是……只是儿臣心中尚有疑虑。”
刘璿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望向刘禅。“但说无妨。”
刘禅微微抬手,示意刘璿继续。“儿臣此去长安,远离朝堂,若有紧急军情,如何能及时向父皇奏报?且长安距离洛阳甚远,儿臣怕难以领会父皇旨意。”
刘璿小心翼翼地说道。刘禅微微一笑,说道:“吾儿不必担忧。朕自会安排妥当,设立专门的驿道,确保军情能够及时传递。至于旨意,尚书令法正乃朕之肱股之臣,他会将朕的意思传达于你。你只需安心做事,一切依计而行。”
刘禅的声音中带着安抚。
刘璿心中稍安,再次跪地,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他抬起头,望向刘禅,眼中满是坚定:“儿臣定当为我大汉开疆拓土,不辱使命。”
刘禅看着跪地的刘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站起身来,走下龙椅,来到刘璿面前,伸手扶起他,说道:“吾儿,你自幼聪慧,朕对你寄予厚望。此去长安,艰难险阻在所难免,但朕相信你有能力应对。西域之地,资源丰富,若能经营得当,我大汉必将更加强盛。”
刘禅的手重重地拍在刘璿的肩上,仿佛在传递着力量。
刘璿感受着刘禅手掌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再次望向刘禅,说道:“父皇放心,儿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禅点了点头,回到龙椅上坐下。他看着刘璿,说道:“你且回去准备,三日后便启程前往长安。朕会命人准备好一应物资,你只管安心上路。”
刘璿行了一礼,转身缓缓退出太极殿。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望巍峨的宫殿,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洛阳,不知未来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轻柔地洒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整个宫殿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瑰丽的光晕。
二皇子刘璿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母妃关银屏所在的宫殿走去。
他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上被拉得修长,带着几分落寞与怅惘。
宫道两侧,宫灯已渐次亮起,朦胧的暖光在微风中摇曳,却未能驱散刘璿心中的阴霾。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与不甘,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父皇派他前往长安经略西域的决定。
来到宫殿门前,刘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迈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烛火通明,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关银屏正坐在案几前,手持书卷,静静地阅读着。
她身着一袭素色宫装,身姿优雅,面容端庄秀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听到脚步声,关银屏抬起头,看到是刘璿,眼中立刻浮现出关切之色。
“儿啊,你今日怎么来了,神色这般不好?”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迎向刘璿。
刘璿走到关银屏面前,扑通一声跪地,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母妃,儿臣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关银屏连忙扶起他,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温柔地说道:“莫急,慢慢说与母妃听。”
刘璿定了定神,将今日在太极殿与父皇的对话,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
从父皇询问他的功课、武艺,到突然决定派他前往长安在尚书令法正手下经略西域,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漏。
关银屏静静地听着,神色平静,只是在听到关键处,微微皱了皱眉头。
待刘璿说完,关银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儿啊,这或许是你父皇的一番苦心。去了长安,便要做出一番事业出来,莫要再想着争夺太子之位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璿抬起头,望着关银屏,眼中满是不甘。
“母妃,儿臣并非贪图太子之位,只是觉得父皇此举,似乎是有意将儿臣排除在皇位继承之外。儿臣自问不比太子差,为何……”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闪烁着泪光。
关银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刘璿的脸颊,说道:“儿啊,你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所思所想自然深远。如今大汉欲经略西域,此乃国家大事,责任重大。你父皇派你去,是看重你的能力,相信你能为大汉立下功勋。”
刘璿微微低下头,心中的不甘依旧如潮水般翻涌。
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母妃,儿臣明白,只是心中实在难以割舍。”
他小声说道。关银屏看着刘璿,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怜惜。
“儿啊,这世间之事,有得必有失。你若能在长安做出一番成就,同样能名垂青史,为我大汉百姓造福。莫要再执着于皇位之争,那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纷争之中。”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刘璿抬起头,看着关银屏,眼中的不甘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
他点了点头,说道:“母妃,儿臣听您的。儿臣此去长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与母妃的期望。”
关银屏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如此便好。你且回去好好准备,此去长安,路途遥远,艰难险阻在所难免。但母妃相信,你定能克服一切困难。”
刘璿起身,再次向关银屏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宫殿。
此时,夜色已深,月光如水般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坚定。
尽管心中仍有一丝不甘,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荣耀与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