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一想觉得也对,可是……“可是你也不能监视殿下啊!”
后面的声音极小,几近腹诽,但是还是被王管家听到了。
“你懂什么!好了,和我去书房,和我谈谈这司空府长子!”
反正以殿下的犟脾气,这门锁了他们也别想进去了。
“可是殿下这里不能没人……”
小桌子的话在王管家的注视下慢慢小了下去。
“皇子府那么多人,不缺你一个!”
小桌子本想再抵抗一下的,可是终究屈服在了王管家狠厉的眼神下了。
……
“哐啷”一只酒瓶直直的砸在了正对的大门上,李谦苦笑了一声。
沈译抱着童初的那一刻,他感觉他想杀人!
他当时只想把沈译的手砍掉,可是他忍住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憋屈,自己的女朋友难受的时候依靠的是别的男人。
可是同时他又特别气恨自己,恨自己无用,恨自己不能让她依靠……
他真的从来没有那么无力过,也没有那么痛苦过……
李谦再次抓起一瓶酒,不停的朝着自己的嘴巴灌,辛辣的酒滑过喉咙进入肚腹全变成了苦涩。
酒瓶越来越来多,意识慢慢模糊了。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红色的高墙,堆积了一地的厚厚的白雪,还有一个躲在假山后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大约才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在哭,他觉得那个小男孩很眼熟,仔细一看,那个小男孩穿着华贵的衣袍,那面容似乎是他,又似乎不是。
假山外面的雪很大,所有人都在找小男孩,可是没有人找到,直到一个小小的粉色身影出现,他努力去看清楚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
李谦揉了揉太阳穴,又甩了甩晕涨的头,这就是宿醉的后果。
突然李谦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因为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道声音可以说是他的又不是他的!
李谦忙敛了心神认真去听脑海里不断回响的那句话。
找到她……
找到她……
找到她……
李谦的眉头再次皱起来,要找到谁?那个他是谁?
蓦然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躲在假山后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和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姑娘……
是昨天的那个梦!
李谦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睡着后做的那个梦,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接着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找到她,找到她,找到她……
声音越来越缥缈,直至声音消失后,李谦紧绷着的脸才慢慢放松。
那是原来的六皇子的声音!
难道他还没……真正的死去吗?
想到这李谦的身子不由动了一下,若原李谦没死,那……是不是他就得死?
在经历过重生后,若要让他再次把生命让出去,这……真的很难办到。
虽然他很对李谦的死很惋惜,可是若是要把他的生命献出去,他觉得……他是不愿的!
易辰突然冷笑一声,原来的他如果看到这类事情肯定会批判,可是现下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又如此……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只要不涉及自己,就能冠冕堂皇的说出很多话。
“扣扣,扣扣。”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接着响起一道声音,“殿下,您起了没?”
是小桌子,李谦舒展了自己的眉头,收起了面上凝重的表情,接着开口道,“进来吧。”
可是小桌子却没有立刻进来,而是为难道,“殿下,门是锁的。”
李谦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碎片,突然又想起昨夜在初雨阁的事,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手慢慢的握紧了,越来越紧。
“殿下?”小桌子整个人都贴在门上,屋内突然的安静不由让他疑惑,怎么没声了?
李谦慢慢松开双手,踩过地上的碎片,一步一步的往门边走去。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小桌子踉跄了一下,立刻站稳身子,低着身子恭敬的对着李谦行礼,然后道,“殿下,奴才备了清粥,您要不要用点?”
李谦没有看小桌子,而是看着高悬的太阳,已经是正午了。
“早晨怎么没来叫我去早朝?”李谦伸了个懒腰,随意的问道。
“奴才给您告了假,说是身体不适,王管家刚把赵太医打发走。殿下……”
李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小桌子,笑道,“都说了,以后在我面前想说什么都可以,不用那么拘谨的。”
“殿下还是去用点清粥吧,不然身体受不住。”
李谦没想到小桌子要说的居然是这个,不由轻笑着摇摇头,大踏步往正厅去了。
小桌子见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殿下去吃东西就好了。
……
沈译看着远处已经上车了的童初,心里苦笑了一声,她那么急是要去看那个人吧?
若是那个人能一直对她好,一直不负她,那就行了,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嗯,只有她好,就够了。
沈译想到这,露出一抹苦笑,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看不见他呢?
以前子阳在的时候,她的眼里只有子阳,现下子阳不见了,她的眼里却又有了其他人。
看着远处停着的马车,还有站着等候他的听雨,沈译慢慢的走了过去,步履极慢,反正着急回去也只能对着冷冰的文案。
这个时辰,因是下朝的时间,宫墙外的巷道里停着三三两两的马车,他身边也不时有过往的官员。
就在沈译要到达自己的马车边时,一个官员却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
沈译忙扶住那个官员,是朝中的一个小官,平时与他从未有过交集。
一时之间他也没有想起那个官员的名字,就在他打算放手时,那个官员却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对不住了,沈将军。”声音恭敬,满含歉意,可是那双眼睛却又露出一抹光,让人不敢忽视。
沈译隐下心中的疑惑,面上丝毫不显,仅说了两个字就走开了,“无妨。”
那个官员依然朝着沈译的方向低着头不断的赔礼道歉,过往的人皆发出声嗤笑。
因为在他们心目中,李谦虽然位高权重的,但是这番道歉也太过了!可是在发现那人的官袍后又都了然了,原来官职那么低?难怪那么惧怕!
要知道沈译身后还有整个定国候府呢!
……
马车已经离开宫墙一段时间了,那个人的眼神让他有点在意。
那样的眼神告诉他那个人不简单,而且他敢肯定那个眼神是那个人故意露出来给他看的,否则他根本不会有机会看到。
慢慢展开手中的纸条,沈译的眸子皱了起来,居然又是水天一色?
这个地方他派人查了,结果在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查出来。
看来这水天一色他倒是必须得去了。
“听雨,去水天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