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傅将盏中淡红色的茶汤一饮而尽,感受到喉咙里那股清凉,
他眉头微微舒展,今日这贡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不仅回甘,还清热!
没想到长公主身边婢女的手艺,居然比内务府大总管还要好,
老头捋了捋下巴上整齐的胡须,仰起头,看到上方的笑容就是一愣!嘴里再讨一杯茶的话,突然就忘了!
“像!实在太像了!”
先皇初登基那两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每每在御花园与武将们博弈完,
无论输赢,嘴角上也都是挂这样的浅笑,后来还是在自己的多方教导下,
才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那些年间他们亦师亦友,互为成就,
分不清谁是谁的伯乐,心中全是肝胆相照一同闯荡的情义,可惜先皇走的早,临终还托错了孤!
好在自己这副身体还算硬朗,如今还有改正的机会,回忆到这里,
小老头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百岁,云都城往西三千里,
有个花焰小国就是女子当家,他们完全可以效仿!等度过这一时期,再扶先皇的孙孙上位就是…………
百岁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火热的盯着自己,她半抬眼皮,不解的看着向马太傅“有事?”
“回禀长公主,老臣想再讨一杯茶!”他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拱手请求道!
“准!”女子轻启唇瓣,悠闲的冲旁边招了招手!
月白会意,转身回到耳房后,飞快往之前冲好的茶壶里再兑一次热水,
然后左摇摇右摇摇,争取还能带点味,没办法!主子就给了那一小包君叶银针,刚自己都用完了!
还没领到的茶水的官员,眼神羡慕的望着马太傅,好在太和殿的宫女太临们,是做惯了杂活的,
第二波茶水和饭菜都很快送了进来!没让大家久等!
百岁拿起手里香喷喷的胡肉饼,轻咬一口,层层叠叠的酥皮就在嘴里炸开,又香又脆还带着牛肉的香气
实在太美味了,她吃完后又成了两块杏仁佛手!旁边的月白怕主子噎着,
正弯着腰拿着银子的小勺子,不停搅动桌上的燕窝粥,让它尽快散热!
剩下的大臣们就没有这么豪横了,他们喝的是百合粥配胡麻饼!
而另一边的西北王,正快马加鞭的往宫中赶,曾经威风的国舅爷,则被他胡乱的绑在马背上,
一路颠一路吐,等扔到太和殿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次没用百岁吩咐,王御史就拉着张院正,冲上前开始扎针取血,
保守起见,还是测试了四碗。弄好后,他们将碗搁置在高桌上,方便周围的官员查看!
紧接着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了,每个官员都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
须臾,只见第一个洁白的瓷碗里,两滴血液开始慢慢扩散,渐渐相融合在一起,
第二,第三,第四,短短半炷香的时间,高桌上出现了四碗血水!
望着这结果,现场的官员们表情各异,有的眉头紧锁,似乎没想到,
有的面无表情,仿佛心中早有决断,有的则忐忑不已,
一想到自己平时与张国舅的关系,就没由来的开始心慌,脸上的肌肉也因为紧张而微微抖动!
萧丞相见状,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端起桌上未吃完的百合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在张国舅脸上
“啊!”张国舅被烫醒,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他挥着袖子胡乱的擦着脸上的饭粒,迷茫的双眼,
满是不解的看着上方的雕龙柱!心想自己不是被土匪绑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宫里了?
“宫里?”张国舅猛然觉得不对劲,他努力的想爬起来,
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还是绑着的,顿时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地上的人醒了,萧丞相立马从后面跳出来,指着他一声令吼“大胆贼子,你居然敢混淆皇室血脉!”
话音一落,张国舅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他偏头无视在场的同僚们,使劲的往上方瞅!
“不用找了!你的寿儿早死透了!哪怕是黄泉路你都赶不上趟!”百岁正襟危坐,慢悠悠的调侃道
“不可能!你胡说!”
“皇上,皇上!”
“寿儿”
张国舅根本就不相信,他拼命的大喊,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用力一根根鼓起!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百岁觉得太吵了,转头看向旁边的王御史,淡淡的开口“按照律法,此人该当何诛!”
“回禀长公主,云邶国第二十五条,有明确规定,
凡事混淆皇宫子肆者,应当诛九族!”王御史恭敬的上前回完
“本宫算内吗?”百岁追问
“长公主天潢贵胄,乃先皇正统血脉,自然不算张氏九族之内!”王御史急忙开口解释,
他心脏害怕的砰砰直跳,历朝历代都没有那位罪臣,敢牵连皇肆啊,自己又不是嫌命长!
“哦!那就按律令办,将张府嫡系全部押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剩下的六族判流放三千里!”百岁略微思索,便下了决定!
“长公主圣明,微臣马上去办!”大理寺卿躬身上前,拖着人就往走!
张国舅直到此时,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若皇上还在,这些同僚只有巴结他的份,万不敢如此!
怎么办?怎么办?
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能凭本能,死死抱着太和殿的门槛,以求延迟的机会!
“国舅爷莫要反抗!早死早投胎!”大理寺卿叹口气,弯腰来抠他的手!
“不!不!不!”男子狼狈的摇着头,扯着嗓子哭喊道
“长公主请饶命,微臣全部都招,只求公主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
饶了你两位表哥吧,他们方才20出头,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微臣愿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长公主不可心软!”礼部尚书赶忙劝道
“王木修,你这天杀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张国舅听后疯狂的冲他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