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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鬼王的失踪

作者:

黑暗中,叶画看到慕容青离的眸光夺目而美丽,夹杂着温柔和痛恨,不甘和阴冷,他死死的盯着她,似要从眼睛穿透至她的内心,然后再生生的将她的心剖了开来,好让他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何种颜色。

这样矛盾而邪魅的冷光,仿似梦魇一般,将她紧紧缠绕。

突然之间,她觉得有一种深深的疲累,在面对慕容青离时,她心里总有种荡不开的前世阴影。

怀中的火云貂不安的又叫了两声,而他的身影在刹那间就这样消失在眼前。

周围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黑,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小手,虽然没有说话,却传递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

凤祈,

幸好,有你。

能在黑暗的时候,给我一丝光明。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一种暧昧的气息再度上升。

天色已晚,二人同床共枕,本应是**一刻值千金的好时候,却因那只小貂儿打破,那小貂儿是个很有灵性,很敏感的小家伙,初来陌生之地,它显得很不安,叶画抱它在怀中都能感觉到它的瑟瑟发抖,不得已,这一晚的洞房之夜,一夫一妻,再加上一个小貂儿。

但凡裴凤祈想有亲密之举,那小貂儿就十分警醒的睁开双眼,龇着一排锋利的小牙齿,对裴凤祈很不友善,果如慕容青离所说,有时候人还不如一只小貂儿。

因为叶画对这个小貂儿有着浓浓的感情,所以把它只当孩子似的照顾,这一闹已是深夜,不知何时,小貂儿已从中间位置挪到床内。

叶画抱着小貂儿沉沉睡去,叶画和小貂儿都睡的香,裴凤祈却根本睡不着。

透过微薄烛光,裴凤祈单手撑住头,侧身躺着,一双眼睛痴痴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

长长的羽睫此刻是静止的,娇艳的红唇微微嘟起一个十分娇媚可爱的弧度,轻闭的眼眸少了那份清冷之色,此刻的她更像一个纯净的孩子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就想亲一亲,摸一摸。

画儿,在你未及笄的年纪我就迫不及待的娶了你,虽然确实年岁小了些,可是我不想等,也不敢等,因为我是如此的害怕会失去你。

就算到了此刻,我也不敢相信真的拥有了你。

没有你在我的身边的日子,我一直都很想很想你,想见到你,想摸摸你,想亲亲你。

情不自禁的手轻轻就搂在她的腰上,指尖立刻就触碰到一个热呼呼,软茸茸的东西,他微微蹙了蹙眉心,这小家伙当真是有些碍事,可是画儿那样喜爱它,他就是想将它扔了也不能。

小貂儿似乎感觉到有人触碰,这一次,它倒没醒,动了动身子,更深的往叶画的怀里钻了钻,呼呼大睡。

裴凤祈无奈一笑,小心翼翼的将叶画抱入怀中,深怕惊扰到她的睡梦。

抱着她娇软的身子,他心里既激动又安定,一时间,心思辗转,不知时候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是睡的时间很短,就要该起床了。

宫里不比外面,规矩极大,待会还要去拜见太皇太后和皇上,虽然裴凤祈一直觉得太后到现在未归有些奇怪,但她不回来也好,太后是个极刻板严厉的人,有她在,画儿肯定会更不自在。

他的小妻子她刚刚跟景家相认不久,都没还不享受够天伦之乐和外面的自由,就被他想方设法的弄进了东宫,想想,颇觉得对不起叶画。

睁开惺忪的眼,见叶画还未睡来,根本不忍心打扰,听见殿外已有宫女前来服侍,他自己先下了床,足足又让叶画多睡了一个时辰,眼见时间实在来不及了,方舍得叫醒叶画。

叶画昨日累了整整一天,晚上又闹了两场,身子实在疲累至极,这一睡就沉了,听耳边有轻浅温柔的呼唤声,叶画揉揉眼睛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裴凤祈一张俊逸的脸,她迷迷离离看他一眼,还觉得没睡够似的又闭上眼睛。

凤眸里溢着晨光般的笑意,伸手往自己的鼻头轻轻一刮道:“小懒虫,该起床了。”

“好啦,凤祈,你好吵,一会儿,再睡一会儿。”叶画将头埋进被子里,身边的小貂儿还睡的死死的。

此刻在意识迷糊之中,叶画呈现出少有的小女儿的娇憨,她从来都拥有与年纪不相符的冰冷和成熟,这样的娇憨落在裴凤祈的眼里却是别样的风情。

晨曦微露,一丝浅黄光晕斜斜照射进来,映着屋内更是旖旎,这芙蓉帐内的春光叫他的心不由的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身子也跟着有些躁热,他似笑非笑,又似无奈的坐在她床边静等,果然只一会儿,她便掀开被子,睁开了雾蒙蒙的眼睛,含烟带雾的看着他。

裴凤祈心下又是喜爱又是激动,情不自禁的就捧住她的小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

“唧唧……”

那小貂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瞪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冲着裴凤祈叫了两声,一副忠心护主的小模样,立刻将身子一滚,再次滚到叶画的怀中。

叶画瞧着火云貂,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火云貂记忆力极好也认主,慕容青离对裴凤祈有着很深的敌意,火云貂自然也会将裴凤祈视为敌人,看来,今后要想让它接受凤祈还有一条漫长的路要走。

于她来说,小貂儿不仅仅是宠物,更曾是她与颐儿的亲密陪伴。

幸好,凤祈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只要假以时日,小貂儿肯定会接受他。

果然,裴凤祈虽觉无奈,却一点也没有生气,所谓爱屋及乌不外如是。

眼看时间不早,叶画不敢再耽搁,就想打发裴凤祈出去,赶紧沐浴更衣,裴凤祈笑意盈盈,与她厮磨了一会方舍得离开。

沐浴后,裴凤祈早已换好正装,等在屋外,屋门一开,裴凤祈走了进来,见珍珠正在手执黑檀梳为叶画梳发,他静静走到面前,示意珍珠离开。

珍珠知道太子一直待姑娘极好,二人又是新婚,自然柔情蜜意到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心中偷笑的赶紧退下了。

这一次,叶画嫁入东宫,连珍珠和夙娘,以及景家特意挑选的陪嫁侍女,乌泱泱一共有十六人,景家人就是怕宫里宫女服侍不贴心,又或者生有异心者也大有人在,为了在最大程度上免去这些麻烦,才一早跟裴凤祈说好,细心妥帖的安排好了照顾叶画的婢女。

这些丫头,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无一人媚,无一人会肖想不该想的事,人人各司其责,只做好份内之事。

除了这十六个陪嫁丫头,东宫宫女当然也必不可少,只是这些宫女大多不近叶画的身,只在屋外头伺侯,有些宫女本就是旁人的眼线,一心想为原主子打探消息,结果一夜过来,什么消息也没有。

很快,二人便来拜见皇帝,早有吴长笑眯眯的迎来。

皇帝正坐御坐上,两侧坐着秦叶二位贵妃,如今皇后未定,也只有这两位在后宫中位分最高,再说叶贵妃是叶画和叶瑶池的亲姑姑,理应过来。

皇帝脸上减了凌厉,更添慈祥,满脸都堆着欣慰的笑,自打他差一点失去裴凤祈之后,他的心里便开始真真正正把他当儿子疼着,又想着若不是叶画求来了神医,这会子他们父子已是阴阳两隔,看叶画时,那个眼神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

吴长唱了一个诺道:“太子跪,太子妃跪……”

二人依礼跪拜,又奉上了茶,皇帝的笑始终挂在脸上,叶贵妃也脸带和善之笑,而秦贵妃虽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她着金凤袍,戴凤凰钗,金光灿灿,无不显示她雍容华贵,身份不凡。

只是这金色绚烂的外表下却隐藏一个破碎暗淡的心。

看着叶画和裴凤祈恩爱登对的模样,心里酸楚,眼光冷冷的盯了叶画一眼,又转眸看了看裴凤祈,早已换上一副凄婉之色。

阿祈啊阿祈,倘若今日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该有多好,如果能这样,什么贵妃,连皇后我也不要做。

当接过叶画奉来的茶时,她嫉恨的连手心都在发抖,微微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接了茶,茶触了触唇并未饮就放了下来,揉揉额角道:“皇上,臣妾早起便有些头疼,这会子实在受不住,就先告辞了。”

皇帝转头颇为怜惜的看了她一眼,温言问道:“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秦贵妃作出一副柔弱之态,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自打那一年打猎受了箭伤落下了病根,臣妾就一直身子弱,不打紧的,回去息一息就好了。”

说完,含慎含悲的悄悄又望了一眼裴凤祈,企图借着话勾起那年打猎的久远回忆,可他似乎根本没听到似的,脸上连一点细微的变化也没有,她的心益发痛的紧。

叶贵妃眼神不由的往她身上飘了飘,眼里带着几分审视和狐疑,心里一声冷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皇上怜她有孕在身,身子重不舒服也是有的,赶紧命人将她送回了长春宫。

皇上又看向叶画,像一个长者叮嘱小辈一样,絮絮道:“你初入宫中,一切宫规礼仪还不熟悉,朕虽然派了教习嬷嬷去了叶府,可那时你和凤祈在里南遇险,也没机会学。”说完,看着叶贵妃笑道,“韵竹你要多费些心思,也不必急于一时,只慢慢教导着她就行了。”

叶贵妃温柔恭顺的应了一声:“臣妾遵旨。”说完,冲着叶画笑道,“你我本是姑侄至亲,能教你一二,本宫心中甚是宽慰。”

叶画恭敬笑道:“能得贵妃娘娘教导一二,是叶画的福气。”

叶贵妃脸上笑容更满,皇帝笑眯眯道:“祈儿,画儿,你们赶紧去福安宫吧,你太奶奶还在等着。”顿一顿,又呵嘱道,“如今她老人家精神短少,也不要打扰太久,一会儿就回来,今日朕特意要御膳房准备祈儿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说到此,他的心里涌上一阵痛意,时间久了,他倒忘了,祈儿再也尝不出任何味道了,不管什么美食在他嘴里都是味同嚼蜡。

兀自叹息一句,转口继续道:“还有画儿你爱吃的桃花糕。”

“多谢父皇。”二人一起行礼。

叶画心里唏嘘,从前皇帝待她并不亲切,自从自己找到薛痕救了凤祈,皇帝对她的态度陡然之间就慈祥和善了,如今竟然连她最爱吃桃花糕他也知道了。

正想着,就见吴长又来回报,说勤王妃来了,皇帝突然想起昨日勤王府的荒唐事,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下去,摆摆手让叶画和裴凤祈先走了。

当身着翟衣的叶瑶池踏入殿的时候,正好见到让她刺心的一幕,叶画和裴凤祈成双成对,相依相伴,而她却是形单影只,茕茕而立。

他们的圆满将她的孤单狼狈衬托到了一种极致的羞辱。

昨儿一夜,她枯坐到天明,裴凤息根本连房门都没踏入过,更不用说揭开红盖头了,也罢!反正她也不喜欢裴凤息,他不来,她还乐得清静呢。

可是她的心为何会刺痛到如此地步,她一脸失落,走入殿中,跪拜在皇帝和叶贵妃面前行礼,奉茶。

皇帝皱着眉头问道:“凤息可好些了?”

叶贵妃看着这个侄女儿,再想想叶画,一个嫡女,一个庶女,如今身份地位却完全颠倒了个。

看来嫡庶之分并不在身份,而是看人,一个有用的庶女未必会输给一个无用的嫡女,更何况叶画还有景家这个大靠山,简直是前途不可限量,反观叶瑶池,竟是一无事处了。

叶瑶池一脸茫然,她根本连裴凤息的面都没照到,哪里知道他好还是不好,她摇摇头用一种无比哀切的眼神抬眸看了皇帝一眼,转而又低下了头,回道:“请父皇恕瑶池疏忽之罪,瑶池并不知道。”

皇帝见她那哀伤的小眼神,又听她话外之音,肯定是凤息那小子连新婚之夜都冷淡了叶瑶池,他素来对叶瑶池这个外甥女还算得疼爱,因为叶瑶池性子不像温安,倒是个温柔贞静的。

想到此,他的眼神也柔软了下来,叹道:“瑶池,朕知道你受了委屈,朕会替你好好教训凤息那个逆子的。”

“皇帝舅舅……”叶瑶池脱口就唤了一声,似乎忘记了如今她是他的儿媳,突然,她自觉失言,又叩首道,“父皇,说起来都是瑶池无能,你再给瑶池一些时间,兴许能劝得住凤息。”

皇帝更加怜她,赞赏道:“你到底不像你母亲,是个好孩子。”

叶贵妃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一切,这一声哀婉而亲热的皇帝舅舅,叫得皇上就算对她和温安公主有不满也发不出来,她倒是真的会演戏,情态话语把握的恰到好处,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男人的弱点,懂得装柔弱扮大肚,只可惜,她遇到叶画,否则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结果。

正想着,叶瑶池已跪着奉上枣栗,叶贵妃伸手拿了一个红枣儿咬了一口笑道:“这红枣儿倒特别,很糯很甜。”

皇帝只默默吃着,心思一动,勾起小时候的回忆,他和妹妹温安公主你一个我一个分这蜜汁红枣儿吃,这蜜汁红枣儿还是母亲自创的,连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出来,想不到瑶池这孩子如此有心,到底是凤息这孩子不懂事,薄待了她。

“皇上,皇上……”殿外突然有小太监急急跑来,吴长出了殿外喝斥一声,“也不见今儿什么日子,有这么大呼小叫的,有事待会来回。”

那小太监咽着口水,哭丧着脸道:“实在是情况紧急,从居凌关传来消息,五皇子殿下……他……他”

皇帝一听,军情紧急,打发了叶瑶池,赶紧命吴长将小太监带了进来,原来是前线有探子来报,五皇子裴凤吟率兵与萧战的萧家军在居凌关一带拉开决战,两军交战打的十分惨烈,眼见大历军队就要险胜萧家军,结果裴凤吟和萧战莫名其妙的双双失踪。

两军交战,将领失踪,必然导致军心动荡,甚至弃甲而逃,虽然副将景子归将消息封锁,但恐不能隐瞒太久,特命人回来急报。

皇帝疑窦顿起,一直以来传回来的都是捷报,倭贼虽与萧家军联合一气,但仍抵不住大历的三万铁骑,裴凤吟一路所向披靡,打得倭贼节节败退,据探马来报,倭贼和萧家军都派了使者前往北燕求援,只是北燕持观望态度,一直没什么动静。

眼见战争就要打到了末尾,他还一心准备迎接裴凤吟凯旋归来,怎么好好的说失踪就失踪了?

萧战是前朝余孽,也是萧无忧的亲哥哥,裴凤吟的亲舅舅,莫非他二人暗中勾结,在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想想后脊凉骨不由的从上到下发了凉。

如今裴凤吟无故失踪,那倭贼和萧家军的威胁就不能解除,再加上北燕虽败,却还蠢蠢欲动,而南燕慕容青离更是枕戈待旦,虎视眈眈。

本来南燕老皇帝在时,与大历关系时好时坏,也时常会有纷争,但那时的南燕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患。

自从慕容青离横空崛起,国力日渐强盛,再加上慕容青离几次三番与大历挑起战火,如今与大历的关系简直是视同水火,他们拥有强大的骑兵,若趁机四处联合,对大历形成围困之势,那大历危矣!

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裴凤吟是不是早已和萧战暗中勾结,欲借着他人之力颠覆大历,光复前朝。

想到此,全身已是冷汗涔涔。

如今,他到底该派谁去代替裴凤吟去收拾这残局,又派谁去将裴凤吟捉拿回来,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太子裴凤祈,只是他新婚燕尔,又是经历生死才得来的这桩佳缘,他怎么忍心在他新婚的第二天就拆散了他与叶画,将他派去领兵作战。

几番犹豫,心中实在难以下决定,便命人去召集重臣商议此事。

……

叶画和太子从福安宫回来时,已是巳时末,今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着实高兴,精神高涨,拉着叶画的手絮絮叨叨问长问短,叶画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二人相谈甚欢,太皇太后对这个曾孙媳妇很是喜爱满意。

因为叶画和太皇太后谈的投机,叶瑶池本就去的迟,到了那里,更是插不上半句话,受了好大的冷落,待太皇太后终于和叶画说完话,叶瑶池上前说话之时,太皇太后倒打盹睡了,把叶瑶池气了个倒仰。

叶画和裴凤祈再回到勤德殿时,就觉气氛忽然变得不对,两人一头雾水,珍珠伸手指去:“姑娘,那是谁,怎么好好的跪在这里?”

叶画和裴凤祈双双脚步一滞,凝步看去,明晃晃的日影下跪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披散着长发,她的发与凤羽倒有些相似,黑白交错,发上首鉓全无,唯有一支海棠花簪垂下来的豆粒大般的玉珠在风中兀自摇晃。

虽只是个背影,可纤纤袅娜,再配上那一身粉白淡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种凄冷却又浮华的美丽。

“她是谁?”叶画不禁问了一声。

裴凤祈淡淡道:“宸妃萧无忧。”

叶画微微一怔,虽然听过她的歌声,也听过有关她的传闻,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人,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令以侧目难忘,不知她生的又是何等绝丽姿容,想来应该与秦贵妃有些相似罢吧。

听闻,她近来复宠,除了秦贵妃,便是宫中第一人,怎么好好的脱簪请罪跪于此处,莫非是鬼王裴凤吟出了什么事?

待她走进时,不由的回头一看,这才看清了她的容颜,清浅若玄月般的眉,长长的羽睫如静止的蝶翼将她一双微垂的眼眸遮住,在雪白的脸上落下一层暗影,她的唇没什么颜色,却半点不逊色于旁人用胭脂染红的樱唇。

她的五官看上去都很淡,淡到一种极致的优雅,令她整个人生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雍容高贵,整个人仿佛一幅底蕴非凡的水墨画,虽不是浓烈明丽的颜色,却生生将那所有的浓烈和明丽都比了下去。

她的面容和秦贵妃确有三分相似,但瞧着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相比于秦贵妃美的明艳张扬,富有侵略性,她的美倒柔和了许多,虽然柔和但能让人见之难忘。

这样的一个美人,在宫中的一群莺莺燕燕之中倒显得尤为特别。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萧无忧微微抬了一下眼眸,入目处,却是一个美的惊人的女子。

这个女子就是那个叶画吧,那个让自己的儿子不惜冒着忤逆皇上的风险为她说话的女子,如今见她和裴凤祈站在一起,心中微感复杂。

为了儿子,她努力忘掉皇上过去对她的所有伤害,走出望湘楼,再度堕落成别人的影子,只是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萧无忧,她的心里对皇上再也没有丁点的爱,那飞蛾扑火般的爱,早在她知道她只不过是云挽照的影子时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世上,她唯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她的儿子裴凤吟,哪怕就是跪死在这里,她也要为她的儿子求一个宽恕。

叶画正要入殿,就听到有两个女人的笑声传来,一个正是初入宫时见到的那个雀美人,只听她幸灾乐祸的嘲笑一声。

“就算跪到了明儿,怕皇上也不会见她呢,还真把自己当成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了,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货色,除了会每日哀歌,还会什么?”

“好了,雀美人,为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做什么,太后就快回宫了,这会子赶紧先去回禀皇上要紧。”淑月眼里压根没看萧无忧,眼神早飘到叶画身上,恨毒的盯了她一眼,叶画已和裴凤祈双双入了殿内。

她和雀美人正要随之入殿,就被吴长拦了下来,吴长笑脸相迎道:“美人,郡主,皇上这会子没空见任何人,还是请先回去吧。”

雀美人两眼顿时一竖,伸手往里一指道:“那怎么让太子和那个叶……咳……和太子妃进去了?他们能进,怎么我们就进不得?”

吴长笑道:“这是皇上吩咐的事,奴才只是照办,其他的一概不知。”

雀美人脸色立变,气不打一处来,咬牙低低的骂了一句:“老阉狗,也敢挡我的道。”

她声音虽轻,却也细而清晰的传入吴长耳朵,他脸上暗了暗,只瞬间便恢复如常,手持麈尾站在那里。

淑月忍不住问道:“难道太后的事,皇上也不打算理么?”

吴长眼儿一扫:“郡主,刚刚老奴都说过了,还请先回去吧。”

淑月见吃了闭门羹,唇角一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雀美人又十分不甘的啐了一口道:“果然是小鬼难缠。”说完,不无讥讽的睨了一眼萧无忧,阴阳怪气的笑道,“我劝姐姐也不要跪着了,再跪死了,皇帝也不想见到你这张晦气的苦瓜脸,只会惹皇上憎厌……呵呵……”

萧无忧就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依旧跪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好了,雀美人,走吧。”淑月催了一声。

雀美人嘟囔一句:“今儿真是晦气,竟遇到这些不长眼睛的人。”

说完,两人便一道离开了。

吴长的眼睛已是阴幽幽的寒冷了。

当叶画和裴凤祈走入殿中的时候,叶贵妃早已离开,那些议事大臣也刚刚才走,殿内很是安静。

皇帝本还脸上焦虑愁结,一见他二人过来勾唇笑了笑,问了一句:“怎么耽搁了这些时候,朕还等着你们一起用早膳呢。”

“回父皇,今儿难得太奶奶精神很好,她与画儿越说越高兴,不知不觉就耽搁到了现在。”裴凤祈静静回道。

“哦,想不到太皇太后今日竟有这样的兴致,原以为她昨日累着,今日必定精神不济呢。”皇帝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常的光,看了看叶画,慈祥笑道,“太皇太后许久都不曾这样高兴过了,还是画儿你有办法,日后你无事时可时常去福安宫走动走动,也好陪陪她老人家。”

“儿臣遵旨。”

皇帝点点头,又看向裴凤祈道:“祈儿,有件事论理朕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提,可军情紧急,朕是不得不提了。”

裴凤祈剑眉轻蹙,问道:“不知父皇说的是什么事?”

皇帝脸上立刻阴云密布,他呷了一口茶,沉沉道:“裴凤吟在战场上无故失踪,这件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朕命你立即赶往居凌关,一来你要帮朕查明裴凤吟与萧战有无勾结,若他要谋反,朕容不得他,二来朕另点精兵一万给你,你要趁胜追击,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次你务必将倭贼和萧家军彻底剿灭,省得他们卷土重来,若再联合南燕北燕,到时必陷我大历于危境。”

皇帝越说,脸色越重,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着腮帮子,宸妃跪在殿外他不是不知,可是他并不想见她,裴凤吟之举与叛逃无疑,这本就是死罪,他可以看在父子之情放他一马,但倘若他真想谋反光复前朝,那他绝不能容。

这一次,裴凤祈去或许会和裴凤吟遭遇,到时战场凶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若遇到生死交关的大事,裴凤祈就能诛杀了裴凤吟,但裴凤吟终归是他的儿子,要他给了裴凤祈诛杀裴凤吟的权力,就如割了他一块肉一般,他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思虑良久,他眼中冷光一闪,咬牙道:“虎符还在裴凤吟身上,你若找到他,令他交出虎符,他若不肯,视同谋反,若情况紧急,格……”

一个“杀”字卡里喉咙口里过虑了好几遍,终是咬牙说了出来,说出来真如割肉放血般的疼痛:“格杀勿论!”

猛地接到这样的消息,裴凤祈感觉有些猝不及防,若平时也就罢了,偏偏是在他和画儿新婚的第二天,宫里规矩大,太子纳妃礼仪更是繁琐不堪,还没有盥馈,庙见,画儿就不能算正式的皇家儿媳,虽然在他心中早已把画儿当作唯一的妻子,但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舍抛她而去。

再说还有回门之礼,难道他要让画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娘家?

可居凌关军情刻不容缓,景子归与裴凤吟素来亲如兄弟,若不是事情严重到一定的程度,他绝不可能派人来父皇跟前求援,可知事情已经就快瞒不住了,一旦裴凤吟与萧战一起失踪之事在军中传开,必定军心大乱。

最重要的是:裴凤吟率领的三路大军,其中有不少将领都在前朝担任要职,他们现在虽然甘心效力于大历,但心里毕竟还会埋藏着一份难以丢舍的故国之情,倘若生变,那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如今大历正处于动荡不安之际,断不能外患不除,又添内忧。

做为太子,他必须要担起责任,这是他无可推卸的。

他不由的转头看了叶画,眼里带着惭愧和自责,叶画知道他心中为难,也知道他身上重任,她不是什么小儿女情长的女人,尽管心中会有些难过,但也不至于难过的不愿放他走。

她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给了他一个温暖而坚定的眼神。

裴凤祈心里矛盾重重,唯有领命道:“儿臣领旨。”

皇帝重重叹息一声:“祈儿,画儿,到底是朕为难了你们。”

这一声叹,凝聚了他的无力和无奈。

叶画和裴凤祈回到东宫,叶画亲自为他披上战甲,让他于超凡脱俗之外又凭添了一种慑人的凛冽英气。

他的五官本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那一双温润的眼睛里却透着一种常人难以接近的冷漠疏离,也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眼里的冷漠疏离才会消散的干干净净,唯剩密密情愫。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刻也不愿分离,随着两人彼此心脏跳动的力度,和身体相贴的温暖,呼吸也越来越滚烫,一种暧昧的气息在刹那间升腾起来。

他想就此沉沦,虽然他知道她还真的只是一个小姑娘,可临别之际,他几乎抑止不住一种狂热的冲动。

他垂眸看着她,指尖轻轻在她额头,眉心,眼皮摸了摸,她颤动的睫毛触到他的指尖,痒痒麻麻,让他心在这一刻骤然停止了跳动。

柔软而滚烫的唇压了下来,从她的额头一路吻到唇瓣,每一个地方都细细研磨,他轻轻的呼唤着她的名了,她答应一声,他就缠上了她,辗转吸吮独属于她的气息。

他想要将这所有的气息都带走,日日夜夜珍藏在身边,想念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看进回忆里。

动情处,他的手不由的贴上了她的小腰,她的小腰又软又绵,柔若无骨的贴在掌心里,他想要的更多。

“太子殿下,该出发了。”殿外传来傅出沉冷的声音。

心中就算有千般不舍,在此刻也只能选择放下,叶画送他出了城门,他看着她叮呤道:“画儿,等我回来。”

“好,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当他骑着骏马飞奔而去的时候,她忍不住的眼睛里有些湿润,站在城墙之上,眺目而望,他的身影连同那整列待发,气势浩荡的大军一起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昨天的一场盛世婚礼仿佛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醒后就是分别。

忽然额心一痒,伸手触去,拈在掌心却是一枚粉色的桃花瓣,轻轻一扬,花瓣飞旋,她想起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从前世到今生,好像很是漫长,又好像短暂的只是一瞬。

……

三日后,是回门的日子。

这一天叶瑶池早早就出发了,裴凤息被皇帝申斥一顿,又有定妃含泪带悲的苦劝,不情不愿的被强逼着也来了,夫妻二人虽同坐一辆马车,却貌合神离,谁也谁不理谁。

看着这个冷冰冰像个木偶似的丈夫,叶瑶池心里像吞了黄莲一样苦,虽然嫁的不是自己的意中人,但也盼着夫君能爱她护她,这样至少在人前,她还能有炫耀的资本,还能保持住她郡主的脸面,可裴凤息偏偏想方设法的将她的尊严践踏在脚底。

小时候,她虽与这个表哥不亲,但也不至于反目成仇,相互见了面还会礼貌的打打招呼,原以为她和他永远都只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哪知道世事难料,竟成了一对夫妻。

一个女人嫁一个夫君就好像是第二次投胎,而她却投错了胎,嫁出一个仇人来。

凭什么叶画就能得到裴凤祈所有的爱和珍视,而她却被自己的夫君轻贱至此。

想想,她就恨这老天的不公道。

幸好,并不是所有的好事都叫叶画一个人占尽了,如今风水轮流转,也好让她叶画尝尝形单影只,凤只鸾孤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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