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导的茶，真是闻所未闻，唉，可惜了……”
孙其中先是赞了一句，然后却是摇头叹息了一声，旁边几人都知道他为何如此遗憾。
那是因为没有喝到最佳口感的茶，这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知道了，这或许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呵呵，等到时候《我就是药神》大获成功，我再在这里给孙总泡一壶好茶！”
沈暮脸现微笑，当他这几句话出口后，孙其中脸上的遗憾则是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一贯的严肃。
既然说到了正题，那孙其中可就要公事公办了。
不过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之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为难。
原本以为只是喝一杯沈暮煮的茶，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给沈暮的新片多排上几个百分点就是了。
可孙其中没有想到的是，沈暮的茶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喝到的茶，真要算价值的话，恐怕是一口千金。
一般达到这种层次的茶道大师，肯定是不会轻易泡茶的。
甚至可能被领导人邀请到国宴之上，煮茶给那些外国领导人喝。
既然这是一杯不同寻常的好茶，那喝了之后，孙其中终于有了一种吃人嘴短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不能再随便办了。
“沈导，我知道你今天的来意，看在张兄的面子上，还有这杯好茶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横镇影城百分之十的排片率！”
沉吟片刻之后，孙其中并没有拖泥带水，这是他慎重考虑过后的结果。
而听得他这个排片比例，一旁的张长怀则是大大松了口气，觉得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虽然说张长怀跟沈暮的交情不错，而且他的干女儿慕文青还出演了药神这部电影，可是在张长怀心中，还真不是如何看好。
原本在张长怀的预料之中，孙其中能给出百分之五的排片，就已经算是给自己面子了，没想到最后竟然给了百分之十。
不过当张长怀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杯之后，倒是瞬间释然。
显然自己的面子值百分之五，而这杯好茶，也值百分之五。
叶岚的脸上，也有些欣慰的感觉。
至少《我就是药神》这部电影，不会是零排片了，只要能上院线，那就有口碑发酵的可能。
一部电影或是电视剧作品，最好的宣传，不是什么前期的预告片，也不是靠同行的吹捧，而是上映之后的口碑。
沈暮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想当初的狼牙榜，刚开始的时候只能在p站的一个视频号网播，最后不也靠着口碑逆袭，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吗？
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药神固然是一部好电影，可如果连百分之一的排片都没有，甚至院线拒绝上映，那可能就只能转网播了。
可电影和电视剧不同，哪怕靠着网播也一定能成为一部经典，但作为电影的导演和发行方，沈暮和叶岚肯定都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
百分之十的排片率听起来并不是很高，但横镇影城毕竟是是国内排名前三的院线影城，分摊到全国的话，观影人数还是不少的。
“孙总，百分之十的排片率，太少了！”
然而就在张长怀和叶岚都觉得沈暮会欣然接受之时，从这个年轻导演的口中，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而且还缓缓摇了摇头。
听得这话，孙其中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这个沈暮导演，也太贪得无厌了点吧？
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自己是那些国内的知名导演了吗？
你可知道，国内一年拍出来的电影有多少，又有多少电影是连院线都上不了，只能选择网播的？
又有多少电影的排片只能排到深夜，甚至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就这样那些新晋导演还感恩戴德呢。
如今你沈暮的新电影，几乎全网都不看好，而且还要跟吴天赐的电影打擂台。
到时候人家都去看吴导的《曙光》了，排片再多又有什么用？
就这百分之十的排片，孙其中都觉得太多了呢。
要不是看在张长怀的面子，还喝了沈暮一杯好茶的份上，他必然不可能给出这么高的排片率。
可你沈暮还不知足，还说这百分之十的排片率太少了。
真以为自己是龙国名导了，真以为有数以万计的观众，会买你沈暮的账吗？
“沈导，做人要懂得知足，千万不要得寸进尺！”
沉吟片刻之后，孙其中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太客气了，说实话他都想收回刚才那百分之十排片的话了。
这个沈暮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若是这件事搞砸了，伤的可不仅是你沈暮的面子，还有张长怀的面子。
因此孙其中在话落之后，还朝着张长怀看了一眼。
他想让这位跟沈暮关系不错的张董，也开口劝一劝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小沈，百分之十的排片已经不少了，要不先试试再说？”
张长怀也不想双方关系弄得太僵，此刻出来打了个圆场。
同样是圈内人的他，自然知道孙其中给出这个排片比例，其实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
“孙总，我想跟你打个赌！”
沈暮似乎完全没有将孙张二人的话听进去，径直说出一句话来，让得茶室中的几人都是呆了一呆，似乎有些不明白沈暮的意思。
“你给我百分之三十的排片，我给你一个承诺！”
沈暮继续开口，正当孙其中脸色一变正要发作的时候，便听得对方说道：“如果《我就是药神》的总票房不过十亿，我分文不取，所有收益全归院线！”
“而且我还可以限定一个时间，十天，如果十天之内，《我就是药神》的上座率达不到百分之八十，电影自动下线！”
沈暮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番话直接将张长怀和孙其中都惊呆了。
叶岚和慕文青也是睁大了两双美目，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暮。
哪怕是叶岚，事先也不知道沈暮竟然会如此疯狂。
这简直是要孤注一掷啊，这得冒多大的风险？
一旦沈暮所说的那些条件没有达到，那《我就是药神》这部电影，就要亏得血本无归，甚至要将狼牙榜赚的钱全都赔进去。
沈暮这是将自己的后路全都给堵死了，做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架势，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啊。
如果说之前听沈暮说到百分三十的排片率时，孙其中心中还在冷笑对方口气太大，简直是异想天开的话，那此刻的他，则是直接沉默了下来。
因为沈暮所说的这个赌局，对院线方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甚至对方都没有说出达到那些目标之后，院线方需要付出的条件。
“如果《我就是药神》最终达到了我说的那些目标，我方和院线方的分成照旧，这样孙总就不用承担任何的风险！”
似乎是知道孙其中心中想了些什么，沈暮再次开口出声。
这一下就连张长怀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导演的魄力了。
这简直就是在送钱给孙其中，或者说横镇影城，这在张长怀看来，确实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赌局。
不管怎么说，沈暮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就算很多人冲着狼牙榜的名气，至少也会走进电影院看一看《我就是药神》。
也就是说到得最后，院线方赚的都是纯利润。
尤其是《我就是药神》的最终票房达不到十亿，所有的钱都归横镇影城所有。
这对孙其中个人来说，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他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就能为公司创造一大笔的利润。
而沈暮这边，不过是在赌一个百分之三十的排片率而已。
这对孙其中来说，只算是一个举手之劳。
身为公司副总，这点权力他还是有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知名导演所谓的大制作，给了极高的排片，最终扑街的案例，这都算是在正常的损耗范围。
这一刻孙其中陷入了沉默，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可无论他考虑到哪一个方面，都觉得没有理由拒绝沈暮的提议。
对方就好像是在完全为他这个公司副总着想一般，将每一步的风险都算到了。
“好，这个赌局，我接了！”
约莫几分钟之后，孙其中忽然举起茶杯，将已经冷掉的最后一口茶咽入肚中，然后抬头看向沈暮，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旁边的叶岚都有些沉默了，也不知道这个赌局成功之后，对于暮岚工作室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她没有系统，也不知道《我就是药神》其实是经过另外一个世界检验过的经典电影，因此她心中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
就算叶岚看过剧本，知道这是一部精品电影，可在电影没有上映之前，谁又敢肯定一定不会扑街呢？
之前还有一些号称耗资数亿，打磨多年的电影，一上映就扑得亲妈都不认识呢。
这种事情在电影圈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叶岚现在跟沈暮已经是一荣俱荣，既然沈暮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她就只会无条件支持。
这又不是沈暮真的要拉着她跳楼，只是豪赌一把而已。
见过沈暮创造过好几次奇迹的叶岚，最终还是决定跟沈暮赌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