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管做的多隐蔽,都瞒不住地方上的御史。
不过,以湘王和曹国公的身份,他们想弄点钱花,办法多的是。
湘王是亲王,他俸禄都花不完,又和皇帝关系好,想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开口,实在没必要去干这种破事。
而曹国公李景隆,手握茶马和海税两大帝国聚宝盆,再去背着朝廷卖官,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
买卖官职爵位,这是多大的罪过,恐怕不是死罪这么简单了。
那这二人为何还给自己找不痛快?
答案显而易见了,这背后有人在操控他们!
能在背后操控亲王和国公,让他们心甘情愿去干这种破事,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
当今的永兴皇帝可不是个傀儡,他是从即位后就握着绝对权力的大明新君。
都察院的御史虽然又臭又硬,但却不是傻子啊,他们当然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只能拿湘王和曹国公定罪了。
你说皇帝背后授意他们买卖爵位,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骂皇帝,你这是给自己找刺激!
找茬挑刺,参参同僚,骂骂皇帝,这就是都察院的主要工作!
“陛下若是包庇湘王和曹国公,都察院诸臣必奏请太上皇决断!”
朱雄英顿时气笑了,说道:“现在都会拿太上皇来压朕了,你们可真有办法啊!”
凌汉硬着脖子说道:“臣之所言,皆为公论,皆为陛下,为大明江山社稷!”
买卖官职爵位对一个国家来说有多大的危害,老爷子当然是明白的,汉朝,元朝都干过这种事,一个王朝走向没落和终结的现象,就是从卖官鬻爵开始的。
如果都察院知道了此事而不说话,那才是他们的失责。
都察院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确了,我们知道这件事是你这个皇帝在背后干的,但你是君父,我们是臣子,我们没有资格审判你,但你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把湘王和曹国公办了!
你要不办,那我们去找太上皇说话!
老爷子现在是真不管政务了,一点都不问了,早在去凤阳的时候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权了,一点都没留。
朱雄英可不敢让老爷子知道这事,倒也不是怕被打骂一顿,而是担心老爷子会气到自己的身体。
“太上皇年纪大了,早已不问政事,你们还麻烦他老人家做甚啊!”
朱雄英还是没硬过这些御史,说道:“既然湘王卖官鬻爵,证据确凿,那就依照国法处理,朕绝不偏私皇亲!”
“来人,持朕诏书,立即前往江南缉拿湘王,囚禁于宗人府!”
没办法的事,其实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朱雄英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爆雷,而湘王就是背锅的。
而练子宁却追问道:“陛下,曹国公该当如何处置?”
“曹国公有没有罪,一切尚不可知!”
朱雄英不耐烦的说道:“朕会派人查清楚再行定夺!”
处置湘王就够了,算是给够你们都察院面子了,曹国公他只要不造反,无论多大罪都不可能动他,那可是永兴的钱袋子兼白手套。
“陛下,曹国公当以从犯论处!”
练子宁不依不饶的说着,一副不干死李景隆不罢休的样子。
“怎么,练御史,你想去江南接替他的位子啊?”
朱雄英冷眼一瞥,办李景隆……你开什么玩笑呢。
“臣绝无此意,臣……”
“够了!”
朱雄英拍了拍桌子,冷声道:“卖官鬻爵也好,中饱私囊也罢,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
“逼着朕问罪曹国公……什么意思,眼红了,还是怎么着……没有他在江南搞海税,军费从哪来的,你们的俸禄从哪来的,东西两房的饭又是从哪来的?”
“真不会以为年年靠那点农税就能把日子过下去吧!”
“朕告诉你们,钓点鱼吃朕不反对,拿网撒鱼朕也不说什么,可谁要是想圈出一片海偷捞朝廷的鱼,那就别怪朕要剁手了!”
众人纷纷低头,不再说话了!
李景隆掌管整个海上大小事物,权力极大,他要不点头,寸板都不能下海,而他这种权力带来的利益将是无穷无尽的。
李景隆是贪了些,可他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他有一千万,能给永兴八百万,剩下那二百万是他自己下海挣的。
可永兴要是问他要一千二百万,他自己贴钱都会给。
换成别人,还真不见得有他这样的觉悟。
在巨大利益面前,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权力,财富,名声,女色,总要粘上一样!
即使你不拿,可你挡不住下面的人拿,下面的人是帮你拿的,为了不被朝廷发现,你只能包庇下来。
你不拿,我不拿,上面怎么拿,上面不拿,下面怎么拿!
你们要是都吃饱了,永兴就要饿肚子了,他要饿肚子,就能把你们肠子抽出来刮下三斤油。
本来还想谈谈周忱在江南的事情,朱雄英也没了心情,立马离开文华殿,回东宫了!
他要去看看他的小儿子,也是第四个儿子,张月所出,已经一岁了,不过,朝廷正值四处征战,朱雄英早已是焦头烂额,对着这位皇四子的出生,没有太多的过问和关注。
来到东宫偏殿,只见老爷子竟然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这个一岁的小重孙喜笑颜开。
“皇爷爷怎么来了?”
老爷子眼神不太好,但听声音就知道是大孙子来了。
“闲着没事,就来你这看看!”
老爷子悠哉问道:“如果咱没记错的话,这是老四了吧?”
“没错!”
朱雄英顺手接过了小儿子,抱在怀里,这好像还是他这个父亲第一次正式的抱着呢,儿子多了,也没当初的新鲜劲了。
“咱给你小儿子取个名,叫朱文圻(qi),你觉得咋样?”
“不错,挺好!”
朱雄英摇着小儿子的手笑道:“快,文圻,谢谢太爷爷!”
老爷子指着大孙子,没好气的说道:“你给老三取的什么破名字,朱文均……均什么,你想让他均什么,给太子均江山啊!”
朱雄英笑了笑,说道:“皇爷爷,你这想哪去了,孙儿当初可没想这么多啊!”
“你是没想多,就怕他会想多!”
老爷子极为不满的说道:“你看看他是个什么性子,在宫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连大本堂的师傅们都敢顶嘴,动不动就我是皇子,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太子呢!”
在老爷子心中,太子朱文珏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二皇子朱文坷,对老三朱文均可以说十分厌烦,但他却对这个才一岁连话都不会说,且没什么感情的小重孙朱文圻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