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抉择
“如果你们拒绝，所有人都会死，拉与不拉有什么区别呢？”源稚生说。
“你现在是想要劝我们为了救更多的人，选择牺牲自己吗？”路明非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他低着头用力攥紧了拳头。
“如果我在深潜器上我会引爆核动力舱。”耳机中传来源稚生的声音。
恺撒怒吼道，“可是你现在不在深潜器，而是在须弥座上。你想要我做的事情，会让我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婚礼，你这个疯子。”
“不管愿不愿意，这件事你都要做。”源稚生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
“不可理喻的家伙，简直见鬼了。”恺撒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冷声朝楚子航喊道，“楚子航，你和路明非去激活核动力舱，我负责驾驶深潜器，在列宁号的正上方把它投下去，然后立刻上浮。”
“密码是什么？”路明非问。
“诺诺的生日。”
“这种密码未免也太好猜了吧。”路明非连续输入了好几次密码，结果都是失败。
他皱着眉头朝对方喊道，“老大，你确定是这个密码？怎么输都不对啊，无论是年月日的排序还是日月年的排序，统统都显示错误。”
“我想想，设置密码的时候是在一个喝了酒的晚上，我印象里就是把诺诺的生日设成了密码，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恺撒的双手在仪表台上快速地操作着，“要是实在猜不到，就跳过密码部分！直接暴力破解核动力舱的安全保护，暴力破解就不需要什么密码了。”
“行，我已经跳过了密码步骤，核动力舱正在过热，随时可以投掷。”楚子航将镉棒的状态设置为锁死。
“好极了，干的漂亮。现在准备起航！”恺撒把弱动力源的输出阀门推到了最大，锂电池组以最大的功率向螺旋浆提供能量，所有的气密舱同时排出海水。
他竭力稳定住这台机器，打开了通讯频道：“诺诺，这是我第一版遗书，虽然很大可能它会在半个小时后被删除，但是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说明这份遗书不幸地生效了......”
路明非一愣，他忽然明白了恺撒这是在通过通讯频道录制遗书。
迪里雅斯特号在潜流中挣扎，螺旋桨发出卡主的嗒嗒声，管道中的气体高速流动吹出了风笛声，都敌不过恺撒深情款款的口述，实在叫人有些感动。
“说实话，你不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孩......”恺撒还在洋洋洒洒地诉说着衷情。
“想不到老大对待这段感情如此的真挚和细腻，是个好男人。”路明非感叹道，“可惜了。”
“你们就没有想到留遗书的对象吗？能不能别偷听我的遗书。”恺撒不满地瞪了一眼路明非，这一打岔都把他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给打没了。
楚子航淡淡地看了一眼恺撒，难得夸了一句，“虽然你的中文用词不太准确，但是不得不说口述的内容文笔不错。”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追的可是中国女孩，不努力学习中文怎么行？”恺撒问，“你们就不想录一段吗？还是你们中国人没有这种习惯，也是死这件事好像在中国是不太吉利的事情。”
“我已经录完了，不在公共频道而已。”楚子航说，“很短，不像你这么长篇大论，所以很快。”
恺撒有些好奇看了眼楚子航，“你录给谁了？”
“你想听，我可以给你回放。”楚子航说着按下了回放键，“爸爸，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请不要去追查我的死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我。请照顾好我的妈妈......”
“你的遗书居然是留给继父而不是你妈妈？”恺撒不解。
路明非歪着脑袋面上充满疑惑，“你一句都不留给叔叔吗？师兄，可真有你的，还附带了一句催生。”
“我没什么想跟妈妈说的，她没有血统，不会明白我们做的这些事情。至于那个男人他和我们是同样的人，见过太多生死离别的场面，他不需要这些东西。而继父是个很理性的人，他会想办法照顾和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再生个孩子对他们都好。至少老了有一个依靠，不会感觉到寂寞。”
楚子航说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恺撒又开口，这次他看着路明非，“你呢？不录一段给家人或许心里重要的人吗？”
“不了，我留的东西，他们听不到。”路明非摇了摇头，“再说，我又不觉得自己会死，才不要留什么遗书。”
“好！就是应该要有这个气势！”恺撒突然大力地鼓掌，“我们应该向你学习！打起精神来，谁都不能死！”
他再次接通了源稚生，“呼叫须弥座！呼叫须弥座！现在已到达目标正上方，投掷工作准备就绪。”
“同意投掷核动力舱。”源稚生回答，“须弥座已经做好准备回收迪里雅斯特号。”
“解放核动力舱！立刻返航！”恺撒打开了悬挂核动力舱的挂钩。
“等一等！”楚子航突然大喊。
可惜为时已晚，核动力舱缓缓下沉，它和迪里雅斯特号已经脱离了关系，以核动力舱的自重，很难再与迪里雅斯特号重新挂钩。
恺撒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解放核动力舱之前中子密度忽然下降，核动力舱重新进入安全保护模式，镉棒插回了反应炉内，这样它根本不会爆炸！”楚子航说。
路明非扶额，“废了这么大劲引爆它却不炸，什么鬼。亏它还是装备部的出品，都什么垃圾玩意。”路明非难得失态破口大骂，“我要收回对装备部的高度评价。这种垃圾都能出现，明年的经费一定要缩减。”
“好家伙，他已经掌控学院的财务大权了吗？”恺撒好奇地问。
“好像是的，昂热校长说让他先从财务逐步上手，明年应该就是能完全上手学院的各项事务了。”楚子航顿了顿，“到时候他就是校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