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静谧,神秘深邃,星月交辉。
锦栖与郁玺游出水面,上了河岸后看见一只黑猫趴在地上,等她走过来时,它才站了起来。
她凑近,对上那一双红眼瞧了瞧:“小黑,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知道我在下面?”
“我办好你交代的事后,回去一天多了都不见了你回来,便循着你的气味找来了。”仓释答道。
“那你在这里呆了有多久?”
“大概有半天。”
“半天,你到这来都半天了,为什么不下去救我?”
“你命大,死不了,再说现在不是上来了吗。”
“死猫,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为你的见死不救找借口。”她拎起黑猫,扯了扯它的猫胡子:“我看你是不想再见到我,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仓释心疼的瞧着自己被扯的胡子,辩解道:“讨厌,不要扯我胡子,要是我真的想你死,就不会在这里等你了。”
“不对,我看是你在这儿等我死吧。”她一把捏住它的猫耳朵,用力的揪了揪。
“嗷……”仓释吃痛的发出一声低呼,连忙跟她解释:“不是,是因为我怕水,所以只能在上面等你。”
“怕水是吧,很好很好。”她拎着它使劲儿往空中一抛,黑猫就这样无情的被扔出去,掉入了河里。
仓释四只脚疯狂的舞动着,挣扎着要冒出水面,身子却越沉越下去,没过多久便没动静了。
“还真的不通水性啊!”锦栖本来以为这只死猫是在骗自己,如今见它这幅可怜的样儿,她才信了。
“主子,我去把它捞上来。”
“好。”
郁玺飞入水中,一下子将黑猫捞到拎起,丢在了地上。
此刻已经浑身湿透的仓释像只落汤鸡,瞧着怪可怜的,看得锦栖忍不住发一回善心,用灵火帮它把毛烘干,可谁知烤着烤着就不小心把它的毛给点燃了。
仓释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又感觉屁股处有一团火在烧,立刻爬起来一看,见自己屁股的毛被烧了,急得马上跳起来。
“我来帮你吧。”
“不要。”仓释怕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心要整死它,便不敢让她帮忙,急忙的往水中跳去。
锦栖看着黑猫再次落入水里,顿时两眼圆瞪:“原来,水和火相比,它更怕火啊!”
“它或许宁愿被淹死,也不想被烧死。”郁玺说道。
“对,也不对,我觉得吧,它是一时情急,认为烧死太痛苦,被水淹还有一线生机,才选择跳下去。”她摸着下巴说道,见水面的波动消失后对郁玺吩咐道:“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再去把它捞上来吧。”
“是。”郁玺下水拎着黑猫上岸,看它也蛮可怜了,便轻轻的把它放在地上。
锦栖满心愧疚的开口:“小黑,你的毛又湿了,我来帮你烘干吧,这一次我会小心的,绝不会烧着你。”
仓释抬头,可怜巴巴望着锦栖:“无需你再帮我,等它自己干就行了。”
“哦,那好吧,毛发还是自然干的好。”她表情微僵,很不然的笑了笑。
“主子。”郁玺凑过来,小声道;“我有办法不用火烤,又能让它的毛发自然的立马干。”
“什么办法?说。”
“用风之力。”
“可我没习风之力的法术。”
“郁玺可以代劳。”
“你?你不是水龙吗?”
“我也会风系法术。”
“那行,你动手吧。”
郁玺施展风之力刮来一场大风,很快的吹干仓释的一身黑毛。
风停了,仓释感觉周身舒爽,立即张开被风吹到闭上的猫眼,起身抖了抖身子,全身已干的黑毛跟着轻轻晃动。
它扭头瞧着自己这身蓬松漂亮的黑毛,心情大好,美中不足的是屁股上有一团毛被烧没了,看着丑死了。
锦栖接到黑猫投来的怨恨眼神,心中一愣,愧疚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道:“小黑,我有办法让你的毛重新长出来。”
“得了吧,我可不想失去这一身漂亮的毛发。”仓释经刚才一事,已不敢再相信她,它现在是宁愿不要那一团毛,也不想失掉满身毛。
“我的办法真的可以,你要相信我,小黑。”
仓释偏过头不看她:“你的办法还是留着,给以后的倒霉鬼用吧。”
郁玺看不下去了,便出言好心劝道:“小黑猫,别不识好歹,主子说可以就可以,你要相信主子,不然后悔的会是你自己。”
“你懂什么。”仓释一点也不买账,扭身抬眼细瞧了他一会儿:“一条龙,一只凤,外加一颗白蛋,你什么时候改口味喜欢上卵生宠物了。”
“没有啊,它们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一直都最喜欢小狐狸那样的。”
一猫一龙同时满面黑线,风中凌乱。
“就你这样,哪个会愿意送上门当宠物,不是谁都像那傻蛋一样,不然狐狸怎么没主动和你契约。”仓释说话豪不客气,想当初她就是趁人之危,强行把它给契约了,不然自己怎么会做她的契约兽。
锦栖的心被一语击中,严重受伤啊!那只小狐狸确实从来没跟她提过要契约的事儿,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从未把它当成过自己的所有物,没有契约的关系,他们也可以做朋友。
虽说她不在乎,但面子还是要的,身为它们的主人,以后都会跟它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在它们面前没了威仪吧。
“小狐狸是来报恩的,报完恩自然要离开,它那么好,我怎么舍得让它没了自由。”
“主人,我也很好,很需要自由,不如你把我的契约解了吧。”仓释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啊,本主人从来没觉得你好,想解契约没门。”
“好吧。”仓释一头趴在地上,焉哒哒的很没劲。
锦栖一下子拎起黑猫,惊得仓释差点大叫:“喂,你做什么,快点放下我。”
“你屁股上的毛是因为我而没有了,所以我不会做事不管,你且安心等等,我一定让你的毛恢复如初。”她不顾黑猫挣扎反抗,便开始使用彼岸花轮回之力为它重生毛发,只见如繁星点点的血色微光从她掌心溢出,飘落在它屁股上,不过片刻那团没有毛的地方很快就生长出新毛。
“好了。”她放下黑猫,站起了身子。
仓释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见毛真的长出来了也没有多说,算是它这回小瞧了她。
……
如烟晚风拂过面颊,好似是一双手轻轻柔柔的在抚摸。
冷清的月光若水而下,落在清丽绝世的脸蛋上,那一身水绿的七层纱衣在微风中轻摇,带着淡淡的清香渐渐远去。
锦栖把黑猫抱在怀里,时不时抚一抚它的脑海,不快不慢的朝住处而去。
郁玺走在她的身后,有意无意的瞧着她怀里的黑猫偷笑,而仓释越是被她摸头越是脸黑,又看见那条龙在一旁笑自己,心头就生起一股无名火,开始反抗她摸自己的头。
锦栖手上连续摸了好几次空,没缘由的跟它较起了劲儿来,它越是不要自己摸,她越是非要摸到它的脑袋。
这样一来二回,反反复复下去,仓释也累了,最后让她慢慢摸个够。
锦栖瞧它终于乖顺了,便疯狂摸着它的脑袋一遍又遍,摸得它晕头转向,两眼冒金星,特别的想抓狂,却又强忍着。
天音来人间已经有好些天了,玩也玩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时看上一只猫,打算顺道带走,可后来发现这只猫有主人,而这个主人就是锦栖。
她跟她有一路了,见她一直折腾黑猫,想着她可能不喜欢它,便现身上前:“这位姑娘,你好啊。”
锦栖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会儿,忽地想起前段时间见到的那个神算子:“你是谁?那个算命先生?”
天音微微低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耳前的头发:“是啊,是我。”
“你,找我有事?”
天音点头:“嗯。”
“什么事?”
“我瞧你这只猫挺可爱的,能不能把它送给我啊?”
“不行。”她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我见你也并不喜爱它,为何就不能送与我?”
“因为,它是我的猫,所以不想送,若姑娘喜欢猫,可以去另寻一只来养。”
锦栖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一上来就向自己要猫,她不想再跟她多言,便径直走了。
“可另寻一只也不是你手上的那只啊。”天音见她走了,想也不想就追上去。
锦栖发现她一直跟着自己,就加快步伐走,可是怎么也甩不掉她。
“这位姑娘,神算子大师,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这我了。”
“不行,你不把它送给我,我就不走了,一直跟着你。”
锦栖无比郁闷,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赖的女人,干脆懒得再搭理她。
不久后,她来到住处大门外,让郁玺化成一条小蛇,藏在自己的衣袖里,然后敲响大门。
半刻之后,大门被打开,出来的是木环。
“锦栖姑娘,是你!你没有死?”
“对啊,我命大,没死成。”
木环望了望四周,只看见锦栖一人,心中的警惕才放松不少。
“你快进来,随我去见公主。”
锦栖进了大门后,木环快速把门关上,带着她来到了李玥的住处。
李玥见到锦栖没死,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锦栖姑娘,你没死,快让我看看。”
李玥走近,上下打量她,握住她温热的双手那一刻,才有了真实感:“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你这么担心我,我深感欣慰,算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谁担心你了,本宫是怕你死了,我无法向二王子交代。”李玥松开她的手,面上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你今日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你可知这几日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何事?”莫不是唐婉儿又在暗地里做了什么?
“近日城中闹鬼,死伤上百,她们都把这个罪名扣在你的头上,说你是不祥之人,招来了灾祸,幸好圣龙出手收了你,不然女人国将有大难。”李玥忧心忡忡的说道。
“呵,她们还真是愚昧。”她冷笑一声,心里很清楚是谁的杰作。
“她们都是女人国里最有权势的人,出了此等大事她们自然会找替罪羊出来消灾,以安民心,而你恰好是最合适的那个。”
李玥叹了叹气,深思熟虑之后又道:“你不回来还好,这一回来可真要大难临头了,所以这段时间你不能出去,还是先避避风头吧,等这场风波过了再离开女人国。至于他的大哥和母后,我会想办法先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锦栖想了想开口道:“你能为我着想,我很开心,但是我不能坐以待毙,也不会离开女人国,因为我答应过他的事一定会办到。”
“锦栖,你这是在找死,我不同意。”
“公主,你请放心,我有办法能够解决此事。今日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些歇下吧,我先回去了,明日见。”
锦栖说完话便离开了,李玥却急的站立难安。
净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宽慰道:“锦栖施主洪福齐天,自有对策,公主不必担忧。”
听了他的话,李玥的心才安了许多:“但愿吧,但愿她能化险为夷。”
净无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一段经文后,朝门外走去。
“净无……”她有意想留下他。
“公主,男女有别,贫僧是佛门弟子,不适宜与你共处一室,往后若无重要的事,请不要来打扰贫僧清修。我心已决,此生不负我佛,公主还是死心吧,你我之间是错误的开始,公主不该执念,那样只会毁了你自己。”
她望着他清瘦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离开屋子,直到他消失在眼中,也未说出一个字,只是渐渐的阖上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锦栖回到房间后,刚一坐下来,天音就凭空出现在她跟前,委实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还没走?”
“你猫都未送给我,我为何要走。”
“……”
第二日天还未亮,紫衣带着随从来到护城桥上,去河底魔冢中取能量珠时,看见阵台上什么都没有,能量珠早已不知去向。
“能量珠怎么没了,到底是谁拿走了?快去给本护法查,这几日有谁入过龙渊河!”
“是,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