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变了,镜子里的陆灵犀突然被一片浓稠的黑雾掩埋了起来,整个正衣镜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就好像是被扔到了黑色的大染缸里。但是陆灵犀知道不是,肯定不是这样,因为镜子外面的陆灵犀惊恐的看到了镜子里的黑雾,竟然是一根根随风飘荡的发丝!然而在那根根发丝的后面一点红光隐隐约约的显现了出来,同时一只惨白纤细的手从那头浓郁的发丝中伸了出来,竟然是穿透了正衣镜伸向了被眼前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的陆灵犀!
那个红点是眼睛,是那只通体血红犹如一颗红玻璃球的眼睛!
“喝!”陆灵犀倒吸一口冷气在那只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之前飞快的向后退去,然而那只无限伸长的手却在陆灵犀被阶梯绊倒倒在楼梯上的同时,犹如一条柔软的白蛇在半空绕了个圈又重新回到陆灵犀的面前。
细长血红的指甲戏谑的在陆灵犀的鼻尖轻轻的刮着,浓腥的鲜血从血红的指甲上脱落滴到了她的唇边,陆灵犀紧紧的咬着牙关闭紧嘴巴但是鲜血依然沿着嘴唇滑到了她嘴巴里,鲜血在陆灵犀舌头的味蕾上跳舞,胃里顿时一阵翻腾!那是什么东西?镜子怎么会伸出一只手来?为什么还有一个眼睛?难道说……殷漓在镜子里看到的也是这些?
“灵犀?快走啊!”
是韩子垣的声音,他跑到楼下发现陆灵犀没有跟上来,又折了回来,却发现陆灵犀摔倒在阶梯上用一种见鬼一样的惊恐表情望着墙上那面正衣镜。
“怎么了?刚才喊你半天也不说话。”
就在韩子垣的声音再次响起的同时,陆灵犀觉得眼前猛的一亮,头顶上昏暗的白织灯光在这个时候居然亮的让陆灵犀觉得刺的眼睛痛。陆灵犀回头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韩子垣,又看了看镜子里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自己,一切恢复了正常,从镜子里伸出来的那只诡异的手不见了,那只诡异的眼睛也不见了,那些诡异的头发也不见了,可是……陆灵犀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嘴唇上的一丝不属于她的冰凉血迹让陆灵犀彻底崩溃了。是真的!是真的!
“啊!”
昏暗的楼梯里,殷漓头晕眼花的被何涛抗在肩上飞快的奔跑着,因为头是倒着的,殷漓晕的想吐。何涛要带她去哪里?朦胧中殷漓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间堆满了杂物的房间里,也在这朦胧中殷漓好像看到了小琼。小琼趴在玻璃上痛苦着急的望着殷漓,她努力的张着嘴巴,大喊着什么。
“不要……让他来……他……会杀了你的!”
殷漓感觉眼角湿润了,这是才是小琼给她的真正的讯息,小琼的确是要阻止何涛来荷城,但是小琼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殷漓在何涛的肩膀上上下颠簸,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有个梯子,何涛的目的是那里。何涛发现扛着一个人不好爬上去,便把已经晕的七荤八素的殷漓扔到了地上自己先爬了上去,然后站在顶端不停的往上推着盖在洞口的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皮,随后哗啦一声铁皮被何涛推开,月光从一个四方见开的洞里照在了地上的殷漓身上。
借着月光,殷漓缓缓转过头看清了这里,这里是教师办公楼顶的一间杂物室,然而就在这间不引人注意的杂物室的房顶上居然会有一个可以容得下一个人通过的洞,这个洞直通教师办公楼的天台。丁茉南一定也知道这里,杂物室的门基本上是不锁的,因为没有人回跑到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杂物室里来,所以这个通往天台的秘密通道也就此隐藏了!在没有打开楼道里那扇封闭的铁门钥匙,丁茉南依然可以在天台上进出自如,原来因为这里有个很隐蔽也很少人知道的洞!
还没等殷漓从晕眩中缓过劲儿来,何涛已经从梯子上走了下来,一把抱起殷漓飞快的爬上了通往天台的阶梯,因为只能通过一个人,所以何涛先把殷漓托上了天台,想随后跟上。从狭小的空间里钻出来之后,天台上的阵阵微风立刻让混混沌沌的殷漓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殷漓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的一脚踩在了何涛扒在洞口的手上,何涛惨叫一声猛的收回双手却忘记了他还在半空,“嘭”的一声从梯子上摔了下去。殷漓不敢停歇,赶紧从一旁搬起盖住洞口的铁片,又慌慌张张的从角落里找到几块砖头和木头等杂物一股脑的全盖在了洞口上。
“哐哐哐,哐哐哐。”何涛已经爬上了梯子,正在用力推着洞口的铁皮,因为着急,何涛突然嘶吼了一声,“吼!”
“啊!”殷漓被何涛传来的戾吼吓了一跳,洞口上堆积的杂物也在一阵阵大力的哐哐声中逐渐的向两边散去,洞口的阻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殷漓急的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殷漓惊慌失措的时候,在右眼角的余光中她突然看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殷漓猛的看向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血红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着阴冷的青光,凌乱的长发不停的滴着鲜血并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它的脸,但是从那层层头发的后面一点红光不停的闪烁着,就像是红色的宝石在月光下反着诡异的寒光!是它,是那个镜子里的女鬼!然而就在殷漓惊恐的盯着对面天台上的红眼女鬼而疏于了背后的防范时,殷漓只感觉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然后一双几乎没有了温度的大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何涛~~~~”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用力,殷漓感觉自己的眼球和耳膜都要被这股来自颈部的压力挤压的要蹦出去一样。充血的眼球让殷漓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叠影,她居然看到了就在那个红眼女鬼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和它一模一样的红眼女鬼,它们两个就像是一对双胞胎一样站在那里冷漠的注视着对面被何涛死死掐住脖子的殷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