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无人注意的暗影里,春山望着冲天的火光,悄声的问道:“四公子,咱们今儿还去下一家吗?”
“今夜就这样了,让人看好那几家的大门口。明早上,有正主出门或者回府的就知会我。”
“好嘞。”春山应了之后,就去安排人手。
“好久没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了,还怪想念的。”秋景站在四公子的身后,一点都不脸红的说道。
夏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眼皮只是抬了抬,算是对秋景的回答。
冬临今儿也难得的没开腔,只是他看向天空的眼神,完美的掩饰了他的白眼。
秋景可不管他们两个怎么想的,自己心里就是一个字:爽。两个字:倍儿爽。
依晴不知道,她只睡了一觉,京城里就出了几桩大事。
昨夜,先是朱家走水了,起火的原因:据说是朱大人和朱夫人因为自家两位嫡女的事儿吵了一架,朱大人一气之下,摔了很多的东西。
好巧不巧,有件袍子就扔到了炭盆上。夫妻俩都在气头上,谁都没有理会这事儿。朱大人借机去了新纳的小妾院子,朱夫人一气之下去了闺女的院子。
就这样,炭火把袍子烧着了,一时间竟然没人瞧见。只是这火起的有点儿蹊跷,一瞬间就把整座院子点燃了。大家救火的时候也是怪事连连,明明感觉小火不大,却怎么都扑不灭,而且越烧越大,大到最后不可收拾。
就这样,等大家费劲巴力的折腾半宿,朱家的主院就眼睁睁的被烧成了残垣断壁。
还有一件事,被朱家人瞒的死紧。就是起火的时候,朱家嫡庶几位姑娘,受了惊吓过度穿着亵衣就跑出来。
被赶来救火的朱家小厮,还有巡逻的官兵看了个正着。这可是怎么好?朱家的几个姑娘哭的死去活来的,朱大姑娘更是扬言:不活了。
……
朱家走水的事,刚告一段落,京城上空弥漫的焦糊味还没有散去。一大早上,又出大事了。
先是吴家的大公子,昨儿夜宿在某个不可言传的地方。今早上迷迷糊糊的刚进府门,就一脚踩空了,摔了个满分的狗啃泥。不仅把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磕坏了,还少了两个门牙。
去看诊的御医说了,没个一年半载的是不能下床了,更不能做床上的剧烈运动。不然,整个人就废了。
这位御医,也是个嘴勤快的,回到太医院正好跟方御医打了一个照面。
平日里二人关系就不错,都是怕媳妇的主儿,日常相处自然是有惺惺相惜的那么一丝情分在里面。(当然了,那点儿觉得对方比自己还惨的心态,是打死都不能说的。)
本来,过了一个年,方御医琢磨出来一个藏私房的好地方,想找这位难兄难弟交流一下经验。
结果,他还没等开口,钱御医就把吴家大公子的事,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他了。
“真有这样的事情?”
“千真万确,兄弟我可是刚从吴府回来。”
“这可怎么好?”
“那能怪谁呀?谁让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流连在花丛。”
“也是。”
“唉!这以后大半是废了。”
“废了也好,以后清心寡欲的没准儿就学好了。”
“诶,方兄说的有理。”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踢里踏拉的急促跑步声。“方御医,钱御医,请您二位快去郑侯府。”
“哎。”方御医听见郑侯府上请御医,应了一声,就站起身来正了正头上的官帽,把药箱递给药童,师徒俩就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方太医才回头说道:“钱贤弟,不一起吗?”
钱御医正不乐意,“我说:小李子,本官可是刚从吴家回来,你怎么又给我安排上了?”
传事的小太监,当然不能随便得罪御医,就开口解释道:“钱大人,咱们也没有办法,谁让今日郑侯府里的伤患多。您二位过去还不够分配,奴才还得去传其他大人。”
呃……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家老太太这里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呢!郑侯家也出事儿了。
自从郑老侯爷羡慕沈家的儿子们个个有出息,就来了精神头儿,拿着棍棒一通招呼,总算是把他那一帮孙子都赶进了学堂。
年假终于在这些孙子们的万分不舍中过完了,今天一大早上,难得的这帮小子没用人操心就起来了。
没办法呀,昨晚上亲眼瞧着郑老侯爷当着全家人的面执行家法,把郑家的嫡出大姑娘的玉手用戒尺打的鲜血淋漓,大家都不敢吭气了,怕下一个挨揍的是自己。
所以,今儿罕见的没人抱怨,麻利的洗漱吃了早饭,就坐上马车准备去学堂躲躲。
谁知道,马车刚到大街上,就遇见了同去学堂的王家小公子,坐在马车里放爆竹。
这几个人平时就臭味相投,这会儿,见王家小公子把点燃的爆竹往人群里扔,吓的胆小的人哇哇大叫。郑家几个小子的眼神儿,瞬间就变得炙热起来。
不等他们吩咐小厮去买爆竹,王家的那个小子,已经让小厮送过来一篮爆竹。
隔着车窗,那个小子还不忘叮嘱他们:“先一个一个的放,等到了学堂门口再都放掉。”
“知道嘞,你就瞧好吧!”
两伙坏小子,就这样往行人身上扔爆竹,被他们扔中的行人是苦不堪言。可是他们就算心里愤怒,可是看看这几辆马车上的标记,他们只能选择敢怒不敢言。
心里却暗骂:老天爷怎么不睁开眼瞅瞅,收了这几个小损犊子。
这大正月里神仙也有空,说的人多了,老天爷就听见了。
这几个坏小子,不知道是谁的手失了准头,爆竹一下子扔到同伙的马车上。
爆竹在自己的马车上炸响,他们哪受过这个,当即就不干了,顺手点燃一串爆竹就扔了回去。
于是,今生最快的现世报场面问世了。
当惊马拖着车厢一路狂奔,几个坏小子才知道害怕,他们闭着眼睛趴在车厢里,哭爹喊娘的大声叫救命。
可是没人救他们,他们不知道,马车所到之处,路人无不背着人狠狠的说一句:呸!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