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霁月的翩翩少年公子,俊秀挺拔如松的身姿,立于夕阳下的逆光中仿若是披了金甲圣衣仙人,远离尘世的喧嚣,穿梭于万山之间。
……
依晴:不知不觉中看的痴了。
恍若嫡仙的少年郎,转回眸宠溺的笑容结成一张温柔网牢牢的缚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小心脏又像小鹿一样的怦怦乱撞。
还好,就要进松岭县城了,依晴的理智尚在,回了沈谦一个甜甜的略有些羞涩的笑容就放下车帘。
沈谦转回头,胸中似水的柔情都要溢出来。还好,一年已经过了三分一,离小丫头及笄不算远了。
……
再往前走不远处,松岭县城背靠着巍峨的大山,笼罩在的落日余晖里,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
沈谦却没有丝毫犹豫,一马当先带头向城门走去。
守城门的官兵是见过沈谦,那是他们敬仰的沈家公子。
等沈谦带头骑马走到他们面前,那个守城门的小队长带头给沈谦施礼。
“小人林浩,见过沈四公子。”
“林兄不必多礼。”
“谢,沈四公子。四公子这次,还是去幽州城?”幽州城,是每一个兵士都会热血沸腾的地方。
“这次不去幽州,是专程来松岭,送我岳父他老人家上任的。”
坐在第一辆马车里的谢文安,听见自家准女婿当着别人的面称呼自己:岳父他老人家,当即脸就黑了。他有那么老吗?
佟氏把他的反应都瞧在眼里,却不敢笑出声。
林浩听沈四公子说完,微微一愣:“原来松岭新上任的县令大人是四公子的岳父?”
“正是。以后我家岳父那里,还需麻烦林兄多多照看。”
“四公子,县令大人可比小人的职位高多了,小人以后恐怕还要县令大人照拂才是。”
“那么,你们就互相照拂好了。”
林浩听了沈四公子的话,只能是答应了。
……
因为沈谦每年都要跑两趟幽州,所以京城以北的城池,只要是守城门的兵丁,几乎都认识这位武艺高强为人豪爽的沈家儿郎。
沈谦与守城的官兵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带头往城里面走去。
秋景挠挠头发,很是不解的偷偷问春山。“咱们四公子,怎么会变的胆小了?竟然让那守城的兵丁照拂谢大人,是不是小材大用了?”
听了秋景的话,春山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我咋又不懂了?”
“傻瓜,最先知晓一座城池变化的人是谁?”
“守城的官兵。”秋景一句话冲口而出。
“这不就结了。”春山拍拍秋景的肩膀,还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儿。
秋景又伸手挠挠头,心里有些不甘,凭啥都是吃一样的饭,为啥每次都说春山和那个闷葫芦夏日,能最早的猜到四公子的想法?
而他和冬临,好像就猜的慢?
他不承认自己猜不到。
只是,想了好几个来回,他都没有想明白。
唉,这个问题也许太深奥了,还是不想了。
……
一行人进了城门,迎面就给人一种特别压抑的气息。
依晴坐在马车里,仔细的倾听外面的动静。
这个时辰还不太晚,路上怎么就听不见几个人声?
正常的情况下,这个时辰收工的人都行色匆匆的往家里赶,路上偶尔遇见熟人还要开口打声招呼,再继续赶着回家吃晚饭。
可是这里的街道,怎么感觉安静的不像是一座正常的城市?
带着心里的疑惑,依晴悄悄的掀开车帘的一角,借着晚霞最后的余光向街道的两侧打量。
这里和别的城市街道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比幽州和营州要狭窄一些。
街道两侧的铺子,也没有营州城的光鲜。也是在这一刻,依晴发现这里的街道为什么这么安静。因为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关着门,连一家开业的也没有,更没有一个行人。
这是干嘛呀?依晴不解的拍拍自己的小脑袋。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是曹大满那个老王八,想给自家老爹来个下马威?依晴想到这个可能,就非常想约沈小四一道去捉王八,然后再燎了他的王八窝。
依晴不知道的是,这会儿沈小四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想过带着他的小丫头。
从进城的那一刻起,沈谦的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可是他并没有发火,而是依然按照原来的行进速度,继续前进。
墙角后面有人,可是沈谦就当没有瞧见一样,继续带头往前走。他知道,由南向北这条道一直走,走到这座县城的中间位置,就是松岭县衙。
一队人马从这条街上,不紧不慢的走过。躲在房子里的人们,都偷偷的趴着门缝或者窗户旁边偷看。
他们都晓得,这队人马有他们松岭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他们本应该在城门口迎接的,可是曹县丞却私底下让人知会他们,不仅不许他们出城去迎接,临街的店铺也都要关门不准营业。
不听话的一律送进大牢。
大家想到连着几任县令大人都出了意外,不是县衙失火烧伤,就是坠马摔断腿,要不就是喝酒掉阴沟里摔破相。
这几任县令大人都没有得好,何况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所以他们不管是为了生计,还是为了家人和自己的性命财产安全,都选择听曹县丞的安排。
……
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清晰的由远而近,躲在暗处的人,紧张的心也跟着马蹄声一起跳动。
沈谦终于带头停在了松岭县县衙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松岭县衙的牌匾,又上下打量着县衙紧闭的黑色的大门。
“还别说,这松岭县衙的大门,比我想象中气派……。至少没有破了门板,塌了门框。”
“咦~”
春山心道:我的爷,您说话别大喘气行吗?只是他还没有想完,就听了自家公子懒洋洋的说道:“上去叫门,老规矩一,二,三。”
听见四公子漫不经心地数出来三个数字,春山几个立马就跟打鸡血似的精神起来。
春山回头瞅了几个人一眼,意思是:准备好喽,哥要开始叫门了。
已经下了马车的谢文安和孟照德,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只是他们四下瞅了瞅,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就在他们又想仔细瞧一遍的时候,就见春山把马缰绳扔给了夏日。
态度良好的,走向前面黑漆斑驳的大门前。大手拍在黄铜门环上,“有人吗?有人吗?开门,开门,快点儿开门。”
随着春山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叫门声,暗号中的第三声一过,秋景已经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大脚就踹向了摇摇欲坠的门板上。
就听“轰”的一声,两扇门板轰然倒地。而门里也传来了呼爹喊娘的叫喊声:“不好了,地动了。”
一脚踏着门槛的秋景,“哪儿地动了?散播谣言爷削死你。”
“真的地动了,瞧这门板?”这会儿门里面的人,才发觉门板好像是被人给弄掉的。想到曹县丞的嘱咐,二人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秋景大声的喝道:“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敢大闹县衙,来人啊,打了出去。”
这人刚一喊完,就见从里面呼啦啦,跑出来十来个身穿黑色皂衣的衙役。
“哈哈~”
为首的人还没有笑完,就听见对面白马前丰姿卓越的少年轻启薄唇笑道:“给本公子使劲揍,本公子到要瞧瞧,这松岭县衙的官差都是聋子不成?打!”
四公子一个“打”字出口,秋景的大手成拳已经落到对面人的脸上。
“我的娘啊啊啊……牙牙牙……漏风了。”
“我,我,我,都是血呀!”
“我的胳膊不能动了。”
“我的腿站不起来了。”
为首的那个壮汉,没有想到片刻间,他领来的人都一个个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
他,跑呢?还是跑呢?
可是就算他想跑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