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一次一样,馨雅受这个梦所累,在梦里纠结无措,拼命呼喊,希望穆昊泽把孩子还给她。
可是,她的呼喊完全没有意义,因为梦里的穆昊泽,无情到她似乎从来都不认识他。
睡梦中的她,是那样痛若,以致她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痛苦地紧紧揪住了身下的毛毯。
司空擎洗了衣服,回来晾晒在帐篷上的木杆上,听到馨雅在痛苦地喊着什么。
心里倏然震颤得厉害,他扔下手里的衣服,便跑进帐篷,看到了痛苦地缩成一团的馨雅,正在低声地呼喊着,“擎,你快回来啊,快去把孩子抢回来!”
因为痛苦,她身下的毛毯被攥出了许多褶皱,她自己的下唇也咬出了一排齿痕。
显然在做着一个痛苦的梦。
司空擎赶紧蹲下来,将馨雅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脸颊,“馨雅,醒醒,快醒醒。”
馨雅却不肯醒来,狠狠地皱着眉,拼命地摇头,似乎梦里有什么事情让她万分牵挂,放不下,“不,不要醒,擎,快回来,昊泽把孩子抢走了,你快去抢回来。”
司空擎大致明白她在做什么梦了,于是继续轻拍她的脸颊,急切地安慰她,“不,你在做梦,那不是真的,你还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你知道了吗,快点醒来。”
是的,他坚信他们不会有孩子,因为避孕措施一直都做得很好。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解脱,馨雅猛然睁开了双眼,无力地倚在司空擎的怀里,冷汗淋漓。突然时空变位,从虚幻回归现实,她有一点茫然。
司空擎温柔地捋顺她额前的乱发,拿了水瓶递到她的唇边,“喝点水,不要再想了,你刚才做梦了,不是真的。”
馨雅渐渐地从那种恐惧当中,找回了意识,是的,她还没有孩子,她和司空擎一直都有避孕的,约定好了要两年后才生孩子,所以现在不可能有孩子,那么穆昊泽也不可能抢孩子。
不,确切地说,是穆昊泽永远不可能来抢孩子,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馨雅懊恼地叹息,“我是个没用的女人。”说好要坚强的,说好要做一个坚不可摧的女特警的,现在居然这么娇情地做这种恶梦,还需要韩俊来安慰照顾。
司空擎拿起刚刚在湖边洗干净的湿毛巾,温柔地帮馨雅擦着额头和脖子上的汗,“别傻了,哪有人不做梦的,你是太累了,又睡得太久太沉了,所以才会这样。”他又抓起她的手,轻轻擦拭,“睡得够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吧。”
馨雅根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帐篷里已经暗了好多,随着司空擎起身,来到帐篷外一看,太阳已经西下,大漠在夕阳的照耀下,呈现一片绯红色。
她居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此时,空气渐渐转凉,司空擎拿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还有觉得不舒服吗?”
馨雅摇头,睡了这么久,她已经觉得好多了,只是有些尴尬,“对不起,我睡了这么久。”
司空擎再次笑了,“别傻了。”
馨雅看着夕阳,慢慢走到了湖边,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了她美丽纤瘦的倩影。
诗人墨客总喜欢咏落日,因为落日的确很美,一种勾起人思念的美。
望着渐渐要沉入沙丘之后的落日,馨雅突然感伤得很,思念就像悠远的笛音,随着沙漠飘远。
她好想她所爱的人。
思念让她变得分外安静。
司空擎以为她在欣赏落日风景,并没有过多打扰她,而是继续把刚才洗的衣服晾晒在木杆上。
等晒完了衣服,他笑着走到她身边,刚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她的眼睛都是红红的,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挽着一汪泪水。
他刚要关切地问怎么了,她却突然双手挽住他的胳膊,将脸颊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别动,借肩膀靠一下。”
司空擎很乖顺,真的一动不动了,声音也有一些感伤,“想家了?”
馨雅笑着抹掉眼角的泪水,“想他了。”
一句说,说得司空擎心里酸酸的,他本能地就想把真相告诉她,所以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前,“馨雅……”
他想告诉她,他一直就在她身边,他想她一定会开心到流泪的。
可话还没说出口,李鹤带着一行人回来了,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韩队,看,我们今晚可以改善生活了。”
馨雅和司空擎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李鹤、王溢和徐成手里各擒着两条腕口粗的大蛇。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近前,李鹤举起手中的蛇,“韩队,这种蛇是沙漠里很稀有的品种,肉质非常鲜美,今晚我们可以烤蛇肉吃。”
说着,李鹤已经坐下来,拿起匕首利落地开膛破腹,剥蛇皮,王溢和徐成也跟着行动起来。
看到这样的场面,馨雅本能地从胃里又升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江捣海的难受,禁不住捂着嘴转身沿着湖边向远方跑去。
司空擎自然是紧追其后。
其他人都怔愣了下,王溢笑着摇头,“娘们儿就是矫情。”
徐成也跟着调笑,“越矫情才越有女人味儿啊,我们这一路,要是没有馨雅这么赏心悦目的女人跟着,指不定多枯燥呢。”
李鹤不满地用眼睛制止,“别再拿馨雅说事了啊,她有多耐苦努力,难道你们看不见吗?”看了看司空擎和馨雅的方向,“你们不觉得我们的人生和韩队根本不是一档次吗,韩队和馨雅是朋友,韩队处处照顾她,你们见他有生亵渎之意吗?”
王溢和徐成都点头认可,“韩队是君子。”
李鹤颇有感慨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换种活法了,应该活得像韩队一样高雅。”
一群人全沉默了,都望向司空擎和馨雅,就像望着两尊高不可攀的圣洁之神。
王溢也有所感慨,“韩队和馨雅出身一定都很高贵。”
徐成也点头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李鹤欣慰地笑了,“没错,他们一定都是出身高贵的人,但他们却来到这里,做艰苦的任务,只能说他们有更高的人格和人生理想。”
他笑着环视了一圈人,“从今天起,我们都一心跟着韩队吧,完全服从他的命令,一定能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来。”
因为车子就在众人旁边,所以他们所聊的话题,全部通过卫星监测器传入了穆昊泽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