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馨雅,穆昊泽真的没有抱过其他女孩,所以被管可菡这样紧地拥抱,他本能地感觉不适应,于是僵着身体想把她推开,可她死死地抱住他,很用力,根本推不开,还不待他开口说什么,她已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穆昊泽手足无措,两只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推开不是,抱也不是,于是只好僵硬地垂下了手臂,放在身体两侧。
管可菡根本不知穆昊泽有何反应,她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只有这样紧紧地拥抱,她才能觉得生命还没有停止。
自从穆昊泽走后,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是空的了,别人看到的是依旧温婉的她,甚至她可以笑着走进沐华别墅,找温怡聊天,还亲手给她做汤喝,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是一汪死水,再也没有泛起过波澜,连痛苦都是沉闷的。
她爱穆昊泽,从刚刚开始蹒跚学步,她就喜欢追着他,虽然他对她从来不温柔,自从馨雅出现后,他都很少拿正眼看她,可人的情感和缘分就是那么身不由己啊,她就是喜欢他。
她喜欢他什么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看到他,她就会觉得安心。
所以,她可以不让他知道她爱他,也可以远远地悄悄地看着他和馨雅成双成对,可以默默品尝单恋一个人的孤独,可是,他不能消失啊。
他消失了,她的世界就全部归零了。
上帝是多么垂爱人间啊,他又回来了,她的生命终于又萌芽了绿叶。
管可菡哭得撕心裂肺,与她平时安静少言、温婉柔弱的形象很不符,她是郁蓝溪教育出来的女儿,事事懂得恬退隐忍,可今天,她如此放0纵地大声哭泣。
只因太激动了。
她的哭声,像晨钟一样,声声撞击着穆昊泽的心,虽然不爱她,但终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对她亦有情谊。
这是他活着回来后,第二个女人为他这样倾洒泪水,第一个是他的母亲。
他想起了穆晟熙所说的话,他不在的这一年多里,管可菡对他的母亲特别好,她对他的爱真的很认真。
若是放在以前,他不会放在眼里,这样的爱他并不觉得需要珍惜,因为不需要啊,他一直以为他和馨雅彼此相爱,任何第三者的爱,都是可以被忽视的。
但现在的他,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拥有和失去,他才懂得,一份真挚纯洁的爱,有多么可贵。
所以,他感动了。
静静地听着她哭,第一次这么大方地让她抱着,任由她把泪水全部倾洒在他的肩膀上。
第一次,他容忍除馨雅之外的女孩,这样靠着他。
管可菡真的哭了很久,直到泪水干涸,直到眼睛红肿疼痛,她才渐渐停止哭声,改为低低啜泣。
这一场大哭,终于哭走了她压抑在心中,一年多来的痛苦和阴霾。
一直沉默的穆昊泽,终于抬起手臂,轻轻地拍了拍管可菡的背,“好了,可菡,不要哭了。”
管可菡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控,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依然泪眼婆娑地看着穆昊泽,“昊泽哥哥,你去哪里了呀?”哭得太久,她的声音都开始沙哑。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管可菡,穆昊泽实在不忍,伸手想替她擦一擦眼泪,可是手举到半空,又发现非常不适应,他真的没有碰过馨雅之外的女孩。
犹豫了两秒,他弯身从茶几上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了管可菡,“擦擦眼泪吧。”
虽然照顾得不够到位,但相较于他以前对她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管可菡受宠若惊,慌忙接过面巾纸擦眼泪,她甚至在心里想着,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他嫌弃她怎么办?
穆昊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好。”管可菡点点头,很乖顺地坐在了穆昊泽对面的沙发上,激动过后,还是要保持距离和该有的礼仪,这是她跨越不了的鸿沟。尽管失落,却也无能为力。
穆昊泽亲自为管可菡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喝点茶,润润嗓子。”
管可菡捧起茶杯,微微喝了一口,即而又深切地看着穆昊泽,“昊泽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穆昊泽微微笑了一下,态度十分和善,“我当初坠海以后,被渔船救起,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突然接到了军事调令,秘密执行任务去了,今天才回家。”
管可菡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你把所有人都急死了,温阿姨卧病了好久。”
穆昊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轻轻地叹了口气,“可菡,谢谢你来照顾我妈妈。”
管可菡从来没有向穆昊泽表明过心迹,她也自欺欺人地以为,谁都不知道她的心思,被穆昊泽这样一谢,便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和温阿姨投缘,又闲来无事,所以就来找她聊天,没有刻意做什么。”
穆昊泽突然很懂管可菡的心,喜欢,却又要遮掩,于是他笑了,“听说,明天司空家要来龙城提亲,所以我回来的事,你先不要和别人说,我还不想让馨雅知道。”
管可菡突然像想起了莫大的事,她刚才只顾着震惊和激动了,倒是忘了他当初是为什么坠机的。现在想来,又觉得后怕得厉害。他当初坠机就是因为馨雅,他偏执得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而今回来了,可能允许馨雅嫁给司空擎吗?
所以,管可菡有点恐惧地抬眸看向穆昊泽,“昊泽哥哥,你……”
“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穆昊泽第一次,对着自己从小忽视到大的女孩解释了,“我和馨雅的事,我们自会解决,我才刚回龙城,还没有去看望爷爷奶奶,也没有给太爷爷上香,不想这么快就引起几家人的波动。”
“我明白。”管可菡点了点头,“那……那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去拜访长辈。”
“好。”穆昊泽站了起来,顺便抓起了茶几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来的。”时隔这么久,死别过一次,管可菡还是惧怕穆昊泽,尽管他已经很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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